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被抹除了？誰竟然有這般實力？」
「你師父。」
陸方寧心中頓時一片凌亂，顯然他師父知道些什麼。
可是他曾經就此問過源合道長，而他師父卻說什麼都不知道，並且不希望他再繼續糾結下去，似乎其中有什麼秘密。
不然的話，他也用不著非要加入咒術師協會。
「那你們就沒有去問過我師父？」
「你師父的脾氣你應該最是了解，倘若他能告訴我們什麼，我們也不至于一直調查到現在都沒有什麼重大突破。」
「額，看來我還得回道觀一趟。」
「如果你能問出點什麼，那自然是最好的。」
李承恩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源合道長不知因何，對這件事絕口不提。
而面對源合道長的實力，他們又沒有半點辦法，畢竟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協會內部也曾被源合道長血洗一番。
在當時那個時候，沒有人敢觸犯這個霉頭。
至于再後來他們也曾前去求問過，卻沒能得知絲毫相關信息。
甚至源合道長還警告過他們，這件事情便到此打住，希望他們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
可是對于陸方明的死亡真相，他們又怎能甘心。
「對方一下子出現如此數量的實妄，難道協會方面沒能提前得到消息？」
陸方寧曾听韓霄提起過，咒術師協會有獨特的檢測系統。
正如他們平日里所接受的任務一般，系統能幫助他們明確妄魔的具體位置，對方既然都已經達到了實妄的層面，系統可能能檢測到的。
然而對此，李承恩只能遺憾地說道。
「沒有。」
「系統難道檢測不到？」
「黑執事擁有一種特殊的咒術，可以躲過天羅系統的檢測，也正是因此，對于黑執事這個組織我們一直沒能發現他們的所在。」
「可以躲過檢測？那豈不是很難找到他們？」
「沒錯，所以只能盡可能覆蓋人手，只要他們出現，地方協會便會高級咒術師便會集體對其展開圍剿，正如前不久一樣。」
前不久的圍剿，陸方寧曾听南會長偶然提起過。
那還是在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他與王詩雅一起到柳楠家開的燒烤店吃燒烤的時候。
听說被圍剿的妄魔差一點便要成為實妄，如今已經被祓除了體內的妄魔，暫且關押在某處秘密地點，企圖從他嘴中撬出黑執事的信息。
「可是這樣有很大的滯後性。」
「沒辦法，雖然在天堂島度假村事件爆發後，為避免悲劇重來，系統一直在努力革新，但依舊沒能改變現狀的局勢。」
「天堂島？你是說很久之前的那場天然氣爆炸？」
「那只不過是對外界的說辭。」
R市天堂島度假村事件，是自從湫水協會成立以來，R市內發生過的性質最惡劣、傷亡人數最多的一起重大妄魔事件。
因為死亡人數的慘烈程度，一直是R市咒術師協會永恆的傷疤。
該事件直接導致一百五十七名無辜平民身亡，七名A級咒術師、十八名B級咒術師、以及三十四名C級咒術師犧牲，受傷人數更是不計其數。
李承恩此刻明顯不想提起這件事情，所以陸方寧也沒有追問。
「那他們為什麼要襲擊陸方明？而且偏偏還恰巧趁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
「因為我們當中有內鬼。」
「內鬼？黑執事的人滲透進來的？」
「對方究竟是不是黑執事的人還不好說，不過明確當時協會行動組組長確實有問題，陸方明的情報很有可能是他傳出去的。」
「那他人？額，也被我師父給抹殺了？」
對于這個問題，李承恩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們對于這件事的調查，其中的諸多困難皆都是源合道長制造的，很明顯源合道長是在極力隱瞞著什麼，但他們又不好直接問。
至于源合道長為何會清楚這些家伙的身份，他們更無從得知。
「得，還是得問老爺子。」
陸方寧著實無奈，老爺子究竟在隱瞞什麼？
從小師父便教導他，嗜殺可是道門的大忌，哪怕殺的都是惡人，也會為自己引來不可估量的業果，怎麼老爺子他還明知故犯呢？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偏偏老爺子還什麼都不肯說。
「那為什麼黑執事唯獨針對陸方明？原因調查出來了嗎？」
李承恩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起初我們認為他們是忌憚方明的實力，所以企圖將他扼殺在搖籃里，但經過這三年的調查，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是為何？」
「方明雖然天賦很強，但他為人低調，再加上會長又有意對他保護，按理說不應該引起黑執事如此的關注。」
黑執事可不是R市的妄魔實力，其是盤踞在B市的實力。
他們常年與總協會相互周旋，實力非常強大，所以依照常理很難注意到R市這麼一個小地方，更不用說還特地針對陸方明了。
