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寧此刻根本不知道外界的變化,更不知道韓霄正在給他打電話。
由于出去一天的緣故,他的手機早已經沒電關機了。
「你要不要喝點水?」
「嗯~(不)。」
渾身虛弱無力的王詩雅,此時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她的回答完全就是嗯來嗯去,頂多再配合上點頭或者搖頭,這不禁令擔心她的陸方寧頗為頭大,難道說句話能死?
「那你休息吧。」
「嗯嗯嗯嗯(我要卸妝)。」
「你這是什麼意思?」
「嗯嗯(卸妝)。」
陸方寧翻了個白眼,這丫頭當真難伺候。
于是他索性還不伺候了,直接端起水杯便往外走,就讓她一個人心里明白吧。
「扶,扶我。」
「你到底要干什麼?」
「卸妝。」
「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好不容易將王詩雅給扶到衛生間,他還必須在一旁看著才行。
依照王詩雅如今這模樣,倘若腳下突然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身為房東的自己,那可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你這瓶子里是什麼東西?」
瞧著王詩雅用一塊小海綿一點點擦,然後又是各種瓶瓶罐罐。
這與平日里只拿清水隨便一沖,頂多再拿手搓搓的自己,簡直是天壤之別,以至于陸方寧在一旁不免好奇地問來問去。
「精華液。」
「哦,那你每天都這麼麻煩嗎?」
「我這已經很簡單了。」
王詩雅將一切都搞定後,突然臉色變得難堪起來。
她想要上廁所。
盡管她如今非常虛弱,但是總不能由陸方寧來幫她上廁所,只得一臉尷尬的說道。
「內個,內個,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叫你再進來。」
「沒問題。」
等陸方寧進去扶王詩雅出來的時候,這丫頭臉色紅到能滴血。
她此刻內心簡直倍感羞恥,盡管努力控制了速度,但是水花發出的聲響還是令她抬不起頭來,仿佛自己一下子暴露在陸方寧面前。
「全都收拾完了,那你早點休息吧。」
「嗯。」
陸方寧才剛出王詩雅的房間,便听到了一連串的敲門聲。
「誰呀?」
「你小子電話怎麼關機了?」
在陸方寧打開門後,韓霄恨不得將他一頓暴揍。
他都快打電話打瘋了,無論是李主任還是南會長,全都在等他的消息,偏偏陸方寧這個家伙怎麼也聯系不上。
于是,他不得不專程跑來一趟。
「哦,可能是沒電了。」
陸方寧瞧了一眼手機,他都不知道是何時關機的。
他這般慢條斯理的模樣,反倒更令韓霄心急,直接進屋關上門,問到陸方寧。
「剛剛你有沒有做什麼事情,比如使用道法?」
「你消息這麼靈通?」
韓霄翻了個白眼,果不其然正是陸方寧所為。
既然這正主已經找到了,韓霄也隨即松了一口氣,此時外面都已經鬧翻了,這家伙竟然還有閑心在這里睡覺。
「王詩雅在不在你這里?」
「咳咳,她怎麼能。」
「這件事很重要,別跟我說假話。」
「額,她在東邊的臥室。」
瞧著韓霄一副非常著急的模樣,陸方寧不敢再有隱瞞。
既然確定了陸方寧與王詩雅的位置,並且瞧陸方寧毫發無傷,想必王詩雅也並沒有事,于是韓霄趕忙給李承恩回過去電話。
「老師,方寧在家里,之前的事情就是他弄出來的。」
「那他有沒有受傷?」
「我倒真希望他能受點傷。」
「好的,我知道了。」
在听到陸方寧沒有什麼事後,李承恩便掛掉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說呢。」
「哦,對方好像是個幼妄,你們已經將他控制起來了沒?」
「我也不清楚。」
李承恩第一次給韓霄打電話時,韓霄正在飯店里吃飯。
他這人有個習慣,吃飯的時候從來不看手機,並且一般會調到靜音,因為擔心會打亂飯局的氛圍,令人感到尷尬。
更何況,今天還是休息日,也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等到他看到李承恩來電的時候,那都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在听到李承恩的話後,他第一個便聯系陸方寧,只是陸方寧那時候手機已經關機了,他便趕緊聯系王詩雅,卻一直沒人接。
最後他才通過柳楠知道,這兩人已經回家了。
于是這一路上緊趕慢趕,終于在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他趕到了盛夏景園。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你早點回去吧。」
在送走了韓霄之後,陸方寧不免感到非常奇怪。
他不過是用道法誅殺了一只幼妄,難不成還會驚動如此多人?甚至韓霄還因為打不通電話而特地驅車趕來。
「簡直莫名其妙。」
其實這件事也不怨不得眾人小題大做。
陸方寧背後可是守一觀,那是令雙方都為之肅然的存在。
而且縱觀現世,除了守一觀的人有能力使用這等術法,其余的人根本沒有這般能耐,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感到格外緊張。
三年前的那場屠殺,無論是哪一方勢力都銘記于心。
翌日清晨,陸方寧才剛剛起床,便听到敲門聲。
