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等待總是漫長

顧望舒干脆利落的離開,回到秀水公館之後,才發現房子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莫瑾瑜不在,顧望舒特意打電話去給桂姨,說自己會出去外面吃,讓桂姨不用麻煩。

所以這諾大的地方,也只有顧望舒一個人。她看了看,只覺得空曠和空虛。

以前,她總是愛坐在沙發上,看著另一邊的莫瑾瑜,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除此之外,連一只寵物都沒有,莫瑾瑜雖然不愛說話,可他對她,卻是非常包容的,無論是她看書看到一半,突發奇想的要抱抱。

還是忽然想要黏著莫瑾瑜,他都會無條件的包容。

他們幾乎,沒有吵過架,除了剛剛結婚的時候,可是那個時候,顧望舒是可以理解的,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結婚對象,還有一對吃相那麼難看的父母,莫瑾瑜會擔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後來,他們的關系發生了改變。

對于一個尊重自己妻子的男人,顧望舒根本沒有辦法拒絕,淪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今這個家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她握著手機,差點掉下眼淚來,心中蔓延出一股綿長的酸澀情緒,莫瑾瑜為什麼不在,他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她?

微信沒有任何的消息,手機也沒有任何的電話,短信也沒有。

顧望舒坐在沙發上,把屏幕按亮了,又關掉。

想打電話,也不敢,想發微信,更加的不敢。

她想把自己縮起來,當一只鴕鳥,最好什麼人都看不到她,什麼人,都听不到她才好。

「莫瑾瑜……」

這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下了什麼蠱?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那麼患得患失,顧望舒打開手機開始點外賣,自己已經一點都不想做飯,看著滿冰箱的食材,她總是下意識的想問莫瑾瑜今天要吃什麼。

只可惜,莫瑾瑜不在。

他生她的氣,走的遠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顧望舒興致缺缺的把手機扔到一邊,坐在鋼琴前面彈琴,是那首月亮海,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她只想見他,很想很想見他。

傅佑承和她沒有關系,陸錚跟她的關系也都是過去式,所以為什麼,莫瑾瑜不相信她?

是因為自己根本不值得相信嗎?

顧望舒攏了攏自己的長發,不知在想些什麼,房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電話過來,她的手指還是疼痛,泛紅,由于用力不對,腕骨也開始痛,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卻依舊這麼做。

「莫瑾瑜……」

她輕輕喊著莫瑾瑜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顧望舒彈到最後,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旋律,只記得如今的心情,彈出來的曲子又苦又澀。

哪有曾經的曖昧和歡愉。

顧望舒頹廢的躺在沙發上,覺得腦子鈍痛,卻一點也不想睡,她在等,等莫瑾瑜的消息,等莫瑾瑜打電話給她。

只可惜,等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有等到。

凌晨四點的時候,顧望舒總算是閉上了眼楮,手里還握著早已沒電的手機。

莫瑾瑜也在等,等顧望舒主動的低頭,等她給他發一條短信,打一個電話,那麼,他肯定會原諒她的。

莫少爺這麼想著,晚上處理文件的時候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還看錯了股價,差點買錯。

莫瑾瑜︰「……」

他十歲就不會犯的低級錯誤,為什麼現在會犯?

來不及去深究,莫瑾瑜打開手機,發現一片的平靜,什麼都沒有,他低著頭,臉色晦暗不明,沒有,什麼都沒有。

就這麼不願意跟他說話嗎?

還是說,她覺得自己是沒有錯的?

他身為丈夫,因為妻子的緋聞,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嗎?

莫瑾瑜思緒萬千,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那些憤怒的情緒,他想了想,還是給蘇航打了電話,開門見山的問,「她怎麼樣?」

蘇航本來還在小群里吐槽,說想看看莫瑾瑜可以堅持多久,結果居然這麼沉不住氣?

他本來是想賣關子的,但是想起莫瑾瑜這種牲口,經常不當人,還是算了……

「她不肯治療,說讓我告訴你,她快死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看她。」蘇航面無表情的開口,心里也覺得奇奇怪怪的。

雖然大家都猜測傅佑承喜歡顧望舒,可顧望舒的態度,那是非常非常的堅決,誰都看得出來,顧望舒其實是一個很冷靜,很聰明,有時候甚至是有些冷漠的女人,唯獨對待莫瑾瑜是不一樣的。

這些不一樣,他就不相信,莫瑾瑜沒看出來。

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這可不像是莫瑾瑜的風格,「我說你何必呢,跑的那麼老遠的,如果思思真的有什麼事情,你趕不 回來,豈不是要後悔?」

蘇航苦口婆心的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從一個醫生,變成了一個紅娘並且還接受的挺良好,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閉嘴。」莫瑾瑜冷淡開口,不知道是惱怒蘇航戳穿自己的心思,還是惱怒這人居然嘴上沒有把門,說顧望舒會有事情這種晦氣的話,莫瑾瑜算得上是一個無神論者。

卻偏偏在顧望舒這件事情上面,這麼的在意。

蘇航卻以為莫瑾瑜生氣了,連忙賠不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本來就是麼,你一個人跑那麼老遠,思思還在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急性腸胃炎雖然沒有那麼嚴重,可它到底是個毛病,看人的身體素質,你們倆上次受了多重的傷,你又不是不知道。」

莫瑾瑜安安靜靜的听著,以往蘇航如果敢這麼聒噪,他早就不耐煩的掛斷電話,可是現在莫瑾瑜甚至希望蘇航可以多說一點。

多說一點關于顧望舒的事情,甚至听到她不願意吃飯打針的時候,心里產生了病態的滿足感。這真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

莫瑾瑜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如此這般,只覺得分外疑惑,思來想去,終于明白一件事。

他大概,是瘋了吧。

並且,病得不輕。

他對這個女人的渴望,似乎早已經沒有了盡頭。

莫瑾瑜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顧望舒給他打電話,他想,只要顧望舒給他打電話,無論說什麼,他都會立刻回去臨城。

機票改簽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天色發白,莫瑾瑜終于低了頭。

他明白,自己是愛她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最終還是妥協,自己是沒有辦法,拒絕顧望舒的。

結果,在莫瑾瑜終于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顧望舒的時候,卻只听見一道非常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莫瑾瑜︰「……」

他似乎所有的情緒和勇氣都被抽干,他把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心里的羞憤和恥辱翻江倒海,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為什麼,可以這麼羞辱他?

