第118章 青燈下听故事(2)

作者︰飄來飄去的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1、潔癖害死人

曉絲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漂亮得讓我這個同性亦忍不住喜歡的漂亮。

曉絲沒有男朋友,甚至連女性朋友亦非常的稀少,曉絲有點兒孤僻,但曉絲並不高傲。

「 我也想和大家快快樂樂地聊天,逛街,我也想找個好男孩認認真真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但是、、、、、、想到他們身上有著無數的細菌,便如同看見了許多肉色的蟲子在眼前晃動,我便覺得十分惡心,惡心到想要狠狠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

這是曉絲的話。每次得罪人後,曉絲會像懺悔似的說著一大堆有的沒的,在她那除了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的房間里,我一動也不敢動,怕她又神經質地拿個濃烈的消毒水味道的抹布到處亂擦。

沒錯,曉絲有很嚴重的潔癖,她家里滿滿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除了桌子,什麼家具也沒有了,她說這樣便不會讓污垢有任何的藏身之處。

除了桌子,電器也少得可憐,電腦,電飯鍋,以及電爐子,煤氣爐她是不用的,她說見到煤氣罐便想要幫它們好好沖洗一下。最後是一個大大的洗衣機,她每天都要洗很多衣服,加上消毒液,她說這衣服一出去便髒了,所以要洗了才放心。她還說,她每天晚上都忍不住打著手電筒尋找衣服的污漬,即使是洗過的,她也要拿手電筒照著尋找一遍。

她的屋子四處放了許多的消毒噴霧,每隔幾分鐘便噴上一次,她很少出門,非到不得已才會出去,回來會馬上用消毒液把鞋子里里外外噴個過癮,每次我去她家,她總會用那些消毒液滿滿地噴我全身,只差也叫我去她那一塵不染的浴室里面也洗個干淨。于是我很少去她家,除了不得已要與她商討稿子之類的事。

曉絲是個當紅的網絡寫手,她的作品每次出書銷量都不錯,但是她的寫作速度非常慢,我想這與她每天花三分之二的時間打掃屋子有關。

那天,我帶了幾個書的封面讓她選,她急急地把我攔在門口,「蘭姐,我正好要出去買菜,我們邊走邊聊吧,省得到時候我又要拖地。」

她帶上手套,順便用濕巾把門鈴擦了擦。

她家對面是超級市場,但是途中有座天橋,那里實在是衛生比較差的地方,四處扔滿了瓜子殼,果皮,叫賣著的隻果、西瓜、哈密瓜,廢棄的水果散發出一陣陣酸酸的味道,天橋上爬滿了要飯的殘疾人,就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你。

曉絲幾乎是用跑的速度走過了那天橋,在下階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一個要飯的小女孩,那是個黑乎乎的孩子,似乎好久沒有洗澡了,頭上黏黏的結成一團一團,盡管現在是大熱天,但是她的身上還是穿著過冬的棉襖,那棉襖髒得發亮了,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面還斑斑點點布滿了綠的印子,似乎發霉了。

她們兩個就那樣撞在了一起,女孩手中拿著半個漢堡包,它的汁液狠狠地印在曉絲雪白雪白的衣服上,曉絲一個不穩,摔在了階梯上,而小女孩也被撞得滾下了樓梯。

「啊!!!」曉絲愣了一秒,終于驚天動地地叫了起來,發瘋似的跑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這時在拐角處,一個斷了手的婆婆爬了過來,她見到了摔在底下的小女孩,掙扎著起來,顫顫地走了下去。她抱起那孩子,那孩子似乎是腦袋著地,好像摔壞了,她甚至連哭的力氣也沒有,只是一直指著地上的漢堡包,扯扯老人的衣服、、、、、、

我走下去,看著那兩個可憐的人,咬咬牙塞給她們一百塊錢,然後趕快離開了、、、、、、

回去後,我打了好多次電話給曉絲,但是沒有人接。

第二天晚上八點多鐘,曉絲竟然打過來了,我接起來,听到那邊是嘩嘩的水聲。

「喂!蘭姐!你能過來一下嗎?」她的語氣滿滿是驚慌,「拜托!請你快點過來。」

我急急地趕到,還是打車,但是一個城東,一個城西,所以還是用了幾乎兩個小時。

我上樓按她的門鈴,許久,我把頭貼在門板上,屋里只有嘩嘩的水聲,她應該在洗澡吧,我想。

于是又等了一回,但是還是沒人開門,我又打她家電話,里面卻是嘟嘟的忙音。

「曉絲!曉絲!你在不在啊?」我用力拍門,門竟然倒了下去、、、、、、

屋里、、、、、、

屋子已經泛起了一股腐朽的霉味,水從浴室蔓延到了滿屋,本來無塵的牆壁,地板,桌子,全布滿了綠的發黑的依稀是霉菌的東西,抹布扔在了地上、、、、、、、

我忍著惡心和恐懼沖了進去,曉絲,曉絲、、、、、、

曉絲浸在大大的洗衣機里,滿桶的消毒液和著血水把她全身浸地發白發脹,甚至連眼球也泛起了白絲,她就那樣一動不動蜷在里面,那個洗衣機還在轉啊轉,帶動她的身體,連同浸在水里的詭異的黑發、、、、、、

