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高貴如他

楚烠倒也沒攔她,任由水夭夭退後了些,只是原先箍著腰肢的手,改成了牽著水夭夭的發尾把玩,反正這軟榻就這麼大,水夭夭也不能滾下地。

說實話,楚烠每次把玩水夭夭發絲的時候,都會給她一種,像把玩愛寵尾巴的感覺。

莫名地,就覺得心塞得緊吶。

眼尖地見著一旁還備著一碟小巧點心,水夭夭一伸手,端了過來,借著由頭倒是從楚烠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發絲。

「督上,您老近來多有勞累,來來,吃一點,吃一點—」水夭夭湊近了些,端著那盤點心,笑的跟只小哈趴狗,呸,錯了,笑的跟朵花兒似的。

楚烠一怔,似墨染就的至冶眸子,鎖住面前少女那張如花的笑靨。

那跪坐在地捧著一盤瓜子的侍女,動了動嘴,本來想開口提醒說督上大人從不喜甜食,到底不敢多言,轉瞬之間又垂下眸去。

楚烠看著面前的點心,方方正正的小塊,做的極為精致誘人,用白玉般的指尖輕輕捻起一塊,優雅地送進了自己的嘴里。

見著楚烠沒有拒絕,水夭夭總算松了口氣,想著今兒這一遭估計是過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楚烠的性子咋說變就變,感覺之前似有些生氣,又似說不出來的其他。

尤其是那妖異的眸子里一閃即逝的幽幽淺寒,更是讓水夭夭多了絲迷惘。

高貴如楚烠,帝都之人,皆是仰望,無一不怕他、敬他、畏他,恨他也痴戀他的絕代風華。

或許,是她自己看錯了;或許,亦或者所有的上位者都有著高處不勝寒的孤寂罷。

水夭夭心里有些輕嘆,不自覺地伸出手,堪堪觸及楚烠那緋紅的唇角,又似燙手一般地收了回來。

呸呸,干啥呢,她可不想被人說吃一個宦官的女敕豆腐。

楚烠緩緩咽下嘴里的糕點,倏地支起了身子,陰魅華美的眸子依然鎖住水夭夭,一寸寸地,向著身前的水夭夭靠近。

水夭夭下意識地便向後躲,只是剛剛挪了一挪,卻發現退無可退,挨著軟榻的邊緣,已經快要懸空。

嘴角彎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來,楚烠攬住水夭夭的腰肢,防止了她跌落下地,同時,也將她覆蓋在了自己投下來的陰影里,似是強勢的妖獸在戲弄著所寵愛的小獸那般,逼迫著面前的那張小臉,生澀軟糯,露出窘迫羞怯的模樣來。

難得的褪了平日里艷色的衣袍,僅著一件素白的錦衣,只是穿在楚烠的身上,本該清雅絕倫的那白色錦衣,生生現出一種清雅混雜著靡艷的味道。

不去看那張惑人甚深的面容,水夭夭垂下眸子,有些無措地輕咬著唇。

這種陣仗,原諒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見。

終于,楚烠的呼吸,滿是幽幽甜膩的香氣,還有些帶著微微涼意的呼吸,灑在水夭夭的臉上。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氣息緩緩掠過面上的肌膚,細細密密,引得水夭夭不自覺地有些輕顫著身子。

隱隱的,似乎猜到了些楚烠接下來的舉動,卻不知為何,水夭夭並沒有躲。

下一瞬,楚烠原本撫著水夭夭脖頸的手,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那張緋紅色的薄唇,輕輕地覆在了她粉女敕的唇間。

水夭夭的大腦,頃刻間陷入一片空白,完全處于一種死機的狀態。

嫌不夠般,那原本覆在水夭夭唇間的薄唇,輕柔地輾轉流連,似在無聲地誘惑懷里的人兒張開唇。

所有的抵抗力都藏起來了一般,水夭夭縴長的睫羽輕顫著,失了神般,閉上了眼,被楚烠帶的極其青澀地啟了些許如花一般的唇瓣,無意識地承受著那冰涼而霸道的氣息。

這是,吻吧。

楚烠,在吻她。

狹長詭魅的華麗眸子,似閃過一抹嫵色,楚烠抬起手,大手扣在水夭夭的後腦勺,毫不客氣地加深了些,在她柔軟粉女敕似沾了蜜脂的花凍唇間,肆掠地攫取那只屬于她的甜美。

水夭夭的一張小臉,已經從柔女敕粉潤,漸漸染上了些艷如桃花。

只能憑感覺緊緊抓住楚烠的衣襟,不讓自己無力地滑下去,太過青澀的她,對上一路攻城略池肆無忌憚的楚烠,毫無招架之力,只是預料之中的一敗涂地狼狽不堪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一方軟榻間,一身素白的錦衣,對上一身狼狽的藍衣,隱隱有些靡靡的氣息,是楚烠身上越發濃烈的甜膩惑人的氣息,與水夭夭海水一半澄澈的氣息,極為和諧地交纏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形容暴佞詭譎的甜蜜來。

絲絲縷縷散落下來的發絲,在二人間交纏,似形成了一種凌亂而致命的黑色漩渦。

「嗯唔—」水夭夭喘息著,近乎嬌吟的低喃了一聲,帶著一種惹人憐的嬌弱低泣的味道,似是不能承受般,也或許是受驚失措一般,一滴圓潤晶亮的淚珠,凝聚在眼尾,順著那顆眼角的小巧淚痣,緩緩滑落了下來。

