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發生了什麼？」
李承恩瞧著屏幕上的曲線，不免頗為好奇。
在陸方寧進入到測試幻境之後，儀器將會檢測他的情緒波動，並在屏幕上以曲線圖呈現，然而這還是他頭一次瞧見如此詭異的曲線。
最開始一切如常，曲線逐步增大上下波動幅度。
正當李承恩感覺波動即將到達峰值，測試馬上結束的時候，波動卻又逐漸放緩。
似乎又恢復到最初的樣子，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種情況李承恩並不是頭一次遇到，只要被測試人能在危境中快速恢復理智，其情緒波動便會如此，並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而真正令其驚訝的，還是之後所發生的變化。
當第二次平靜期沒過多久的時候，曲線圖突然一路狂飆，眨眼間便達到所顯示的峰值最高位置，並且遲遲沒有下落的趨勢。
這可將李承恩與韓霄嚇到了，趕忙查看儀器。
測試幻境的危險系數雖然極低，但是誰都擔心那萬一的情況發生。
曲線保持峰值不久，儀器突然停止工作。
瞧見漆黑一片的屏幕，李承恩當即心都嚇到嗓子眼，冷汗嘩嘩的直往外冒。
倘若陸方寧因此發生閃失，其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李承恩趕忙釋放咒術「探知」，查看陸方寧此刻的狀況，並試圖切斷與幻境的聯系。
然而，探知結果卻顯示，陸方寧一切正常。
其心態異常平穩，亦如同閑談般，內心情緒起伏並不大。
也正是因此，當陸方寧轉醒後，李承恩才會非常好奇的詢問他在其中的遭遇。
「沒什麼，只是里面有個奇怪的老太太。」
「她沒有威脅或者引誘你？」
「有啊，她還想讓我幫她從里面出來，不過被我給言辭拒絕了。」
陸方寧立馬表現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架勢。
然而，當時他的內心卻異常糾結，陸方明與陸家到底背後隱藏著什麼，若是他不感到好奇的話，那簡直就是在說假話。
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好奇心，他選擇了拒絕。
「難道就沒有發生什麼劇烈的事情？」
李承恩可不相信事情會這般簡單，儀器畢竟不會撒謊。
既然儀器上所顯示的波動如此詭異，那便說明幻境內發生了某種強烈的變化，從而致使儀器檢測到如此結果。
陸方寧自然明白李承恩所指什麼。
當時那老太太釋放怪鳥時，他那一拳所產生的效果可不小。
「有，那老太太召喚了一頭怪鳥。」
「咒式？」
听到陸方寧的描述，李承恩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咒術師，還是妄魔，皆可以連通一個神秘的世界，並從中獲得強大的力量，各種咒式便也是這種力量的反饋。
只是單單施展咒式的話，又怎會產生如此強烈變化？
對于疑惑，李承恩再次追問道。
「那你是如何解決咒式的？」
「我給了那只怪鳥一拳，然後它便消失不見了。」
「一拳？」
听到陸方寧的回答，李承恩反而更加費解。
咒式可不同于咒術，每一個咒式都代表著強橫的實力，畢竟實力弱也不會被召喚出來，就如同門口那兩頭石獅子。
然而他還從未听說有誰用拳頭去硬鋼咒式的，更不要說還贏了。
「你一拳它便消失了？」
「可不，簡直就像是紙糊的，連一拳都接不下來。」
瞧見李承恩的驚訝，陸方寧很是受用。
其實那一拳的威力他心里最為清楚，在神識與神識的抗衡中，根本就沒有人能接下那一拳，更不要提一個小小的咒式。
「知道你小子有本事，別在這兒瞎瑟。」
韓霄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他清楚陸方寧就是在凡爾賽。
從守一觀出來的人，那都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畢竟源合道長的實力簡直就像是下凡到人間的仙人，他們這群凡人只配抬頭仰望。
「嘿嘿。」
小心思被韓霄戳破，陸方寧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
「叮。」
正當他們三人說話間，測試報告被打印出來。
原本還自信心滿滿地陸方寧，在瞧見那報告上大大的鴨蛋後，眼楮都不由得直了。
如此亮眼表現，怎麼卻是個零分？
「這，這機器壞了吧。」
李承恩瞧著報告上的數據，默默地搖了搖頭。
由于先前情緒波動達到了峰值，並且一直沒有降下來，所以系統自動判定被測試人意志力崩潰，因此才有了這個零分的結果。
「系統並沒有錯誤，只是這個結果還有待研究。」
這第三小項意志力測試，乃是由系統自動評分，所以李承恩也改不了。
韓霄瞧著一臉失落的陸方寧，不禁提議道。
「那要不再重新測試一次？」
「也可以。」
李承恩對此也表示贊同，畢竟這結果實在太過怪異。
