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非常的安靜，顧望舒猜測現在的時間不會太早，卻也沒想到，已經凌晨三點。
「你……一直都在這里嗎？」顧望舒輕聲詢問。
莫瑾瑜輕輕點頭，問她要不要喝水，各種噓寒問暖，顧望舒口渴的很，一支吸管遞到了面前。
顧望舒有些詫異，她一直不知道，莫瑾瑜原來，這麼細心的嗎？
「傷口在前胸，如果沒有必要，千萬不要隨便掙扎，對你身體不好。」莫瑾瑜事無巨細的交代。
顧望舒眨了眨眼楮，覺得呼吸都有點疼，「我還活著？」
「挺凶險，差一點就要死了。」
顧望舒也不知道他這話說得，到底是幾個意思，沒好氣的問道，「你很想我死嗎？」
「自然不是。」
莫瑾瑜也沒藏著掖著，「你如果死了，我是不會放過莫韻的。自然，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听到前一句，顧望舒其實還挺感動的，只是後面這話說得是幾個意思？
不原諒她？
「你還欠我很多東西。你總要一一補償，不要以為我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原諒你。」莫瑾瑜冷漠開口，那模樣像極了討債。
蘇若煙︰？？？
這話說得，禮貌嗎？
現在說出來，莫瑾瑜難道已經忘記自己有多麼淒慘，多麼可憐了嗎？
「莫瑾瑜……我才剛剛從鬼門關掙扎回來，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說這些？」顧望舒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莫瑾瑜，漂亮的眼楮里滿滿的不贊同。
「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
她的話語里很是輕松，有些隱隱約約的嬌嗔。
大概是恃寵而驕的關系。
「你總要欠著我的，這樣你才會有牽掛，才不會舍我而去。」莫瑾瑜的聲音有些輕，那咬牙切齒的背後，蘊藏著無盡的溫柔。
顧望舒忽然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無非就是怕她了無牽掛，對這個世界在沒有任何的眷戀，可是……
她怎麼會沒有眷戀呢，很久很久之前，莫瑾瑜就已經是她的牽掛。
「你這樣，太犯規了。」顧望舒認真開口。
莫瑾瑜皺起眉，不知她所謂的犯規是什麼意思。
「你明明知道的，我舍不得你的。」
「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的，所以你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對嗎？」
顧望舒狡黠一笑，莫瑾瑜顯然沒想到這人居然可以這麼倒打一耙。
「顧小姐說這話的時候，會不會心虛？」
「我說的是實話，有什麼好心虛的？」顧望舒不答反問，「難道，我連說一句實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莫瑾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分明就是不想跟她說話，顧望舒也不在意，安安分分的躺在病床上，睡得太久已經沒了睡意。
她睜著眼楮看莫瑾瑜，仿佛要把他的眉眼，刻到心里去，「瑾瑜。」
「怎麼？」
莫瑾瑜發現，自從她醒過來之後，就很喜歡喊自己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每一次，莫瑾瑜都會很好脾氣的應聲。
可她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瑾瑜……」
「我在這里。」
「瑾瑜啊……」
「嗯，我在。」
「你會一直在嗎？」
「我會。」
「瑾瑜……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顧望舒忽然認真的問道。
莫瑾瑜當然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舒舒。」
「嗯？」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顧望舒。」
望舒，月也。
「那你為什麼，要在這上面，寫齊思思的名字啊。」顧望舒不高興的開口。
莫瑾瑜原本以為她是不會發現的，可想也是，護士和醫生每次核對藥品的時候，都會問她名字，第一次報錯名字的時候，著實還有些尷尬。
「你當時傷的很嚴重。」莫瑾瑜的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如果病危，我想做那個有資格簽字的人，如果你救不回來，我也希望，我是那個可以送你最後一程的人。」莫瑾瑜把這一切都設想的很好。
你活著，那便一切都好。
你死了，我也想做那個能在死亡證明上簽字的人。
他只想做一個，有資格簽字的人，可這個身份也不是顧望舒的，他明明知道做了最正確的決定，可心中卻是那般的苦澀。
「只是……我知道，我的舒舒是誰，我也不想，你頂著這個身份，只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唯有如此，我才能不把你交給別人。」如果登記的是顧望舒的名字。
她和莫瑾瑜，沒有任何的關系。
顧望舒心口一窒，只覺得痛徹心扉。
莫瑾瑜一直很平靜，顧望舒伸出手，想要去抓他的手指，莫瑾瑜怕她牽動傷口，主動的把手伸出來，「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看看你。」顧望舒拉著莫瑾瑜的手，只覺得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太一樣，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
會這麼平靜。
「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想發生什麼事情？」莫瑾瑜不答反問，按照他的意思，他一點兒也不希望顧望舒去過問這些，有這些時間關心這些事情，還不如好好的休息，養好傷。
「醫生說你這個傷口有點深，要在醫院住院，好好的養傷，不要太過操勞。」莫瑾瑜語氣平淡的吩咐。
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跟她說注意事項，顧望舒有一搭沒一搭的听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至于說了什麼，最後全部沒記住。
到了吃藥的時候，把爪子伸出去就行。
她在公立醫院住了幾天，就被送到私立醫院去，當然還是陸家的醫院，至于為什麼不換一家。
莫瑾瑜的理由非常簡單，這家醫院的設備最好，最安靜。
而且，蘇航的醫術很不錯。
由他看護顧望舒，他會很放心，雖說陸錚以前是情敵，可是陸錚也不會害顧望舒，反而會全心全意的照顧。
莫瑾瑜從前厭煩陸錚是因為不知道真相，如今全不知道，也不介意昔日的情敵出現在自己面前。
況且，可能也不算情敵。
畢竟他們已經分手很久很久。
蘇航對此非常不理解，去問莫瑾瑜的時候，卻被塞了一嘴狗糧。
「舒舒只會喜歡我。」
蘇航︰「……」
蘇航︰狗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