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三人拿著方磐的這本小冊反復商談了許久,直至天黑之後,程咬金的大嗓門在帳外響起,他們才停止討論。
吃過飯後,幾人又繼續商討著關于流民安置的問題,至于方磐給予的那些意見,大部分都被接受了。
只有一些他們看起來覺得是方磐小題大做的問題,被他們可有可無的一筆帶過。
本來今日要回宮的李世民,又在軍營里多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在護衛的簇擁下,打馬回宮。
留下房玄齡再次全權處理此事,需要調派人手可以隨時著人去長安喚來。
本來房玄齡想去將方磐抓過來幫忙的,想到這小子的性子,還有對于官場敬而遠之的態度,笑著搖了搖頭否決了。
方磐在當天天黑之前就到家了,偷偷的溜到後院打算給大家來個驚喜。
結果剛進院門,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哦,不。應該是鄭觀音怒容滿面的在訓斥滿臉淚痕的霓裳。
不理虎子他們滿臉欣喜的笑容,直接跑到亭子內將霓裳一把抱起。
沖著鄭觀音皺眉說道︰
「孩子這麼小,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將她弄成這樣才行。」
撇了一眼正在溫言安慰霓裳的方磐,鄭觀音淡淡說道︰
「怎麼?我教訓自己的孩子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方磐懶得理這個瘋婆娘,抱著霓裳往亭外走去,背對著她之丟下一句「我將她當親妹妹看待,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抱著霓裳坐在秋千上哄了一會,小丫頭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趁機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小丫頭貪玩,不肯服從鄭觀音的課程安排,這才被她母親待到涼亭內訓斥。
方磐走後的這幾天,課程都是由鄭觀音安排的,平日里他們上午和下午都只需上一個時辰的課,其他的時間都是玩耍,或者做做家務之類。
鄭觀音覺得,又不是沒東西可教,為何要浪費這麼多時間玩耍,就將所有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的。
畫畫、練字、背誦《三字經》《千字文》、以及由馨蘭教導他們最基礎的音律知識。
突然的改變,虎子他們這些大一點的孩子還好,霓裳可就有些受不了,出現了厭學的情緒。
還好麗質不在,不然也會與霓裳一樣。小丫頭平日里都被方磐慣壞了,最是喜歡玩耍。
被自己母親壓著學習,叛逆的情緒就上來了,上課時不認真,看著窗外發呆。
下課之後又跟母親爭辯了幾句,結果就出現了剛才方磐進門時看到的那一幕。
听完小丫頭講的一切,方磐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
「放心吧,方磐哥哥回來了,一會就去跟你母親說。以後還是像之前一樣,該玩耍的時候就開心的玩耍。」
霓裳听見方磐的保證,頓時喜笑顏開,抱著方磐親了一口。
「我就知道方磐哥哥最好了!」
看見重新恢復笑容的霓裳,方磐又說道︰
「不過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母親,她也是希望你能多學一些知識,將來才能保護好自己。
現在的她只有你一個人在身邊,所做的一切當然都是為了你好。只是這件事她的方法不太對,但是出發點是好的。
雖然她有錯,但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一會你跟我一起過去,跟你母親道個歉,告訴她你一定會好好學習,將來會成為她的依靠。好不好?」
早熟的霓裳認真的點了點頭,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好的,霓裳這就去跟母親道歉。」
其實自打從程咬金那里接回鄭觀音開始,霓裳就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雖然她年紀小,但其實異常聰慧。
麗質與她同在方磐這里學習,許多知識她都能比麗質更快的學會,並且還能舉一反三。
只是性格柔弱的她不顯山不露水,從不表現出自己爭強或是逞能的一面。她只喜歡在方磐和母親的保護下,快樂的生活。
母親的異樣,她其實早有察覺。深夜躲在被子里獨自哭泣,突然住進方磐家里當老師。
這些事情都在說明著,他們家可能發生了變故,雖然具體什麼事情她不清楚。
但為了不讓母親更加傷心,她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希望這樣多少能將自己的快樂傳遞給母親。
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再次抬起頭來時,霓裳的臉上又帶著可愛的笑容。
心疼的模了模她的腦袋,方磐牽著霓裳找到獨自在涼亭內生悶氣的鄭觀音。
松開方磐的大手,霓裳走到母親面前怯怯的說道︰
「母親,霓裳知道錯了,下次絕不再胡鬧任性,一定會認真上課學習的。」
看見女兒如此模樣,鄭觀音只能嘆了口氣,將女兒抱在懷里輕聲說道︰
「行了,母親不生你氣了。記住,下不為例。」
霓裳見母親原諒自己,甜甜的笑道︰
「知道了,母親!您最好了,嘛!」
抱著鄭觀音大大的親了一口,又撒了會嬌,小丫頭就被方磐給支開了。
方磐一臉疑惑的盯著鄭觀音,仿佛她臉上有什麼東西很令他費解。
鄭觀音受不了方磐的目光,問道︰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我在看,你這個腦袋是不是有問題,明明我定好的課程,你為什麼給我臨時改了。」
這話一出,鄭觀音俏臉通紅,憤怒的看著方磐。
「你腦袋才有問題,明明每日有大把時間可以給他們學習,你卻放任他們玩耍。
你這是不負責任,你根本就沒有為他們將來做打算!」
不屑的看著對方,方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這可是全大唐最聰明的腦袋,你覺得你能比我聰明嗎?
我如此安排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你看看你改了之後效果如何?是不是孩子們每日的學習積極性沒有之前高了?
霓裳甚至都有些厭學了,知道為什麼嗎?
就是因為你這不合理的課時安排!」
鄭觀音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說不出口。因為情況確實是如方磐所說這般,孩子們的學習情緒降低了。
雖然崔海、虎子等人沒有如霓裳這般,但她能感覺到孩子們的學習積極性還是有所下降的。
比如自習課,往日里大家都會安安靜靜的自己學習,可這幾天她發現又不少人在下面講小話。
方磐見鄭觀音一臉頹敗的說不出話,也不好太過指責,開口道︰
「這也不怪你,我之前沒與你說明白。這樣吧,今晚我仔細與你說說這方面的打算以及為什麼如此安排,好讓以後避免出現此類事情。」
鄭觀音點頭表示同時,開口問道︰
「你今晚不講故事和唱歌了?」
方磐訝異道︰
「當然講啊!孩子們幾天沒听故事了,我回來不陪陪他們,還指不定背後埋汰我呢。」
「那你何時跟我說那些事情?」
「講完故事唱完歌,你先去哄霓裳睡覺,我回房也要沐浴。
嘿嘿,然後你再偷模的到我房里來,咱們秉燭夜談!」
剛剛消散的紅暈再次浮現臉上,鄭觀音咬牙罵道︰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