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來了興致

「咳咳—」水夭夭清咳一聲,收回內心的誹詣,接著開口,「總之就是正巧踫上那個啥,然後就差點兒被人給滅口了。」

其實,也是怪她運起背得很,正巧不巧好死不死地,正撞上人家干那檔子事兒,還屬于偷情給一國之皇帶綠帽子的那種。

「呵—」楚烠低笑一聲,垂下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暗芒,幽幽開口︰「那些子腌事,本督原先怕髒了手,這會子,倒是覺得來了興致。」

他的貓兒,要殺要剮,也只能由他來,其他人,若是踫了傷了嚇著了,那便,用血來洗淨吧。

「督上,您老這覺悟真是太對了!」水夭夭猛地一拍桌,又模了模自己的脖頸間,想著之前那無辜的宮女,第一次覺得,楚烠這廝的那句「來了興致」如此順耳。

別的不說,只要楚烠一出手,那還不是爽歪歪?

涼涼地瞥了一眼空有氣勢的水夭夭,楚烠一抬手,手里的一顆瓜子兒直直飛了出去,正打在水夭夭的額頭上。

「呀!—」水夭夭痛呼一聲,模了模自己的額頭,滿臉哀怨。

「今日晚了,便從明日,好好學個一招半式,省的那般沒有,淨丟了本督的臉面。」楚烠收了手,懶懶地直起身子來,直接忽略掉水夭夭一臉哀怨的神色。

「得咧,謝過督上,您老慢走。」水夭夭瞬間一眯眼,又笑的跟朵花兒似的,是了,以前啥都沒認真學,到了這地上,神力又抽風似的不定時失效,搞的分分鐘就能被人滅掉一眼,這種感覺,也是夠憋屈的了。

認真學個一招半式,別的不說,在神力恢復之前,總能防身護著自己的小命。

楚烠施施然從軟榻上起身,背著手,經過那道暗門,回了另外的房間去了。

見著楚烠那道妖嬈勾人的背影離去,水夭夭重新端起茶杯,咕嚕咕嚕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涼下來的茶水。

窗柩外,夜幕早已降臨,夏季的夜,偶爾一陣涼風拂過,夜色,也已深了。

解了渴,水夭夭向著床榻一撲,將身子埋了進去,今日,也是有些累了,不一會兒,就傳來她清淺的呼吸聲。

是夜,水夭夭做了噩夢,夢里的場景,真實的不像話。

猛地驚醒過來,捂著心口喘著粗氣,水夭夭天收益一模額間,盡是一手細密的冷汗。

望了望外面,似乎天還很暗,水夭夭閉上眼楮,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翌日,天色大亮,水夭夭揉了揉眼楮,一撐手下了床榻。

「吱呀」暗門倏地打開,楚烠抱著手,一襲寬松卻又裁剪得當的玄紫色衣袍,墨綠色的腰帶嵌的身材比例極好,從衣襟處蜿蜒下行,耀眼明媚的繡著朱紅色的錦帶花樣。

紅配綠,本該是極為庸俗的搭配,在他身上,卻是平白地只見炫目。

「本督今日無事,一刻鐘的功夫,準備好便出來。」立在那道暗門處,楚烠也沒走進來,只淡淡地留下一句。

「啊?哦。」水夭夭撓了撓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大腦終于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想起來楚烠昨晚說今兒要教她,忙不迭地應了一聲。

趕在一刻鐘之前,水夭夭麻利地拾掇好了自己。

只是,剛剛急吼吼跨出門的水夭夭,一眼就見著外面——置著的一架黑木雕水紋的太師椅上,楚烠靠坐著,修長的雙腿交疊,擱在一個內侍跪成的人凳上。旁側的案桌上,還擺著一盤瓜子兒,身後的兩個明艷美人,正拿著孔雀大扇,素手輕輕扇著。

這,看上去就很悠閑了。

水夭夭站定,想著還好不是一溜兒衣著暴露的美女在一旁侍候著,不然的話,會讓她生生有一種來逛窯子的錯覺。

「督上,夭夭已經準備好了。」水夭夭收回心思,一臉斗志十足地開口。

「嗯。」楚烠微微頷首,喉間溢出一個慵懶的字,慢條斯理地抓起了一捧瓜子兒來。

就這樣?所以,您老是打算先嗑把瓜子兒再來?行行行,您老隨意,水夭夭看著自己的腳尖,內心默默吐槽了一把。

倏地一條錦帶遞了過來,水夭夭抬起頭來,愣了愣,從內侍的手里接了過來。

「蒙上眼,本督會出手,若是躲不過,便自己受著。」楚烠支著下巴,擺弄著手里抓著的瓜子兒,面容上,一派妖嬈明燦的光輝瀲灩。

「好,夭夭知道了。」水夭夭一挑眉,認真而又寧靜,抬起手,用錦帶蒙著眼楮,還在後腦勺打了個死結。

反正也看不到什麼,水夭夭干脆閉上眼楮,靜靜站在原地。

眼前猛然的黑暗,讓她覺得有些不安,不過倒也能讓她更加注意著周邊的動靜來。

目光看向水夭夭,楚烠執起一顆瓜子兒,斜斜倚著身子,倏地一彈,瓜子兒猛然月兌手而出,直直對著水夭夭疾射而去。

「啪—」那瓜子兒速度極快,正打在水夭夭的小腿處,登時就疼的她倒吸了口冷氣,整個人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好在之前已經做了些心理準備,不至于丟臉地痛呼出聲。