「那會不會是內鬼泄露的？或者更高層人員。」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若是如此的話，他們只需要殺了人便可以，可是直到如今我們也沒有找到方明的尸體，說明這其中還有其他隱情。」
倘若這件事僅是如此簡單，那源合道長又是在特意隱瞞什麼？
要知道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源合道長可不僅將R市協會部分人員抹殺，甚至省協、總協會都因此被牽連。
其中總協會還被迫退讓，燒毀了部分資料文件。
如此行為，很明顯不是在單純復仇。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判斷黑執事只是忌憚陸方明的天賦，所以特地派多名實妄前來扼殺的行動並沒有那麼簡單。
再加上陸方明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自然顯得更為蹊蹺。
「什麼隱情？你們查到了什麼？」
「下面我所說的話，你切記誰也不要提起，特別是你的師父。」
「為什，哦，好的。」
關于陸方明的調查，本身便不被源合道長允許。
他們如今終于取得了較大突破，若是被源合道長知道的話，恐怕不僅是他們會被牽連，甚至很多線索更會徹底中斷。
也正是處于這種考慮，李承恩他們不願讓源合道長知道。
「這件事似乎牽扯到一件重要的存在，妄界門。」
「妄界門？那是什麼東東？」
「一個能連通現世與妄界的強大存在，據說妄界門一旦開啟的話，妄界便會徹底降臨這個世界，屆時世界將會被妄界的力量所毀滅。」
「這麼厲害，那這個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清楚，根據相關記載顯示，它好像並不是現實存在的。」
「現實不存在？」
瞧見陸方寧那驚異的表情，李承恩臉上也不免很是尷尬。
三年多的調查，無數線索的中斷，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點，偏偏還是一件似乎並不存在的東西，簡直像是一個笑話。
「準確一點來講，它更像是存在傳說中的東西。」
「那為什麼還要說它與這件事有關？」
「因為方明在出事之前，似乎曾悄悄調查過這件東西，咳咳，這也是我們前不久才听勝男那丫頭提起過的。」
「勝男？你是說金小姐？」
李承恩點了點頭，心中頗為無奈。
他身為陸方明的老師，還從未听陸方明問起有關妄界門的事情，不然他們也不至于直到三年後才發現還有這樣一件事。
「金小姐與我哥是什麼關系？」
「情侶，準確一點來講，方明當時已經向她求過婚了，若是方明沒有發生這件意外的話，她現在就是你的嫂子。」
「什麼？」
在听到李承恩的話後，陸方寧簡直驚訝到站起身來。
他一直感覺金小姐與陸方明之間存在什麼關系，本以為只是互相曖昧，沒想到他們倆竟然發展到這種程度。
陸方寧心中不禁頗為難過，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金小姐的事情。
「那也是在事情發生前不久的事情，他當時離開的時候，似乎也正是去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後來。」
「我，我知道了。」
回憶一點點浮上心頭，陸方寧心情變得格外沉重。
那段時間正是他與陸方明鬧別扭的時候，正處在叛逆期的他，總是在各種事情上與陸方明對著來，並以能氣到陸方明而暗自慶幸。
仔細想來，當時的陸方明似乎提起過這方面的事。
只是那時的他滿腦子認定，若是陸方明擁有自己的家庭後，便會丟下自己一個人不管，所以他對這件事十分抗拒。
可能也是因此，陸方明才很少再跟自己提過他的感情。
如今回想起那時的自己，當真是混賬到不可理喻。
他們的父母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便消失不見蹤影，只留下他與陸方明兩人相依為命，所以從小到大他便缺乏一種安全感。
而陸方明則是「溺水」的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他生日前不久，他與陸方明大吵了一架。
具體兩人說了什麼，如今已經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是因為陸方明提到了父母。
當時的他在听到父母後，一時格外惱怒。
在他的心里是非常怨恨父母的，旁人都有父母的疼愛，有人噓寒問暖，有著幸福的家庭，而他卻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內心深處的孤獨感，對于一個高中生而言，是難以逾越的大山。
再加上又臨近他的生日，心情難免會更為自卑。
而這也正是他在听到陸方明的不幸後，最難以原諒自己的所在。
倘若自己沒有與其吵架，那陸方明也不至于非要深夜一個人往回趕，便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一切都還會是最初的模樣。
只是可惜，現實永遠沒有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