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卿尚未起身,外面就傳來一陣打斗聲。
「離音,你出來!」
鏗鏘有力的怒喝,傳遍大半個謝府,將灑掃的下僕都吸引過來瞧熱鬧。
「林遠,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紅梅持著劍,冰冷的眼神望著怒氣沖沖的林遠。
這樣的林遠似乎才有‘生氣’,即便是動怒才讓他有了情緒,但總比往日那般如木偶似的沉悶性子好多了。
「叫離音滾出來,否則我……」
「否則什麼?」清冷的話音截住他的話,吱呀一聲,雲卿緩步從屋里出來,芷蘭跟在她身側。
「離音,你身為一國公主,竟然做出那種那種……」林遠氣的咬牙切齒,說不出口。
雲卿頓住腳步,抬手拂了拂秀發,漫不經心的問,「哪種?本宮做什麼了?」
「你……」林遠氣的顫抖,「卑鄙、無恥!」
「嗯?」雲卿挑眉,似笑非笑道︰「林侍衛,本宮如何卑鄙無恥了?讓你一大早跑來本宮這擾本宮清休?」
林遠臉色霎時黑了下去,忽而雲卿‘驚訝’了聲,「唔……本宮想起來,林侍衛說的莫不是昨晚本宮扒光你的事?」
「你是來找本宮負責的?」雲卿嘖了聲,「可惜,你身上那二兩肉,本宮瞧不上,不會對你負責!」
噗的,院子口響起一陣笑聲,圍在那邊瞧熱鬧的下僕听了雲卿那番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紅梅芷蘭唇角齊齊一抽,頗為無語。
公主這是什麼惡趣味,連林遠都戲謔?
「你……」
林遠氣的語塞,本就是個木訥的性子,不擅長和人爭論,何況面對的還是小女子。
一早,他醒來發現自己被扒光吊在客棧中供眾人‘觀賞’,身上僅有一塊遮羞布,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宰了雲卿。
所以,客棧老板和店小二幫忙放下他之後,他就火急火燎的找來謝府,要拿雲卿出氣,可現在真見到人了,又不知該如何出氣。
「公主……」
淡菊從下僕中擠出來,匆匆跑向雲卿,青竹緊步跟在她身後。
路過林遠身邊時,小丫頭霎時頓住,「林遠,你想干什麼?還想殺公主不成?我告訴你,想殺公主,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淡菊不知自家公主昨夜去給自己出氣的事,以為林遠找上門來,是要給蕭瑾報仇。
于是,看著他的目光十分冷漠。
而林遠,見到她紅腫的雙眼時,有片刻的僵硬,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
他當然知道淡菊為何紅眼,昨夜小丫頭坐在外面哭,他就在房內站在窗前默默看著。
那時,他生出了一種想要去呵護她的沖動,不忍見她掉眼淚。可後來彭揚來了,他便壓下了沖動,眼睜睜看著彭揚帶走她。
他深深的看著淡菊,最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那一刻,淡菊臉上的冷漠褪去,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把話咽了回去,黯然的看著他的背影。
青竹走到她身旁,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而後,芷蘭呵退看熱鬧的下僕,雲卿才走上前來,「心情好些了嗎?還是不高興?」
雲卿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小丫頭悶悶的說,「對不起公主,奴婢給您添麻煩了!」
雲卿眸色柔了柔,「好了,別胡思亂想,這兩日不必來我這伺候,自己出去走走!」
雲卿想讓小丫頭去散散心,小丫頭向來喜愛熱鬧,出去玩幾日或許會好些。
淡菊悶悶的點頭,雲卿讓青竹陪著她。兩人剛走,容雪蕭衍就一道過來,在院門口踫上,還彼此冷了對方一眼。
「卿卿/卿兒……」
兩人竟是很有‘默契’的同時出聲,雲卿笑了笑,「你們怎麼過來了?」
「林遠來找你了?」蕭衍率先開口。
他問了,容雪便沒說話,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兩人都是從下僕口中听說林遠殺上門來,擔心雲卿才匆匆過來看看。
「嗯!」雲卿點頭,「沒事,他走了!」
蕭衍眸色冷沉沉的,「卿卿,我派人殺了他?」
免得成為後患!
蕭衍動了殺心,不允許任何一絲對雲卿不利的危險存在,不過還是詢問雲卿的意見。
雲卿搖頭,「罷了,他其實,並不想殺我!」
否則,剛才他就該動手了。雖然不可能成功,但也不會連試都不試。
而且,做了主僕一段日子,不管他如何想,她這里對他還是留著一絲主僕情分,只要林遠不做絕,她並不想殺他。
三人聊了幾句,便一同去謝瑤姬那里。
現在,雲卿每日都得給謝瑤姬調理身子,如此等廖神醫尋回藥,給謝瑤姬續斷了的經脈時,她身子才承受得住。
「阿衍,卿兒,你們來了!」
院子里,阿吟推著謝瑤姬,瞧見雲卿三人來了,謝瑤姬露出慈愛的笑意。
雲卿喊了聲「伯母」,自昨晚家宴後,便改了稱呼,容雪也拱手喊了聲伯母。
「好了,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謝瑤姬笑著對雲卿和容雪道。
阿吟這時從她身後走出來,「瑤姨,雲姐姐來了,那我先走了,雲姐姐醫術比我好,有她給您調理身子就好!」
廖神醫出門前,囑咐阿吟過來幫雲卿一起給謝瑤姬調理身子,但見到容雪,她心里難受,不想留在這!
看著阿吟那副郁郁寡歡,眼眸紅腫的樣子,雲卿詫異!
怎麼這丫頭也哭了?
雲卿暗暗瞥了眼自家師兄,容雪接觸到她探究的眼神,無奈搖了搖頭。
「好,那你回去好生歇著!」謝瑤姬溫聲道。
從阿吟早上過來,她就看出阿吟有心事,問了小丫頭也不說,就沒再多問。
「阿吟!」
阿吟剛要走,雲卿喚了她一聲。
「雲姐姐。」阿吟停住。
雲卿軟聲道︰「你幾位姐姐都在,沒事可以去找她們玩!」
雲卿說的是紅梅芷蘭幾人,想著小丫頭心情不好,便讓她去找紅梅她們或許會好些。
阿吟瞥了容雪一眼,只見他神色淡淡,眸光從始至終都未落在她身上。
「不了,師父走前叮囑我每日曬草藥,我得回去看著。雲姐姐,我走了。」
說完,低身行了禮,匆匆離開。
其實,哪有什麼草藥曬,不過是阿吟找的借口,雲卿豈能不明白!
雲卿施針給謝瑤姬疏通於堵的氣血,又吩咐婢女準備了藥浴,待謝瑤姬泡完藥浴,她便和容雪先走了,蕭衍則被謝瑤姬留下。
「師兄,你是不是欺負阿吟了?」出了院子,雲卿便問。
容雪無奈的看著身旁的小妮子,「師兄豈是那種人?會欺負一個小丫頭?」
「哦?」雲卿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那就是傷她的心了?」
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