「呵。」莫瑾瑜頹廢的坐在一邊,只覺得自己是那麼可笑。

「齊思思,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麼時候去?」莫瑾瑜看著手邊的雜志,悲傷的情緒開始蔓延,他惱恨這一切,也惱怒這一切。

顧望舒完全不知道還有這麼曲折的事情,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腦袋鈍痛,手指也痛,全身都在痛。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手機也沒有電。顧望舒一看到手機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樓上去找充電器,可有些東西,需要的時候就是怎麼都找不到。

顧望舒翻箱倒櫃,把放進搞得和強盜入室搶劫似的,卻什麼都沒找到。

就在她打算重新去買一個手機的時候,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充電線,她快步的跑過去拿,由于跑的太著急,膝蓋撞到了床沿,只覺得膝蓋生疼。

疼的她呲牙咧嘴,膝蓋上說不定已經有淤青,顧望舒來不及理會,只想快點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莫瑾瑜的電話和短信。

等待的時間總是非常非常的漫長。

好不容易開了機,還要等待啟動程序,顧望舒從沒覺得自己的脾氣是那麼暴躁,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可當顧望舒打開手機看見未接電話的時候,心涼了半截。

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等待是一回事,猜測是一回事,當真的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顧望舒捂著嘴。

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忐忑不安的回撥過去,響了很久很久,原本以為是沒有人接的,結果莫瑾瑜還是接了電話,只是聲音冷淡的很,「喂?」

顧望舒听見這聲音,有些難受,她已經許久未曾听見莫瑾瑜用這樣的聲音跟她說話,他總是很溫柔,很和煦的喊她舒舒。

總是會在她做飯的時候,陪在一邊,明明什麼都不會做,卻還是自告奮勇的幫忙洗菜,弄的廚房到處都是水,然後紆尊降貴的開始打掃。

越來越亂,越來越糟,顧望舒每次想到那一幕,都覺得頭疼不已,最後不得已的喊保潔。

保潔阿姨很奇怪,為什麼只是做一頓飯的功夫,廚房里可以那麼亂。

那麼可怕。

顧望舒哪里敢說話?

「你……早上的時候,打電話給我?」顧望舒問的忐忑,未接電話是早上五點,那個時候,顧望舒應該已經睡著了。

她等到凌晨四點,一直都沒有人給她打電話。

「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回電話?」莫瑾瑜聲音微冷,臉色並不好看,天知道他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這會兒正在開經營分析會,雖然是分公司,可莫瑾瑜的行動快過大腦,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已經接起了電話。

「我……不是故意的。」

莫瑾瑜並不想質問顧望舒為什麼關機,為什麼不接電話,昨天的猜測已經足以讓他崩潰難受,沒必要在讓自己頭疼,所以,莫瑾瑜什麼都沒問。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莫瑾瑜言不由衷,想掛斷,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顧望舒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心里難受的不行,「你什麼時候回來?」

莫瑾瑜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如果昨天他接到這個電話,估計現在人都已經在臨城了吧?

「什麼?」

有些話說出口之後,也沒有那麼難以承受,顧望舒緊張的摳著手指,聲音有些顫抖,「你……什麼時候回來?」

莫瑾瑜沒有說話,顧望舒也不氣餒,開始自言自語,「冰箱里有很多你喜歡吃的東西,是桂姨前幾天送過來的,其中有一種魚,我根本都沒見過,我也想嘗嘗好不好吃……」

「所以,你喊我回來,就是為了想吃魚?」莫瑾瑜的臉色有些古怪。

顧望舒瞬間沉默下來,似乎是無言以對。

不僅僅是顧望舒沉默,就算是跟他一起開會的高管也沉默了,會議室很安靜,老板打電話也沒有避開人,他們不敢走開,也不敢說話,只能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都是什麼事情?

總裁是什麼絕世大直男?

總裁夫人的意思,明明就是想他了,吃魚就是個借口而已。

總裁為什麼不懂啊?為什麼?!

一眾高管開始咆哮,總裁肯定和總裁夫人吵架了,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氣場,這兩天下來,他們的狗命都快要沒了!

真希望總裁快點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望舒按住腦袋,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你了。

只是這句話。

顧望舒怎麼都說不出口。

當面說是一回事,隔著電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吃魚?」莫瑾瑜的直男思維又開始發作,「既然你這麼喜歡,不用等我,你可以自己吃。」

顧望舒差點被氣笑,這是什麼品種的狗男人?

是真的听不懂還是裝傻不願意听懂?

會議室里面一群高管面面相覷,只覺得總裁真的不是一般人,這種話,一般人也是說不出來的。

總裁夫人不知道有沒有被氣死。

總裁夫人有沒有被氣死他們不知道,但是在座的女性高管,代入感非常強烈,已經開始握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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