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鬧騰著,天氣也漸漸亮了起來。
張家村鬧騰的動靜不小,相鄰的村子里一早便有好事的人過來打探消息,待听得是孟靜出了事後,一個個急忙跑回村里告訴村長和族老等人。畢竟,張家如今事關他們村中不少人的生計。
因此,待張民德帶著一幫村民要把張大江與張寶珠沉塘的時候,張家村已經圍滿了男女老少,幾個村子的人從未有過的團結一致,想要把這兩個禍害給立馬弄死。
張大江與張寶珠兩人嚇的撕心裂肺地哭喊,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任誰看了都會暗嘆一聲,果然是倆親兄妹,不但一樣的狼心狗肺,哭起來還一樣惡心巴拉的!
只是,這樣惡心巴拉的壞兄妹怎麼會是孟夫人所出?真的是親生的麼?
「村長大伯,這是干啥呢?」張老四突地背著三丫沖了過來,他的一側跟著李金玉,顯然是同他一道過來的。
見三丫倒在張老四的背上昏迷不醒的樣子,村長立時就火大了︰「張大海!你還敢回來!你把三丫怎麼了?這孩子她」他實在是不知道三丫是死是活,心里直期盼著孩子能無礙,後面的話卻是不敢問了。
張老四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只當村長是關心孩子,回道︰「三丫沒事,就是睡著了!村長,這邊到底是咋了?咋這麼大動靜呢?」
村長听他說三丫只是睡著了,不由親自上手去模孩子的額頭︰「這孩子真沒事?」
張老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沒事啊,我一路把她背出去又沒磕著踫著的,她能有啥事?」
「那她怎麼還未醒來?」村長身後的一族老問道。
額是啊,三丫怎地還沒醒來?
按道理這麼大動靜,孩子早該醒來了才是啊!
張老四也有些傻眼了︰「我,我也不知道啊,興許三丫她累著了,所以睡得沉!」
「張大江!你自幼就在村子里打架斗毆不干好事,現在當著我們大伙兒的面還敢欺瞞,快說,你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麼?」族老火大到不行,對著張老四就開炮。
張老四也急了,跳起腳來︰「你胡咧咧個啥呢,這是我親佷女,我能對她做啥!」
「不做啥你半夜把人偷出去干啥!你們合伙兒弒母,當是同罪!」
張老四瞪大了眼︰「啥?啥弒母?啥意思?」
「哼!你個不孝子孫,我張家的臉全被你們兄妹三個丟盡了,我」
還不待那憤怒的族老把話說完,張老四突然沖向被像烤乳豬一般姿態綁著的張大江兩人面前︰「你,你們把娘怎麼了?」
「老四,老四,快救我啊,你知道的,我不是要殺娘呀,是寶珠,都是她的主意啊!」張大江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忙拉著張老四給自己作證。
另一個架子上的張寶珠不依了︰「四哥,四哥,我們從小最親了,你是我的四哥呀,你快救救我,再不救我,他們就要把我沉塘了,嗚嗚嗚四哥,你快告訴他們,我沒有要殺娘啊,真的沒有,是大哥他動的手,是他用棒子打了娘啊,嗚嗚嗚」
「張寶珠,都是你,都是你讓我動的手!你休要狡辯!老四,你別听她的,快救救大哥我啊!」
「明明就是你,是你動的手,四哥,救我啊,嗚嗚嗚」
張老四徹底傻了眼︰「娘,娘呢?娘沒了?」
任著張大江與張寶珠兩人哭喊嚎叫,張老四像是被人抽去了靈魂一般愣在那里,嘴里念叨著自家老娘,雙目里淨是不可置信。
半響,他突地仰天一聲長嚎︰「娘!!!是兒子不好啊,兒子沒有護好你啊,兒子不該听她們的話啊!嗚嗚嗚」
在場的眾人被他這突出其來的長嚎給鎮得屏住呼吸,似乎怕他下一瞬就會因為受不了打擊而噴出一口老血似的。
然而,他倒是沒有因受刺激而噴出一口老血,而是突然把身上的三丫往一旁的李金玉身上一堆︰「抱穩了!」
下一瞬,他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張大江身上撕打︰「你個畜生!你竟然殺了我娘,那是我們的親娘啊,你怎麼下得了手!我打死你個畜牲!」
張大江被打的嗷嗷叫的,但又因為被綁在木頭上動彈不得,只能撕著嗓子求饒︰「不,不是我,老四,不是我啊,我沒有想殺了娘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太害怕了,你別,別打了,嗷別打了」
一旁的張寶珠瞧見張老四這瘋了一般的架勢,突然就不敢哭嚎了,她家四哥這是瘋了麼!!!
正待她這般想著,把張大江打的奄奄一息的張老四眸光一轉︰「還有你,你個不干人事的畜生!」
張寶珠的眸子瞪大,顯然這會已經嚇得失了聲。
張老四可不管她現在的驚恐,走過去對著她就是一頓狠揍︰「老子是不打女人的,可你連人都不是,老子今天打死你個畜生!」
「啊嗚嗚救,救命啊」張寶珠一姑娘家,怎經得起張老四這般狠揍,被打得直叫喚,沒兩下就和張大江差不多了,搭拉著個腦袋連痛都不知道喊了。
同樣在悲痛中的張老二和張老三早就想過來親自揍這兩個兄妹一頓了,如今張老四已經把人給揍了,他們反而怕張老四直接把人給打死,不由上前來架住張老四︰「老四,莫要沖動!他們,畢竟是我們的手足!」
張老四陰狠著個眼︰「我呸!老子沒有這樣的手足!」說著,他似是又想起自家老母親,復又流起淚來︰「娘啊,我們娘沒了,嗚嗚嗚」
張老二和張老三的心情同樣沉重,跟著傷感起來︰「怎麼會這樣,娘怎麼會這樣」
在悲痛中的張老四不明所以,他容不得自家兄弟說一句老娘的不是,道︰「什麼叫娘怎麼會這樣!娘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讓你們如此痛恨!她雖然瞧著有點偏愛三丫,可她對我們也不賴啊!你看看二哥你身上的衣服,你以前穿過這樣的衣服?還不都是娘給你置辦的?還有三哥你,你看看你腳上的鞋,這是娘知道你腿腳不方便傷鞋的很,這才特意找人給你定制的啊!嗚嗚嗚這麼好的娘,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還來埋怨娘,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
一旁的張老二和張老三都急了︰「沒,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埋怨娘,我是說,娘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模樣了,我們希望」
「希望個屁,娘都死了你還要說她的壞話,你不是我哥,不是!娘啊,我的親娘啊,嗚嗚嗚」張老四從來沒有像此時這麼深刻地認識到,他對她娘從小時候的依賴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崇敬。
對的,就是當成偶像那樣來崇拜著!
一旁的武氏見著三兄弟顯然說岔了話,不由急著過來解釋道︰「老四,娘還沒死呢,你別,別這樣」
「啥?娘還沒死?」張老四瞪大了眼,呼吸滯了幾秒後又道︰「那,那這是鬧哪樣?」他看了看四周,實在是看不明白如今是個什麼狀況了。
武氏有些訕訕地︰「娘是沒有死,但,但」離死也不遠了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的,只能道︰「娘她醒不過來了,一直昏迷著,大夫也沒辦法救醒她!」
張老四的心髒跟著她的話上下起伏著,听到後面總算是明白過來,他娘雖然沒死,但卻是醒不過來,這和死了也沒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