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可以幫你

晚間的微風吹動著窗簾,沙沙作響,顧望舒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景色,山間別墅區,非常的安靜,就連路燈也沒有幾盞。

白天看起來,這里風景無限好,美不勝收。

晚上看過去,只能看見無邊無際的黑暗,黑的徹底。

顧望舒突兀的笑起來,笑的對面的傅佑承都有些愣然,質問月兌口而出,「你笑什麼?」

「傅先生最近,很喜歡做慈善嗎?」顧望舒的聲音很輕,可她從不是柔弱美人,在安靜也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隔著電波,傅佑承看不清顧望舒的臉,可按照之前的經驗,就可以明白,顧望舒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顧小姐覺得呢?」傅佑承也在微笑,明明知道對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笑容,講著電話笑起來,傻氣極了。

可傅佑承在自己獨屬的空間里,到底是沒有辦法做到一片木然。

「畢竟,我們還是在慈善晚會上認識的呢。」傅佑承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回憶往昔。

顧望舒並沒有想和傅佑承回憶過去的打算,這個男人非常非常的危險,天知道他笑眯眯的在搞什麼鬼。

無緣無故放出齊思思的消息,是為了給自己送禮物?

明明是這個男人,有別的打算,「傅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並不想和你有什麼牽扯,你明白嗎?」

傅佑承扯了扯唇角,看著倒影在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明明剛才唇邊泛起了一個別樣的弧度,可如今呢?

什麼都不剩下,只留下了一抹苦笑,傅佑承從鋼琴的座椅上站起身來,刷拉一下拉開窗戶,原本倒影在窗戶上的影子,變得扭曲不堪。

傅佑承心一驚,想要恢復原樣,抬了抬手到底沒有任何的舉動,「顧小姐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我們倆算的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合作,不好嗎?」

顧望舒心說我瘋了才會想跟你合作。

她是有多麼的想不開要和傅佑承合作?

是嫌自己活的膩歪了嗎?

「傅先生是在說笑話嗎?」顧望舒手舉著有些累,把手機從左邊換到右邊,「傅先生從前是怎麼對我的,您還記得嗎?」

傅佑承當然記得,「可是顧小姐,我們之前合作的,也算是比較融洽愉快的,你就要把這些過去,一筆抹殺嗎?」

顧望舒懷疑傅佑承已經瘋了,「我們倆難道還有什麼交情可言?」

「沒有嗎?」傅佑承听到這句話,似乎有些沮喪,「我還以為,我們倆已經成為朋友了呢。」

顧望舒︰「……」

她可以確定,傅佑承肯定瘋掉了。

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傅先生是在說,希臘那件事情嗎?」顧望舒不想和傅佑承彎彎繞繞,直接了當的開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傅佑承會這麼做,情誼這種東西。

傅佑承有嗎?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情誼這種東西,是在開玩笑嗎?

「顧小姐不是,明知故問嗎?希臘一行……若是沒有我的幫助,顧小姐覺得你們可以那麼快月兌困嗎?」傅佑承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他就要明明白白的告訴顧望舒,這一次,是他做了好事。

是他幫助了顧望舒和莫瑾瑜。

顧望舒有些煩躁的按住自己的額頭,傅佑承到底是想干什麼,看他們的笑話,找他們的麻煩嗎?

何必如此?

「傅先生到底有什麼話要說?」顧望舒有些厭煩,根本搞不清傅佑承的打算,可她直覺傅佑承是很危險的一個男人。

傅佑承的手里,有顧望舒的把柄,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傅佑承不想當個人,直接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曝光。

顧望舒連哭都沒有辦法去哭,至少現在,她一點也不想莫瑾瑜知道自己是誰,「傅先生今天打電話過來,難道就是為了,給我送一份大禮的嗎?」

齊思思在醫院里鬧那麼一出,對于顧望舒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畢竟她的身份,那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的人越多,也就越麻煩,「傅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樂于助人了?」

傅佑承在電話那邊輕輕笑起來,仿佛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顧小姐何必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呢?顧小姐難道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顧望舒有點頭疼,什麼信心不信心的,為什麼要對自己有信心?

