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祖墳

作者︰飄來飄去的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A的故事講完後,大家陷入的沉思。過了一會兒,D先發話了,D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因為她太善良了,她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傷到別人,她幾乎哭著說︰「那個宋嫂子好可憐啊!」其余人贊同地點點頭。這時黑暗的一角響起一聲嘆息,透著不耐煩,是C,既然不能寫作業,那就睡覺,可是她們講故事的聲音吵得她連覺也睡不著。

「這次的故事沒有讓你們失望吧?」A明知故問道。

「好極了。」大家說。

「接下來,我講吧。如果說,A同學講得故事是感動,那我這個可是恐怖了。」E說。

「有多恐怖?會不會嚇得睡不著覺?」A問。

「差不離。我講的這個故事是小時候听來的,現在還記著呢。故事的背景是封建時期。」E說。

「有多封建?哪個時期啊?」B問。

「具體說不上來,反正是很久遠的年代了。這並不重要。下面,我也要用第一人稱講述。」E說。

于是,E開始了她的故事——

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有一段難忘的回憶,回憶有的是美好的,有的是陰暗的。我的這段往事不僅陰暗而且恐怖,它永遠扎在我的腦海里。雖然已埋藏在腦海的最底層,可它有時候還會泛上來,尤其在我看到墳的時候。

墳,是人們的歸宿,它代表著死亡,所以人們恐懼它。

我小時候很調皮,經常和小伙伴們去野外玩,野外有美麗的野花,清清的小河,我們玩著玩著就忘了回家。有一次,我的伙伴狗剩說︰「堤壩那里有個大墳,誰敢去那兒玩?」

「我敢去!」我拍著胸脯說。

我不是逞能,我是真的敢去,我小時候有個外號——傻大膽。

由狗剩指路,我打頭,我們三個人出發了,另一個伙伴叫石頭。

有了很遠的路,來到了堤壩上,我們站在上面,微風吹拂著我們的頭發。

「看,那就是!」狗剩指給我們看。

我和石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雜草叢中有個圓圓拱拱的大墳,特別的大,絕對是老墳了。它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周圍不見其他墳墓。

「听說這個墳好幾百年了,它之所那麼大,是因為里面葬著童男童女呢。」狗剩說。

「啊?」石頭害怕起來。

狗剩說在久遠的年代,有的家大業大的財主死後,他的兒女會向窮人買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毒死後和財主葬在一起,這就叫陪葬,至于這樣的有錢人為什麼這麼做,無從知曉,封建時期,自有它的一套封建理論,反正他們一定是盲目地認為這樣有利于家族,還彰顯了他們的地位。

「我們下去玩玩吧?」我提議。

他倆都反對,石頭說︰「可別下去,你想想,那陪葬的小孩被毒死的,這可是冤魂哪。」

「那麼些年了,就是有冤魂也早就投胎轉世去了。你們不去,我去。」說完,我向堤壩下跑去。狗剩和石頭站在那里看著我遠去的背影。

我來到了墳前,近處看還要大,一個大墓碑立在墳前,上面寫著一些我不認識的字,好像是些老字,墳丘及周圍兩步寬的地方沒有雜草,不知被誰整理過。按理說,好幾百年了,後代們分支越來越廣,各自忙各自去了,誰會記得它這個老祖始呢?墓碑下還有貢品,幾個點著紅點的白面饅頭,那饅頭特別白,好像還是生的,沒有蒸過,紅點點在饅頭的頂部,只一點,不是紅色,而是玫紅色,我猜可能是有人最近上貢的,因為墓碑下還有一些紙灰。

這時,狗剩和石頭也從堤壩上下來了,站在墳墓幾米處,不敢上前。

「過來呀,還有貢品呢,三個白白的大饅頭,正好一人一個。」我說完,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啊呸!」我馬上吐了出來,果真是生的。

