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事兒太奇怪了,好端端的,那些人就突然出事!各家醫館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找不出什麼問題,現在外面都在傳那些人是染上了疫疾。」
雲卿听著,眉心輕蹙,想起了昨夜聞初柔說的話。
那女人當時說‘好戲才剛剛開始’,難道就是這事?
「把衣服拿來,我去看看!」
雲卿豁然起身,神色冷肅,黑沉沉的眼底一片霜色。
她還不確定那些出事的百姓到底是中毒,還是染了疫疾。但不管是哪一種,若不盡快控制住,全城百姓都會沒命。
「不行,公主您不能去!」
淡菊一口拒絕,「少谷主吩咐了,您昨夜中的毒才解,需要休養,不管外面發生何事,您都不能出府!」
雲卿唇角動了動,話還沒出,小丫頭就攔到她前面,鼓著小臉。
「公主,少谷主已經去看了,您就別操心這事了。不管多大的事,您都不能離開扶風居,否則少谷主知道,該教訓奴婢了!」
雲卿嘆氣,捏了捏她肉呼呼的臉頰,「此事非同尋常,我必須去看看,師兄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還有世子爺呢!」小丫頭氣呼呼的,說什麼都不同意她出府。
雲卿只好作罷,「那行,藥箱里有兩瓶百露丸,你自己服一粒,然後給少谷主和世子爺送去!」
百露丸有養神護心之效,只要心脈護住,不管是受傷還是中毒,都不會有性命之憂,讓師兄他們服用,以防萬一!
淡菊點頭,只要自家公主不出府,吩咐她做什麼都行。小丫頭拿了百露丸匆匆走了,雲卿站在窗前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眸色沉了沉。
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總覺著此事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嘰喳的聲音傳來,雲卿抬眸看去,幾只鳥兒在樹上叫著。
‘死人啦,死人啦……’
雲卿轉身披衣出去,到了那樹下,喚幾只鳥兒下來,然後和它們說了什麼,鳥兒們就飛走了。
…………
凌都城發生如此大的事,鬧的人心惶惶,百姓們都以為是疫疾,紛紛閉門不出,往日繁華熱鬧的市集,今日只有寥寥數人!
乾安宮!
皇帝正在服藥,邊听著劉總管宣讀府尹陶卓呈上來的折子,听到最後,皇帝砰的將碗重重擱在桌上,臉色陰沉沉的。
劉總管嚇了一跳,拿著折子的雙手抖了抖,「皇……皇上?」
蕭瑾繃著臉,離音公主是不是被冤枉,有沒有被暗殺,他根本不關心,只想挫挫那女人的銳氣,讓她在獄中多待幾日,吃些苦頭。
不料,人昨夜出獄了,讓他心里頭很是不快。
劉總管大氣不敢出,模不準皇帝為何生氣。這時,林遠來了。
「皇上,昨夜有人破城門,守城衛兵死傷不少!」
蕭瑾氣息驟冷,太陽穴突突的跳,一臉慍怒,「什麼人干的?」
「似乎是陶大人前些日子緝捕的凶犯,那凶犯好像和離音公主有私怨。」
林遠皺了皺眉,想到另一件事,語氣凝重,「皇上,還有一事,城中發生了疫疾!」
「什麼,疫……」劉總管震驚的月兌口出聲,反應過來逾越了,急忙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瞧了瞧皇帝的臉色。
疫疾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要人命的,凌都怎會出現疫疾?
劉總管心里忐忑不安。
蕭瑾嚴肅問,「究竟怎麼回事?疫疾從哪發生的?」
「義莊!」林遠想著手底下的人報上來的情況,撿了重要部分告訴蕭瑾。
劉總管在一旁听的膽戰心驚,原本只是死了幾十人,可短短幾個時辰內,又接連有人染上疫疾和暴斃!
皇帝半響沒出聲,劉總管琢磨了下,小心進言,「皇上,若真是疫疾,恐怕要請各位太醫出面,著手商量應對疫疾的事宜,否則……」
事情的嚴重性,蕭瑾心里清楚,想讓董赫年接管處理這事。
「即刻傳董相進宮見朕!」
听此,劉總管心頭一跳,「皇上!董……董相他不在凌都!」
蕭瑾懾人的目光掃過去,劉總管嚇的撲通跪下,解釋︰「皇上,前些日子,董相就離開凌都去處理三年前各地知府貪污賑災糧餉一事了!」
「砰——」
蕭瑾惱怒的一掌拍在桌上,「此事為何不稟報朕?」
頂著帝王的威壓,劉總管顫顫巍巍!
「董相呈奏章上來了,是皇上您……」
‘不看’兩個字,他可不敢說。
皇帝向來厭惡董相,對董相的奏章從來不理會。所以,不是人家董相沒上報,是皇上壓根不看!
蕭瑾壓著胸腔里的怒火,他看不看是一回事,但董相不進宮通稟一聲,就私自離開凌都,這是藐視皇權!
等董相回來,他一定要嚴懲!
「傳朕口諭,太醫院所有人即刻去城中救治百姓,務必盡快控制住疫疾,皇城府衙,協助太醫院處理此事!」
「屬下遵旨!」林遠答應一聲,迅速離開。
蕭瑾看著,眼底陰測測的。忽的,心口傳來一陣絞痛,他嘶了聲,捂著胸口,神色略顯痛苦。
「皇上……」
劉總管臉色一變,知道皇帝心絞痛發作了。
蕭瑾呼了幾口氣,擰著眉頭問,「鬼醫那如何了?醫治心絞痛的藥何時能研制出?」
「老……老奴問過了,但鬼醫不告訴老奴!」劉總管惶恐不安的回,「鬼醫的脾性,皇上也知道,他不說,老奴也問不出來!」
蕭瑾差點又發怒,但心口絞痛的厲害,什麼火都發不了!
…………
雲卿等到酉時,容雪和明堯才回府。
兩人意外的一同出現在扶風居,且彼此之間的氣氛明顯有些緊張,但都克制著,沒有動手。
雲卿看了眼左邊神色寡淡的世子爺,才看向右邊自家儒雅的師兄問︰
「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疫疾?」
容雪搖頭,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說,「應當是中了某種毒!」
「中毒?」雲卿訝然,雖然早有了猜測,還是不免驚詫。
什麼毒,傳染力那般可怕?
她沉思著,耳旁落下一道漠然的話音。
「毒來源于那十余人的尸體,尸體都停放在義莊,看守義莊的李老頭第一個被毒素感染,之後,凡是李老頭接觸過的人,無一例外,都中了毒!」
他是在告訴她事情的緣由?雲卿眸光微閃,看了眼明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