無緣無故惹上傅佑承這種人,再多的信心也沒了,「傅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您究竟是有什麼事兒。」

「顧小姐,我不過就比你大幾歲,您這個稱呼,用在我身上可是不怎麼合適呢。」傅佑承見招拆招,今天的話尤其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和顧望舒說說話。

顧望舒簡直無語,以前她這麼喊的時候,怎麼不見傅佑承反駁,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那請問傅先生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顧小姐好似很不想听我說話?」

顧望舒︰「……」

傅佑承這到底是是怎麼了?她不想听傅佑承說話,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只是以前傅佑承好歹還會委婉一點,現在是怎麼了?

直接臉皮都不要,干脆利落的問了?

是發生什麼情況了嗎?

顧望舒不太明白,「傅先生,您誤會了,我只是……最近身體不好,你也知道,我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嗚呼。」

這會兒輪到傅佑承說不出話來,大多數的人都是隱疾晦醫的,有些事情可以藏著掖著,就絕對不會說出來。

哪有人像顧望舒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的?

「呵。」傅佑承輕輕的笑起來,看著玻璃窗上屬于自己的影子,「顧小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

顧望舒覺得,傅佑承今天一定是瘋了,就算人沒瘋,也是個不正常的情況,她的手機從左手換到右手,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厭煩,好在沒有人過來看到。

「傅先生,承蒙夸獎,我之前不知道自己是有趣的人,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呢。」顧望舒竭盡所能的想要惡心傅佑承。

傅佑承也真的是被她給惡心到了,好好的說話不行嗎?

傅佑承剛想說什麼,忽然想起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他沒事要逗弄顧望舒,想來也不至于被這麼惡心,「我今天打電話過來,一是因為,想送顧小姐一份大禮,二是因為……我想和顧小姐合作呢。」

傅佑承一口一句顧小姐,顧望舒听在耳朵里,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合作?傅先生這麼有本事,有什麼事情需要跟我合作的?」

顧望舒可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能被傅佑承看上眼,不就是因為如今的身份是莫瑾瑜的妻子嗎?

可莫瑾瑜的妻子應該是齊思思的。

傅佑承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不遺余力三番兩次的過來找她,不管是找麻煩還是怎麼的,總是刻意為之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齊金盛的打算,也知道齊思思如今的情況,卻隱忍不發?

這種情況顧望舒能不放在心上嗎?

傅佑承到底在計劃什麼呢?

「顧小姐何必把我想的如此不堪,我不過是覺得顧小姐孤身一人實在是太不容易,想要日行一善,幫幫你罷了。」傅佑承唇角勾起,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容來,「顧小姐要不要考慮考慮呢?」

顧望舒心說考慮什麼?

有什麼好考慮的?

傅佑承是什麼人?考慮跟他合作?與虎謀皮嗎?

這真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偏偏顧望舒對傅佑承提出來的建議還不能干脆利落的拒絕,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底氣,只能跟著傅佑承的節奏走。

思索間,她已經有了答案,「不知道傅先生,想要和我合作什麼?」

「我看不慣齊金盛和翁雪娥的所作所為,剛好你也看不慣這兩個人,不如一起想辦法,把人給弄死?」傅佑承說的輕描淡寫。

顧望舒听在耳朵里也沒多大的感慨,也沒問傅佑承為什麼要和齊金盛還有翁雪娥過不去,這對夫妻平時就囂張跋扈,也許得罪什麼人也說不定。

傅佑承更是腦子都不怎麼好,做事想一出是一出,想干什麼就干什麼,無緣無故和齊金盛夫妻倆結下梁子,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

至于真的還是假的,顧望舒實在是不想去探究。

「不知道,傅先生想我們彼此之間怎麼合作?」顧望舒淡淡開口,與虎謀皮也就謀皮吧,總要先把齊金盛和翁雪娥搞死才行。

她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顧小姐是個爽快人,早這樣不就好了?」傅佑承似有些埋怨,顧望舒閉口不言,听傅佑承自己一個人在哪兒逼逼賴賴。

等他終于說完之後,才開口,「齊思思為什麼去醫院?」

「听說是懷孕了。」傅佑承把听說兩個字咬得極為重要,「還听說,齊思思母愛泛濫,怎麼都不肯打掉那個孩子呢,可真是……母性的光輝呀。」

顧望舒直接忽略他說的這些話,「是嗎?」

「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這麼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呢。」傅佑承睜著眼楮說瞎話,他心中坦然一片,明明知道是為什麼,卻一直假裝自己不知道。

