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何種酒味?」
「西市上瓊漿樓家的那種酒味。」
李建成看著屬下,凝目問道︰
「你確定?」
「確定,屬下曾喝過他們家的瓊漿液,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來人!」連建成大喝一聲,門外的宦官趕緊進來听候吩咐。「去拿兩壺瓊漿液上來。」
沒多久,宦官就端著兩壺瓊漿液呈了上來。
李建成拿著瓊漿液讓屬下辨認︰
「是不是這種酒?」
接過酒壺,屬下之人放在鼻端仔細聞了聞,然後拱手回道︰
「回太子,正是此味。」
太子又讓宦官弄些干草放在屋外,自己拿著兩壺酒親自灑到草堆上。
接過宦官遞過來的火折子,往草堆上一丟。
「轟!」
只見灑了酒的地方,大火沖天而起,干草瞬間被引燃。
周圍的宦官婢女見火勢變大,趕緊按照太子吩咐拿水給撲滅。
見到火滅之後,李建成哈哈大笑,返身回到屋內。
「既然你幫程咬金躲過一劫,現在又自己送上門來,那孤就拿你開刀!」
就在準備吩咐人去抓捕方磐時,下人來報︰
「太子殿下,秦王命人前來通報,已經抓到長安縣衙失火一案的凶手,請您速速前往大理寺主持大局。」
李建成一臉疑惑問道︰
「抓住凶手了?可知是何人?」
下方宦官恭謹回復道︰
「听來報之人說好像是一家酒店之人,具體如何,奴婢不得而知。」
「恩?二弟這是在做什麼?棄車保帥?」
帶著滿月復疑問,李建成來到了大理寺。
此刻的大理寺內,裴矩正陪同著李世民在廳內聊天,見到太子進來,二人急忙起身行禮。
李建成揮手坐到主衛之上,笑著問李世民︰
「孤听說二弟已經抓住凶手了?可有此事?」
李世民坐于太子身旁,點頭笑道︰
「弟受父皇委托,輔佐大哥辦理此案,不敢有絲毫懈怠。散朝之後便命人緊急勘察現場,終于不負所托,查到了一點線索。現在已將那嫌疑之人收押看管,等著大哥過來一起審辦。」
「哦?二弟給孤說說,查到了哪些線索?」
李世民朝太子拱拱手,開口道︰
「失火現場未曾發現有任何蛛絲馬跡,唯獨殘留有酒味,而且此酒只有一家獨有。臣弟當即命人拿酒試做引火之用,沒想到,此酒真能點燃。
隨即命人趕緊抓捕酒店相關人員歸案,並且派人通知太子大哥前來一起審問。」
李建成不知道李世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點點頭道︰
「那就帶上來,你我兄弟與裴大人一起審理此案吧。」
大理寺卿裴矩連忙說道︰
「按陛下吩咐,下官只做陪同,此案一切,皆以太子殿下與秦王殿下為主。」
幾人說話間,堂下已有四人被帶上來。正式方磐父子與酒店的兩個伙計。
李建成見兩個伙計顫顫巍巍的四處張望,臉上布滿恐懼之色。倒是方磐父子毫無懼色,頗覺意外,問道︰
「堂下何人?」
方磐一拱手,抬首看向李建成,朗聲說道︰
「草民方磐,這是家父方杰,這兩位是家中酒店伙計,牛豐收與周銅。」
「你可知所犯何罪?」
方磐滿臉正色的道︰
「這位大人,草民不知。今日在下在家中教書,突然被官兵闖入抓到這來,還望大人為草民做主!」
「哦?不知罪?那你可知我等是何人?」
「草民只認識旁邊這位是秦王殿下,至于大人您,請恕草民眼拙,確實不認識。」
一旁的裴矩一聲大喝︰
「大膽!此乃當朝太子!你只識秦王,不識太子,你可知罪?」
方磐轉頭看向裴矩,問道︰
「不知大人是?」
「哼,老夫是大理寺卿裴矩。」
方磐朝著裴矩拱拱手,問道︰
「敢問裴大人,不知武德律中哪一條,寫著不認識太子只認識秦王就算有罪?若是裴大人能告知一二,草民定當立馬認罪。」
裴矩被噎得無話可說,紅著臉指著方磐。
「你!」
李建成抬手阻止了裴矩與方磐的爭吵,笑著說道︰
「哎,裴大人,這天下如此之大,不認識孤的人多的是,何必呈這無用的口舌之爭。」
「可是這小子如此不識禮數,我……」
裴矩還待爭辯兩句,李建成皺眉道︰
「孤才是主審,若是裴大人覺得孤不配的話,就去父王那里討了這份差事自己來審吧。」
听到這話,裴矩老老實實的不敢開口了。
「下官不敢!」
李建成見裴矩老實了,看向方磐,此時方磐也正直視著他,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草民等人確實不知所犯何罪,還請太子明言。」
「我且問你,你店中的瓊漿液可以用來引火,你只可知曉。」
「在下知曉。」
「好!既然你知曉,那孤就來告訴你所犯何罪。
昨夜,長安縣衙失火,現場未曾查到任何縱火之人的線索,但是唯獨留下一股酒香之氣,而那氣味,與你家售賣的瓊漿液味道一模一樣。而整個長安,這種酒也只有你一家有售。
現在,你可知所犯何罪了?」
方磐滿臉疑惑的看著李建成。
「太子殿下,草民還是不知。」
見方磐還在裝蒜,李建成也不著急,眯著眼說道︰
「整個長安只有你家能做出這種可以點燃的酒水,案發現場又殘留大量你家酒水氣味,此事不是你家所為,又是何人?」
方磐再次朝著李建成拱手說道︰
「太子殿下,請容草民自辯一二,若是覺得在下說的不對或是無理,我願意立馬認罪!」
李建成頗感興趣的看著方磐,說道︰
「你且說來,孤很好奇你能辯出什麼理來。」
雙手背于身後,方磐老神在在的開口︰
「第一,此酒能燃不假,但若說能燒掉長安縣衙的房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此酒若是沒有干草干柴打底,頂多一盞茶的功夫,火勢必滅。若是不信,待會太子可以當場驗證。
今早我可听人說了,起火現場好像並沒有發現任何引火之物燒過之後留下的痕跡。
第二,此酒雖然只有我一家出售,但是釀酒之法可不一定只有我一家獨會,此釀酒之法是我當初從山中撿到的一本書里學來,並不是自家獨創。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是會讓太子與眾位大人的查案方向偏離,從而導致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第三,有這瓊漿液的也並不止我們瓊漿樓一家,許多達官貴人都大量購買了咱家的酒,若是單單說賣酒之人便是凶手之說,這恐怕也說不過。
若是有刀傷案件發生,豈不是可以直接去鐵匠鋪抓凶手就行了?若是有婦女被辱,隨便抓個男的就能歸案。畢竟他們都帶有行凶工具。」
「噗!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