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蕭瑾艱難的開口,在映月宮的時候強忍了許久,現在一臉痛苦之色畢露。
劉壽福急的不行,這時林遠回來了,一身風塵僕僕。
劉壽福心知林遠有事稟報,很是識趣的退下。
寢宮里只剩下兩人後,蕭瑾就問,「如何?可查探清楚她的來歷?」
林遠,「查清楚了,玉荷姑娘是洛城外一戶農家之女,自幼父母雙亡。那日會出現在西市,是因為被選為百花仙子,正帶領百姓去花神廟祭祀花神。」
玉荷姑娘就是那日救蕭瑾的女子,他當時雖然把女子帶回了凌都。
但他心里不踏實,擔心女子和刺客是同伙,故意救他,以此取得他的信任接近他。
因此,回到凌都後,他就派林遠去查女子的底細,而女子還被他安置在城中的別院。
「咳!!!」蕭瑾心口一疼,忍不住咳了聲,臉色極差。
林遠見了,不免著急,「皇上,您的身子……」
「無礙!」蕭瑾有氣無力的說了聲,「既然她來歷清楚,就把她接進宮吧!」
女子的身份查明,他也就不必擔心了。那姑娘當日舍身相救,讓她進宮,就當感謝她的搭救之恩!
「殺害陰槐的凶手和那女子的底細可查到了?」想到這兩件事,蕭瑾眸色沉了沉。
林遠搖頭,細細匯報事情的進展,又說了尋找欒木果一事。
雲卿這邊,抱著小狐狸和明堯坐在馬車內,路上彼此相顧無言。
淡菊和車夫坐在外頭,而影五早就暗中先回平南王府了。
明堯神色寡淡,氣息低沉。
雲卿看著他,著實難以捉模透他的性子。先前說不會幫她,態度極其冷淡堅定,可到了映月宮,又護著她!
這男人啊,真是心口不一!
「發什麼花痴?」
「……?」雲卿想著,忽的听到這話,抬眸就對上他的目光。
雲卿微怔,窩在她懷里的小狐狸則在兩人之間瞅了瞅,小爪子撓了撓腦袋,覺著這兩人的相處氛圍真奇怪。
「呃……」雲卿回神,尷尬笑了笑,「今日多……」
「吁——」
雲卿本想感謝他,但外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馬車停了下來。接著,一陣吵鬧聲傳來。
「滾,老夫說了,他毒發全身,沒救了,老夫勸你趕緊給他收尸!」
「不,他還有救,我求你了,你救救他!」
妙春堂門口,聚集了一眾看熱鬧的百姓!
只見一個清秀的小少年,握著拳頭,紅著眼瞪著站在醫館前的中年男人。而在少年的腳邊,還躺著個滿臉烏黑的男子。
男子閉著眼,一動不動,仿佛真的‘死了’。
「小子,要老夫說多少遍,他沒救了,趕緊滾!」中年男人呵斥,他是妙春堂的大夫賈平。
「他還有救!」少年不甘的怒吼,倔強的不肯走,「你是大夫,你一定能救他!」
圍觀的百姓看著,都無奈的搖頭,對少年指指點點。
「哎,這少年也是,賈大夫都說了,人沒救了,怎麼還賴著不走?」
「這人估模著是他的親人,親人要死了,他一時難以接受,也能理解!」
賈平見少年一副死扛下去的架勢,惱怒不已,「老夫看你是想找事,來人,把他趕走,他若是賴著鬧事,就打斷他的腿!」
他一聲令下,幾個五大三粗的護衛頓時氣勢洶洶的走出去,二話不說,揮著棍子打過去。
「你……你是什麼大夫,沒有醫者仁心,還要打人……啊……」少年驚得抱住腦袋!
此時,一道柔弱的冷喝從人群中傳來,「住手!」
音落,那快打在少年腦袋上的木棍頓住。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一身雪白,抱著狐狸的嬌弱少女款步而來。沒來由的,大家自動給少女讓出一條路。
「這姑娘是誰?怎麼沒見過?」
「是啊,凌都何時有如此姿容的女子?」
眾人議論著,人群中忽的有人大喊,「啊,我知道她是誰了,她就是離音公主,前些日子還來帛衣坊買衣服。」
說話的人正是帛衣坊的小廝,他見過雲卿。
「不是說離音公主在宮里行凶被關起來了嗎?怎麼會在這?」
眾人因為小廝的話炸開了,沒想到少女就是離音公主,難怪看起來嬌弱的不行,一臉病態之色。
對于周遭的議論,雲卿並不理會,由淡菊扶著走到妙春堂門前。
她淡淡的掃了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又看向少年,這二人是陸陽舒和彭揚。
正是听到陸陽舒的聲音,她才下車來瞧瞧。
陸陽舒蹲在地上,還保持著抱頭的姿勢,見雲卿看過來,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雲卿好一陣無語,沒那個膽量,還敢和醫館的人叫囂,這孩子真是……
「離音公主?」賈平出聲道,打量了雲卿幾眼,「公主阻撓草民辦事,是何意?」
「身為醫者,不救人,還要打人,你說本宮何意?」雲卿淡淡的抬眸看他。
極為冷淡的一眼,讓賈平心頭不禁涼了涼。
奇怪,不過是個病秧子,為何讓他生出一股懼意?
他壓下心底的不適,說,「這小子在妙春堂門口鬧事,嚴重影響老夫給其他人看診,老夫如何打不得?那人中的毒已攻心,沒救了,他還不肯離去,老夫自然要教訓他!」
雲卿,「本事不濟,救不了人就打,你對得起妙春堂門外那幾個字?嗯?」
妙春堂大門一側寫著‘醫者仁心,濟世救人。’
她這麼一說,瞧熱鬧的百姓原本還覺得少年在醫館胡攪蠻纏,現下看了那幾個字,頓時覺著救不了人,也確實不該打人,紛紛指責賈平。
賈平听著那些責怪自己的話,臉色難看的很,同時也憤怒,因為那一句‘本事不濟。’
「是啊,老夫本事不濟,離音公主厲害,那不如把那人的毒給解了?」他陰陽怪氣的說,眼底陰測測的。
「離音公主怎麼會醫術?賈大夫這不是為難離音公主嗎?何況那人都快死了!」
「誰讓離音公主質疑賈大夫的醫術呢?賈大夫在妙春堂看診十余年,第一次被人質疑,當然惱怒了!」
「這下好了,離音公主為人出頭不成,還出丑!」
眾人竊竊私語,抱著看戲的態度,看雲卿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