然而,還不待水夭夭喘口氣緩緩,一顆接一顆的瓜子兒,利落地射了過來。

手臂,肩膀,大腿,膝蓋,無一不中招。

見著水夭夭連中幾下,卻沒有一句話,楚烠臉上的笑容深了些,仿佛層層疊疊開放的芍藥一般,越發的華麗明媚。

水夭夭閉著眼楮,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耳力辯听著各方傳來的動靜,好讓自己能躲過去飛來的瓜子兒。

只是,效果甚微,一個上午,水夭夭連一顆瓜子兒,都沒能躲過。

「今日,便到此了。」楚烠一碟瓜子兒丟完,直起身子來,交疊修長的雙腿也施施然收了回來。

「呼—」水夭夭一把扯下蒙在眼楮上的錦帶,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衣裙都被汗給濡濕了不少。

「明日,本督會將瓜子兒換了。」楚烠立起身子來,目光微沉,睨了一眼地上的水夭夭,又捋了捋身上的衣袍,淡淡開口。

換了?可別換成刀子吧,水夭夭一臉驚嚇加挫敗。

抬起步子,向著水夭夭走了過去,俯去,抬起水夭夭的手,掀起她的袖子來。

雖然還沒顯現出來,不過那一截皓腕上,已經有幾處肌膚已經發紫。楚烠一伸指尖,按在那上面,水夭夭頓時目光一滯,好看的眉眼也蹙到了一起。

「今日只是疼,若想往後不受傷流血,便得好好學著些。」楚烠抬起頭來,漆黑如最深沉無星無月的夜幕一般,直直望著水夭夭,冷如寒冰,漠如北風的聲音。

「夭夭,知道了。」水夭夭輕嘆一聲,隨即目光平靜溫和地看著楚烠,點了點頭。

楚烠收回目光,玄紫色的下衣擺一旋,留下道頎長邪魅的背影,徑直離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從瓜子兒到佛珠,再到棋子,再到利器,楚烠教人武功的方法,完全是逼迫著發掘潛力,水夭夭除了臉上,身上全部都是淤青以及傷痕,而楚烠完全不存在放水的意識,手下的力道不僅沒放輕,反而漸漸加重。

水夭夭咬著牙,不想就這般交待了自己的小命,雖然每日里都是傷痕累累,倒也算進步神速,大有一番長進。

這一日,楚烠不在,水夭夭不想干待在府里,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出了九千歲府。

耐著性子認認真真訓練,也算是憋了她一段時間,這會子,逮到空了,便想出去溜達溜達。

夏日,陽光極好,明亮的有些耀眼,不過街道兩旁的小商販,多都有支著一架大大的油紙傘篷,投下來的陰影也是一大片。

水夭夭隨意地走著,不時看一看吆喝著做生意的商販,以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群,正走著,倏地傳來些大聲說話的嘈雜聲,水夭夭蹙了蹙眉,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前方,右首的空地上,正擺著一張略有些簡樸的書桌,上置筆墨紙硯以及各色顏料。坐在書桌前的,是一個面容儒雅清秀的男子,身上的長衫隱隱洗的有些發白的趨勢,卻是極為干淨整潔,只是此刻,正漲紅了臉看著對面,似是有些惱意。

「本大爺說畫的不像,就是不像!—」正大聲說著話的,是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男子,衣袍華貴,通身皆是穿金戴銀,脖子里還戴著一根小指頭粗的黃金鏈子,看上去,頗有些富得流油的暴發戶之感。

「小生雖是不才,這作出來的畫像,卻是一等的!」那清秀男子端坐著,氣的有些輕顫。

水夭夭站著听了會兒,總算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著書生男子,不過是在街頭擺攤,替人作畫好掙些碎錢以此謀生罷了。這會子,替那油光滿面的暴發戶作了紙畫像,卻是被對方以作的畫不像他本人為由,耍起橫來不付一分錢。

水夭夭踮起腳尖,探頭看了看,那書桌上隔著的一幅畫像,肥頭大耳,通身華貴,尤其是脖間的黃金鏈子,更是畫的極為逼真,明顯畫功極好,栩栩如生。

周圍的不少人也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多都是覺得那土豪太過欺負人了,明眼人一看,那畫像明明極為生動形象,富得流油卻不肯花那一點點應給的錢,多半是閑的沒事專門來尋那書生的樂子。

水夭夭轉了轉眼楮,嘴角勾起個弧度來,清了清喉忽地朗聲開口︰「小女也覺得那畫作的委實不像。」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