2、茶館夜話

雖然保持著晚十點準時上床的習慣,掌櫃單雲近來卻總是覺得睡眠不足,精神不濟,他把這歸于茶舍的業務繁忙。門面拆遷後,客人多了許多,其中不泛百般挑剔的惡客,單雲整日疲于應付,臉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了,偏生收銀員崔影連招呼也不打就外出,半個月還不見回來,收銀員的工作只好請二掌櫃宛磊兼著。

崔影走得很奇怪,那天中午還在櫃台上打盹,下午就不見了,也沒誰看到她什麼時候出去的,連算盤也帶走了。

「這個小崔,等回來非得把她明年的獎金都扣完嘍!」單雲憤憤地想,順手從正弓著腰沏茶的茶舍店小二肩上拿過抹布擦了把臉,又搭了回去。小二緩緩提起頭,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隨即提著茶壺轉身去了。單雲突然一個激靈,這才想起小二這樣的笑已經有很多天了,而且常常是一個人坐著,突然就笑了起來。

茶舍店小二以前是從來不笑的,上個月茶舍開展「微笑服務」時還點名批評了他,他為此賭氣十來天沒上班,正當茶舍準備另行招工時又回來了,似乎從那時就這樣笑,但是單雲沒很注意,現在想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看來工作壓力大,大家都有些承受不了了。」聯想到自己的黑眼圈,單雲愈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決定明天和宛磊商量一下,挑個好日子放假出去郊游。

打烊之後,照例要結算一下今天的盈余。夏日之夜悶熱無風,打著蒲扇算完賬,單雲以覺得口干舌燥了,可又偏偏尋水不著,只得上大廳茶壺里倒了些殘茶喝,暗忖雖是過期的變質茶葉,那許多茶客喝了都沒事,自己喝一點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時至午夜,單雲在睡夢里感覺月復中絞痛,心知是那兩口殘茶的緣故,急忙拿了卷手紙跑下樓去。他住在二樓右手側的盡頭,廁所卻在一樓左手側盡頭,遇上鬧肚子,確實需要一定的體力。

一通河海奔流後,單雲感覺舒暢了很多,正待起身,卻听得隔壁傳來隱隱的聲響。隔壁是宛磊的房間,前陣子宛磊搬上了樓,小二便住了進來,從此任它酷熱難當,總是門窗緊閉,神秘兮兮的。

單雲本就有些好奇,眼下听得聲響,更是按捺不住,便撥開壁板上虛掩的一塊木片,露出一條縫隙來(這是單雲的秘密,旁人都不知道),湊眼望過去。

隔壁房中無燈,但是明月當空,光亮透過窗戶紙,隱約也能看見物體,茶舍小二正背對著他,在做著什麼。單雲仔細看去,卻見他凌空伸手好似抓著什麼,隨即用力向地板拍去,到得離地一尺便停下,而後舉手再拍,如此反復幾下,開始雙手不住在空中抓下什麼東西,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倒似是將許多磚塊安放堆疊在一起,地板上卻是空無一物。

小二凌空抓了一會兒,雙手比了一比,似乎認為夠大了,于是雙手作勢在剛才拍過的地方捧起了一件大物,向前塞了進去,凌空用力堆了幾下,又作勢從一旁拾起一個小物件,在手上撥弄了一番,也塞了進去,然後拾起地下空無所有的磚塊砌起牆來。

「砌牆?連城訣?莫非、、、、、、莫非小崔?」單雲不由得毛骨悚然,小二方才凌空虛撥的手勢,不正是打算盤嗎?

正想到此處,小二身影端坐未動,頭卻倏地從左肩轉了過來,沖著他這里如日間般笑了一下,淡淡的月光中,這張臉竟是蒼白得毫無生氣!笑容未斂,這臉竟順著右肩緩緩轉了回去,眼見之下,單雲不禁心膽俱裂,暈倒在廁所里、、、、、、

蘇醒過來,單雲發現自己雙手已被反綁,躺在小二房間的地上,小二關上房門,轉身來到單雲跟前,行走之間,竟似足不沾地、御風而來。單雲欲待開口呼救,怎奈唇齒張動,卻發不出聲音,焦急之下,又見小二從身後抽出一塊板磚,磚上兀自鮮血淋灕,小二齜牙一笑,「嗖」地一磚向他頭上拍來。

「不要!」單雲大叫一聲,睜開了眼楮,卻發現是次日清晨,自己好端端睡在二樓的臥室里。

「原來是南柯一夢!」單雲長舒一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問道︰「誰呀?」

「我,崔影。」

單雲听在耳中,急忙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崔影是誰!她回來了。

舒了口氣,單雲道︰「你沒事就好!」

「我很好呀!是家里有點急事,我不是要店小二幫我請假了嗎?」

崔影見平時尖鑽刻薄的掌櫃突然變得熱情起來,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店小二!」單雲想到剛才的惡夢,很得不得了。

「你沒事吧?臉色真難看。」崔影問。

單雲自然不能說作了惡夢嚇得,掩飾地笑了一下,說︰「沒什麼,你先下去做事吧,我洗漱了就下來。」

崔影點了點頭,走下樓梯,下了幾級台階,又轉頭問︰「真沒事?」

「沒事沒事!」單雲有點兒不耐煩地關上門。

「沒事就好!」崔影自言自語地說著,看著關上的房門,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頭從右肩轉回,緩緩地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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