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姜什麼脾氣,聞承宣也知道,就算罵他個狗血淋頭,他也不會吭聲。
讓閻姜先下去,聞承宣才打量著狄川,「你手臂怎麼回事?」
「在風凌時出了點意外!」狄川言簡意賅,不願多說,忽而跪下,「屬于護主不利,請少主責罰!」
聞承宣對狄川失了一臂本也不在意,狄川不提,他也沒興趣追問。
只是,狄川確實該罰,連主子都保護不好,當時要不是他及時找到柔兒,柔兒恐怕凶多吉少!
「下去自行領罰!」
聞府對下屬的責罰,少說也是一百仗,這責罰不輕,但狄川沒有怨言,覺著自己失職當罰!
聞承宣進到屋里,聞初柔已經換了身干淨的衣服,身上的傷也被婢女處理過,唯有那張臉還慘不忍睹。
「少主!」
見到聞承宣,婢女恭敬的施禮。
聞承宣擺手讓她們退下,看著坐在窗前背對著自己的妹妹問,「謝家外孫,你今日也見著了,可還想退婚?」
聞初柔心中動了動,但還在氣頭上,就沒搭理!
聞承宣知道她在生氣,也沒在意,接著說,「柔兒,你若當真不想嫁他,大哥想辦法讓爹爹把這門親事退了!」
聞承宣眼底的殺意一閃,對蕭衍動了殺心!
之前,謝聞兩家結親,他雖有意見,卻也听父親的!
但,自打和蕭衍在謝家發生沖突,他就對蕭衍懷恨在心,又怎會接受蕭衍做自己的妹夫!
聞初柔豁然轉身,「哥!」
她下意識的皺眉,但青腫的臉皺與不皺都沒差別。
「這門親事既是爹爹選的,那听爹爹的便是!」
聞承宣眸光霎時一沉,陰冷的盯著扭捏的妹妹,「這麼說,你是看上那小子了?」
語氣冷硬,滿滿的不快,聞初柔听出來,不解的看過去,「哥,你是不是對蕭公子有意見?當初我要退婚,你不願意幫我,現在怎麼又……」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聞承宣不動聲色。
聞初柔狐疑的看著他,有些懷疑,但也沒往壞處想。
「哥,先前因為我受傷,爹爹把婚期延遲了,你可知婚期定在何時?還有,既然定親了,謝家怎麼遲遲未來下聘禮!」
婚事的問題一打開,聞初柔就問個不停,即便頂著一張豬頭臉,也表現出嬌羞的樣子!
她沉浸在臆想中,想到不久後,那般俊逸出塵的男人即將成為自己的丈夫,心思更是雀躍不已!
然,她沒注意到,自家大哥的臉色一點點冷沉下去!
外面,狄川受完罰回來,剛走到門口,正好听到聞初柔說婚事,腳步猛然頓住。
她,要成親了?
他今日剛到中州,還不知道聞初柔和謝家定親的事,突然听到這個消息,一時難以接受。
盡管知道自己不該痴心妄想,可想到兩人在風凌有了肌膚之親,要眼睜睜的看著心儀之人嫁給別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久,里頭的談話聲結束。
聞承宣出來看到杵在一旁的狄川,冷道︰「回來了就盡好職責,保護小姐,再有上次那樣的事,以死謝罪!」
狄川垂著頭,「屬下明白!」
聞承宣陰沉沉的掃了他一眼,有些可惜。
狄川是聞府培養出來的數一數二的高手,沒了一臂,等于成了半個廢人,沒有用處,他自是‘可惜’。
聞承宣走了,狄川才進屋。
聞初柔見到他,從椅子上起身走過去。
「大小姐!」
狄川看著聞初柔,猶豫了下還是道,「適才屬下听到大小姐說要和謝家外孫成親,那謝家外孫,大小姐可知他的來歷?」
「哦?」聞初柔頓住腳步盯著他,「說說看!」
「謝家外孫蕭衍,正是風凌國賢王蕭衍,三年前風凌皇室內亂,賢王假死月兌身,偽裝成平南王世子。」
狄川微頓,「大小姐,蕭衍假扮平南王世子時,派人追殺過您,以他對離音公主的維護,絕不可能真心娶您。可現在,謝聞兩家聯姻,蕭衍絕對不安好心,您不能被他欺……」
「啪——」
他未說完話的話淹沒在響亮的巴掌聲中。
「本小姐嫁誰,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他是什麼人,本小姐豈會在乎?」
聞初柔厲喝,甩了甩打疼的手腕。
她不管他以前是誰,他現在就是謝家外孫,是她定了親的未婚夫!
她看上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至于那小賤人,她有的是機會收拾!
被打了一巴掌,狄川眸光黯了黯,明知勸說會惹惱聞初柔,還是接著開口,「大小姐,蕭衍真的不是您的良人,他……」
啪的,又是一巴掌。
「滾出去!」
聞初柔疾言厲色,「賤奴,你回來就是給本小姐添堵的?護主不力,害的本小姐當時差點丟命,還有臉回來,怎麼不死在外面?」
被聞初柔一頓辱罵,狄川暗暗握緊了拳頭,一聲不吭。
受完杖刑,他一刻都不敢休息,換去染血的衣袍急急趕來看聞初柔,卻被這般對待!
可惜,任憑聞初柔如何辱罵,狄川也不恨。
一根筋,可悲又可恨!
…………
馮府!
馮家母女都出了事,馮家主對雲卿的恨已經到了,殺她都不足以泄憤的地步。
馮宛兒完完全全的成為了一個廢人,武功被廢,經脈盡斷,行動不能自如,只能躺在床上!
為了方便照料醫治母女倆,馮家主特意將兩人安置在一間屋子,還花重金請了上州城有名的大夫。
然而,全都對馮宛兒的情況表示無能為力,也無法醫治馮夫人。
「賤人,賤人,本小姐要殺了你,啊!!!」
馮宛兒躺在軟榻上,接受不了自己廢了的事實,瘋狂叫囂著,還掙扎著想爬起來,手腳卻不听使喚,軟綿無力。
除了腦袋能動,她身子一點都動不了。
伺候的一眾婢女,嚇的大氣不敢出。
而馮夫人躺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為了防止她抓撓身子。
見女兒如此,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蝕骨之痛,哭的傷心。
「宛兒,嗚嗚……娘可憐的宛兒,那天殺的丫頭,怎麼下得了毒手!」
母女二人都哭嚎著,站在旁邊的馮家主听的頭疼又不耐煩。
「夠了!」
突然爆發出的怒喝,嚇的母女倆止住哭聲,婢女們也嚇的一哆嗦。
「還不是你們倆非去招惹那丫頭,如果不去招惹她,哪會落得這個下場?看看你們,一個當家主母,一個大小姐,都成什麼樣子了!」
馮家主氣急敗壞,心下埋怨母女倆太蠢。
沒能把人解決,還被擺了一道,還有臉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