只是正主陸方寧卻並不想再來一次，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正是吃晚飯的時間，他可不太願意因為此事而被耽擱。
「這次就先算了，要不等明天再測？」
「想什麼呢，測試結果立馬便要輸入備案系統，哪能等到明天？」
韓霄自然清楚陸方寧的小心思，簡直和他哥哥一模一樣。
曾經他們前去祓除妄魔時遇到一點小麻煩，因此到了飯點還沒有解決掉對方，陸方明瞬間加持各種狀態，攻擊力呈指數倍暴增，招招暴擊。
陸方寧雖然相比起陸方明來說，要顯得稍好一些，只是也沒好到哪里去。
「那還是算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別到時候怪我們。」
「不會的。」
對于韓霄的提醒，陸方寧顯得毫不在乎。
反正先前那幾項測試的結果，也都非常差勁，再多這麼一個零蛋也不嫌多，陸方寧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李承恩瞧了一眼陸方寧，確定他並不打算再試一次，于是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那便也只好這樣了。」
韓霄接過李承恩手中的測試報告，在最後面的機器上輸入各項測試成績。
同時將這幾張測試報告進行掃描，上傳進系統備份。
當他在搞定這一切後，點擊了確認上傳按鈕，隨著報告全部上傳完畢，屏幕上顯示出這次測試的最終結果。
被檢測人︰陸方寧。
檢測成績︰無咒力存在，無戰斗天賦。
測試結果︰不通過。
「咦？顯示不通過，那我還能成為咒術師嗎？」
陸方寧瞧著打印出來的最終成績，內心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無咒力存在，這本來就是事實，他並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這個無戰斗天賦又是什麼鬼？成績差不代表沒有，更何況他還是很強的。
韓霄忍俊不禁地看著測試報告，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沒關系的，你畢竟是特招生嘛。」
「那就好。」
「韓霄，你去把測試儀器全部關掉。」
「哦，好的。」
李承恩瞧見韓霄的樣子，生怕他會打擊到陸方寧的積極性。
他將報告全部裝進檔案袋內，同時勸慰道。
「你也不必為此感到灰心，這測試結果並不能代表什麼，未來你會走到哪一步，還是要看你後天的努力。」
「嗯，我會努力的。」
陸方寧趕忙連聲應道，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其實他不過是在應付李承恩，對于這般結果，他內心根本沒有絲毫難過，事實恰恰相反，他此刻甚至還有些雀躍。
終于結束了測試，他正在考慮該去哪里來犒勞一下自己。
今天他可是掙了一百二十塊錢，雖然並不多，但總比之前要富裕不少。
「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嗯。」
「李主任再見。」
從頂樓下來，韓霄與陸方寧向李承恩告別。
他們本來想邀請李承恩一起去簡單吃點，但是李承恩表示晚上有約，如此遺憾的事情，卻不免令他們倆內心松了一口氣。
若是與李承恩一同吃飯，那他們倆豈不得壓抑死。
「我們去吃點什麼？我請客。」
「哦吼，這人有了錢之後，果然是不一樣。」
陸方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話說得跟他有多吝嗇似的。
此時的湫水事務所內顯得冷冷清清，外執部門的律師們早已下班，以至于連一樓大廳的燈都只開了一半。
兩人坐進車里，韓霄說道。
「我先將你送回去，你自己晚上再買點東西吃。」
「你不一起？」
「不了，昨天晚上沒有回家吃飯，你嫂子可是鬧意見了，所以今晚必須回去。」
「原來你還怕老婆啊。」
「什麼叫怕老婆？那是愛老婆好嘛。」
對于陸方寧這個單身狗，韓霄只能送他兩個大白眼。
汽車行駛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陸方寧兩眼呆滯地瞧向窗外，思緒一時千絲萬縷。
這一天發生了好多事情，那都是他之前不曾接觸過的。
當然如今還都只是冰山一角，至于那海平面下還隱藏了多少東西，他只能慢慢去發掘，想必不會很順利。
「呀呀呀呀，我是一個乖寶寶，我要一個熊抱抱……」
韓霄的手機鈴聲打亂了陸方寧的思緒，將他又重新拉回到現實。
「喂，閨女。」
「爸爸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我肚子都要餓扁了。」
「再等一小會兒，爸爸馬上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