「咱們走吧,怪人的。」石頭說。

「是啊,太陽快落山了。」狗剩眯起眼看了看西斜的太陽。

「好吧,」我說,「這里也沒什麼意思。」

往回走的時候我們並排前進,石頭在我和狗剩中間,他說他害怕,這樣踏實點兒。我突發奇想,想捉弄他一下,于是我往後看了一眼,我知道他的余光中一定看到了我的舉動,然後,我裝出很害怕的樣子,湊近他,低聲說︰「石頭,別往後看。」他的臉一下子白了,同樣低聲問︰「咋了?」「童男童女在我們後面,正看著我們呢。」我說。他當真了,本能地回了下頭,意外的是他竟然「嗷」一嗓子,跑了。我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什麼也沒有。「他怎麼了?」狗剩驚訝地說。我茫然道︰「後面沒人啊?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狗剩的臉色也變了,說︰「你忘了,石頭有陰陽眼,他一定看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該不會那童男童女從墳里爬出來了吧?」我也慌了,說︰「那、、、、、、那、、、、、、那咱們走吧?」于是我和狗剩拔腿向堤壩跑去,而石頭,早跑得不見蹤影了。

我和狗剩跑進村里後告別,各自回了家。我們還商量過,明天去石頭家問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就不出門了,趴在炕上看小人書。這時外面已經黑透,我從書上抬起頭來,盯著黑黑的窗子,不知怎麼就愣起了神兒,那碩大的墳墓開始在我腦中盤旋。門突然自己開了,慢慢開來,就像被人溫柔地推開一樣,然而,沒有人進來,一股冷風吹進屋里,好像帶進了什麼東西在地上翻滾,我瞪眼看去,是紙灰。

「娘!」我嚇得大叫。

母親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我的喊聲立刻跑進屋里,問我怎麼了。我指著門大叫︰「紙灰!給死人燒紙的紙灰!」

母親看向門口,轉而生氣地訓斥我︰「哪有什麼紙灰!大晚上的胡嚷什麼!別看了,睡覺去!」說完繼續洗衣服去了。

我把書收起來,鋪好被子睡覺,因害怕不敢關燈,就這麼亮著燈睡。躺在被子里,覺得安全了,我閉上眼楮,靜等睡意到來。過了一會兒,不知怎麼,我的臉發燙起來,就像發燒一樣,我的眼楮開始流淚,我睜開眼楮,又無力地閉上,我相信此刻我的眼楮一定發紅,我再次吃力地睜開眼,把母親喊進屋里。母親來到我身旁,我說我發燒了,她模了模我的額頭,嚇了一跳,說怎麼這麼燙,然後給我叫先生去了。

先生是農村人在早年間對醫生的稱呼。

母親走後,我閉著眼靜靜躺在那里,盼望她快點回來。只一小會兒的時間,屋里有了響動,我奇怪母親怎麼回來這麼快,便睜開了眼楮,但看到的卻是兩個小孩,一個穿紅襖,一個穿綠襖,拖著一根長繩子,正默默地往炕上爬。我預感他們不是人,我想逃,卻動不了,連話都說不出了。

他們拿繩子綁住了我,期間,我打量他們,他們的臉都白得像面粉一樣,涂著紅腮蛋,點著紅胭脂,連嘴唇都是紅色的,男孩戴著小圓帽,穿的是紅襖,女孩梳著羊角辮,穿著綠襖。

他們用繩子牽著我走,我迷迷糊糊跟在他們身後。走出屋子,走出院子,走向廣袤的黑暗。他們始終不回頭,不說話,我不知道他們帶我去哪兒,只感覺周圍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雪雪——,回來吧——」

突然有人在呼喚我,一聲又一聲。

我回頭看去,看到的只有黑暗,這時,不知哪里射來一道金光,把我和那兩個孩子隔開來,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仍躺在炕上。

母親告訴我,她去叫先生,回來後發現我沒有了呼吸,身子冷了大半了,她覺得我身體一向健康,不可能突然死去,又聯想到剛才我說的紙灰,料想我可能撞邪了,她又跑去馬道婆家,請她來看看怎麼回事。

馬道婆說我的魂被不干淨的東西鎖走了,得叫魂。于是,她先在院子里燒了一道紙,然後爬上屋頂叫魂。我听到的那聲聲呼喚就是出自馬道婆的口,她成功地把我的魂叫了回來。

我康復後,和狗剩聯袂來到石頭家,我倆問他那天看到了什麼,他又變得害怕起來,先是問我︰「不是你先看到的嗎?怎麼還問我?」我羞愧地說我是騙他的。他點點頭,說︰「我還真看到了那兩個童男童女。童男穿紅襖,童女穿綠襖,都白白的臉,涂著紅腮蛋,點著紅胭脂,嘴也是紅的,站在墳頭啃那帶著紅點兒的白饅頭。」

我听後咂咂嘴,沒再言語。

從此,我由「傻大膽」變成了「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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