「砰砰砰。」
「誰呀?」
王詩雅這丫頭不知是何處出去的,此時將提著早飯回來了。
「你,你沒事了?」
「當然。」
在經過了昨晚的恢復後,王詩雅此時已經是生龍活虎。
她今天起了個大早,早早跑到樓下去買了早點,只是回來的時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好像還沒有家里的鑰匙。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竟然還去買了油條。」
王詩雅打掉陸方寧企圖抓油條的手,沒好氣地說道。
「你洗漱了沒有?」
「嘿嘿。」
陸方寧趁王詩雅拿碗裝豆漿的工夫,飛速抓起一根油條便塞進嘴里。
在美味面前,洗漱完全可以往後推一推。
瞧著他如此邋遢的模樣,王詩雅只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卻也懶得再說些什麼,反正自己干干淨淨就好。
王詩雅一邊往碗里倒豆漿,一邊問到陸方寧。
「你昨天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那道閃電,瞧著真是非常厲害。」
「一般般吧。」
陸方寧這敷衍的回答,明顯令王詩雅非常不滿。
由于昨晚實在太過疲憊的緣故,她都還沒有思考發生了什麼,便睡著了,今早醒來再仔細回想,當即便意識到問題不太對勁。
昨晚那雷擊的威力著實可怕,實在難以相信是出自陸方寧的手筆。
「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我能有什麼秘密?」
「我才不相信,那可是連幼妄都無法抗衡的咒術。」
「幼妄又不是多麼厲害的存在,隨便一個A級咒術師都能對付。」
誠如陸方寧所言,幼妄之上還有成妄與實妄的存在。
可是他們如今才只是實習咒術師,對于如今的他們來說,幼妄便已是不可匹敵的存在,所以王詩雅才會如此疑惑。
那咒術既然能輕易殺死幼妄,難不成陸方寧是A級咒術師的實力?
王詩雅暗自搖了搖頭,這麼年輕的A級咒術師,自然不像話。
難不成那一擊是陸方寧的絕招?
正如同她的游龍咒術一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
倘若她的游龍能完全釋放出來,不要說一只小小的幼妄,哪怕是成妄都完全無法阻擋游龍的進攻,恐怕也只能實妄方能匹敵。
可是自己釋放游龍的虛影都會陷入虛弱,陸方寧怎麼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個在學校便令她頗感神秘的家伙,此刻更令她頗為好奇。
「那你是A級咒術師咯?」
「A級咒術師又不是多麼了不起的存在。」
「切,說你胖你倒好喘上了。」
「我說的是事實。」
王詩雅白了他一眼,說來說去也還是個實習學員。
既然陸方寧不願意告訴自己,那她便偷偷觀察,反正兩人同吃同住,她就不相信還發現不了陸方寧的蛛絲馬跡。
「你趕緊吃吧,韓老師讓我們今天早點去事務所。」
「去那麼早干什麼?」
陸方寧隱約猜測與昨晚的事情有關,不知道這里面有什麼事情。
然而等他們趕到事務所時,卻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正如前日中午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坐在教室里听韓霄講課。
「由于昨天參加模擬訓練的緣故,所以今天安排室內課。」
「就沒有別的事?」
「哦,中午休息一個小時,午飯你們自行解決。」
這明顯與陸方寧所想的不同,他還以為來了之後是要見李承恩的。
所以在路上的時候,他便在腦海里模擬了各種見面場景,甚至還準備了長篇大論,結果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只是來上課而已。
「今天我們來講一下妄魔的分類。」
韓霄只是大致講了一下妄魔,並且只針對胎妄與幼妄細說了些。
至于成妄與實妄,似乎如今還與他們沒有絲毫關系。
「在沒有達到成年體之前,妄魔必須要依附在宿主身上,當然這個宿主並不只包括人類,其也有依托在動物身上的個例。」
「動物也能產生妄魔?」
「動物並不能如同人類一般思考,但是它們同樣是有感情的。」
妄魔所誕生的條件,只不過是體內妄力與仁力失衡,從而導致內心滋生。
動物類妄魔並不常見,但卻也存在。
韓霄曾有幸親眼瞧見過寄生在動物身體的妄魔,不過其實力遠遠不如寄生在人類身上的妄魔,畢竟動物並沒有人類天馬行空的思想。
由于動物的行為非常簡單,所以寄生的妄魔攻擊手段非常有限。
「動物類妄魔目前只見食物鏈頂端的食肉動物,特別是有領地意識與懂得團隊合作的食肉動物,其更容易誕生妄魔。」
……
在韓霄一上午的滔滔不絕中,他們總算熬過了一上午的課程。
並不是韓霄講的不好,只是一听長篇大論的敘述,他們便特別容易犯困,這是一種從小到大所養成的特殊能力。
由于太困,陸方寧甚至差一點睜眼睡著。
「咱們中午去哪兒吃?」
既然是讓他們自行解決,那自然是要將韓霄刨除在外的。
柳楠因為昨晚的事情,感覺格外虧欠陸方寧他們,竟然在自家燒烤店內發生這般事,他中午非要主動來表示表示。
「隨便吃點得了,拉面如何?」
「拉面就算了,要不我請你們去炒幾個菜吧。」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