一室寂靜中,水夭夭的那道低喃,成功地讓那道強悍美艷而又肆虐的身影,停了下來。

動作頓了頓,原本捧著水夭夭後腦勺的大手也松了下來,一只手依舊攬著她的腰肢,楚烠終于緩緩抬起頭來,那張緋紅惑人的薄唇,也離開了那粉潤的小嘴。

看著懷里的小人兒,原本湛藍色的清澈眸子,眼角處也帶了些水霧,艷如桃花的一張小臉,還有些控制不住地輕顫。

是他,太過了,瞧瞧,都嚇到他的小貓兒了。

感受到身上的禁錮輕了些,水夭夭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卻只是閉著眼不睜開。

「真乖,本督的貓兒。」楚烠低低一笑,妖艷絕麗的面容,猶如瀲灩湖光之中開得正艷的一支紅蓮,本就緋紅的唇瓣,此刻,更是沁紅。

水夭夭猛地睜開眼,隨後蹭地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小臉,氣呼呼地開口︰「誰是你的寵物了!」。

這廝,這叫調戲良家婦女,呸,未成年純情小少女好不好,不能看著她人天真善良又活潑,就這麼又摟又抱,還他媽的親上了。

罪過罪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楚烠這只狗,需要好好淨淨六根吶。

楚烠倒也沒惱,微勾的嘴角肆意之中略顯妖嬈,只是慢悠悠地抬起手,極為慵懶地整著有些凌亂的衣襟——之前被水夭夭給抓的。

「本督這般金貴的衣服,下一回,可要溫柔著些。」楚烠極為隨意地開口,嘴角的笑容並未覆滅,雪白精致的鎖骨也露出了些。

太陽穴跟著突突跳了兩下,水夭夭咬著牙擠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督上,您老可真會說話。」

是啊,會說話到,她都想一鞋底子抽花他那張天賜妖嬈人神共憤的臉蛋了。

楚烠微微側過頭去,伸出手,不用多說,早有會色的內侍呈上了干淨的紗布以及青瓷小藥瓶。

「嘶啦—」一聲,干淨利落地撕開了水夭夭右臂上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藕臂,以及那還在沁著絲絲殷紅的傷口。

水夭夭愣了愣神,只覺得手臂上一涼,這才反應過來楚烠,貌似是要給她包扎傷口。

「督,督上,您老可是千金之軀,這麼些小事,就不麻煩您老了。」水夭夭微微的低頭,內

心跟著抖了一抖,說實話,萬一您老突然手抖什麼的,來個傷上加傷什麼的,她可能會心塞到無法呼吸。

似乎知道水夭夭的想法,瀲灩精致的唇角一勾,楚烠輕笑,笑聲妖嬈而又邪魅涼霾,伸手抬起水夭夭的右臂,淡淡開口︰「若是亂動,本督保不齊會一個手抖,畢竟年歲大了。」

「呵呵,哪兒能呢,您老隨意就好。」水夭夭頓了頓,擠出個陰測測的笑容來,原本想掙月兌出來的想法適時夭折,老老實實地坐著沒動。

楚烠垂下眸去,沒再開口,伸手在水夭夭的肩頭處輕點兩下,那血,登時就被止住。

拿過呈上的青瓷小瓶,楚烠拔開木塞,向著那道不算太深的傷口傾瀉著白色的藥粉。

「嘶—」藥粉觸及傷口,登時就有些刺痛,水夭夭疼的呲牙咧嘴,之前沒覺得有多疼,這會子,是真的覺得疼。

楚烠也沒看她,只半垂著眸,淡漠地涼涼開口︰「知道疼了就好,如此,才能長個記性。」

淡淡的一句話,涼涼的語調卻是讓水夭夭有些無奈,講道理,她什麼時候不長記性了。

算了算了,別跟這人一般計較,水夭夭聳了聳肩。

偌大的一室,又開始寂靜了下來,只有偶爾布料摩擦的聲音。

水夭夭側過臉去,楚烠正細細替她包扎著,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縴長的睫羽綻成妖異冰冷的光影,素白的紗布,襯得那雙本就如玉的大手分外好看,一時間,原先的那些子小情緒,又一下子散了個無影無蹤。

只是,莫名地,心里又涌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水夭夭輕嘆一聲——楚烠的動作,很熟練啊。

或許,高貴如楚烠,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高處不勝寒。

待到包扎好傷口,又細細地打了個結,楚烠凝視片刻,覺得滿意,這才停下了手。

看著右臂上那有些妖嬈的蝴蝶結,水夭夭只覺得,有種從腳心泛上來的凌亂。

楚烠往後一靠,又是一派慵懶的妖華美,徑直忽略掉水夭夭一臉吞了翔的表情,睨了一眼仍舊挺直背脊跪著的青瑾,唇上的緋紅色艷得如血︰「起吧,自去暗室領罰,三十鞭。」

青瑾聞言,滿是肅冷的神色極快地掠過一抹驚詫,隨之又恢復如常,三十鞭麼,這怕是她跟隨楚烠多年,唯一听到過的最輕的懲處了吧。

「是,屬下謝過督上。」青瑾抱了抱拳,恭恭敬敬開口,而後起身,邁著步子向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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