明明自己的母親,當初也是這個想法,舍不得放棄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放棄他。

那是因為有感情在。

對父親的感情。

可是有朝一日,對父親的感情不在了,對自己的孩子,曾經那麼拼命想要保護下來,想要生下來的孩子,也只有濃濃的厭惡。

傅佑承並不想去理會這些事情,可很多時候,這些事情就跟一道沉重的影子一樣跟著她,傅佑承很是厭煩。

他也說不清心中到底有什麼感覺,是厭惡,還是別的。

「顧小姐以為呢?」

顧望舒心說她怎麼知道齊家一家三口是在想點什麼東西,如果她能知道這一家三口打的什麼鬼主意,當時也不會被坑的那麼慘。

只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顧望舒現在能做的,只有好好的努力的活著,然後,想方設法把人弄死。

「也許就是母子情深,以前沒看出來,實際上她就是一個很喜歡自己孩子的女人也說不定。」顧望舒干巴巴的開口,壓根不覺得自己說的這番話有什麼說服力。

結果傅佑承听到這里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顧望舒一度以為傅佑承的腦子可能有什麼問題,對這麼隨心所欲的男人,到底也是有一點羨慕的,「傅先生,我們長話短說如何?」

「我倒是還想和顧小姐好好的聊一聊,畢竟顧小姐在希臘受傷這件事情,我一直都很掛念呢。」傅佑承想見顧望舒。

這份心思其實被他自己隱藏的很好很好,很多的時候,傅佑承是不想承認這件事情的。

他不知道自己對顧望舒的這份心思代表著什麼。

卻也知道,這份心思是不對的。

「顧小姐可否賞臉?」

顧望舒當然不想賞臉,「抱歉呢傅先生,我沒有多少時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可以在電話里面聯系,如果實在是聯系不了的,倒是可以考慮見面,但是你知道我身份特殊。如果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對我們兩個都不好。」

豈止是對他們兩個不好,就連對莫瑾瑜也不好。

傅佑承有些自虐的開口,「是因為莫瑾瑜嗎?」

「傅先生很喜歡明知故問?」

傅佑承輕笑一聲,對著顧望舒交代幾句,就毅然決然的掛斷電話,顯然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顧望舒心思微動,淡淡的撇了撇嘴。

齊思思懷孕了還不肯打胎,齊金盛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來偷偷模模去醫院打胎也就算了,結果鬧得人盡皆知。

誰都知道齊家多了個女兒,至于齊金盛要怎麼圓謊,那是齊金盛的事情,跟她顧望舒有什麼關系?

傅佑承特意過來告訴她這件事情,只能說命一件事,這里面可能有傅佑承的手筆也說不定。

對于這種事兒,顧望舒當然是高興的很。

「多謝傅先生。」顧望舒干脆利落的發過去一條消息。

也不管傅佑承會不會看到,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辦法辦到天衣無縫,可以找黑客,可以花錢折騰別人,那都是因為,那些是比她更普通的人。

對上傅佑承?

能有什麼勝算?

顧望舒看著自己手里的琴譜,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廢柴,都什麼時候了,抱著這些琴譜能有什麼用?

難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應該想想怎麼搞死齊金盛嗎?

為什麼還要在這里搞這些東西?

顧望舒懂了……

是因為在莫瑾瑜的身邊,自己漸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因為莫瑾瑜會保護她,莫瑾瑜對她好。

可是……這份好,是建立在她是齊思思的基礎上,齊思思是莫瑾瑜法律上的妻子,莫瑾瑜對他的妻子好,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傅先生,還麻煩你幫我一個忙。」顧望舒給傅佑承發了信息,開始了自己的打算。

顧望舒正在房間里彈鋼琴,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終于想通了,還是發現有些事情不管做不做,都是一樣的結果。

傅佑承愛上了彈鋼琴,這鋼琴也不是什麼價值不菲的,而是一架老舊的鋼琴,音色還是十分的不錯,可漆面已經有些坑坑窪窪的,「你陪了她很多年嗎?」

顧望舒對鋼琴的喜愛,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傅佑承可以看得出來。

可是那份喜愛,讓傅佑承有些難受,「你說,她小的時候,是怎樣的呢?」

鋼琴自然不會回應傅佑承,傅佑承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應,只是在自顧自的開口,看著這架鋼琴,似乎就可以想象顧望舒從前的模樣。

她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只要坐在那兒,就可以讓所有人著迷,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傅佑承。

只是被別人的容貌吸引,對于傅佑承來說,並不是一件特別讓他高興的事情,就算對方長得,真的漂亮。

傅佑承彈奏完一曲,看了眼手機,才發現顧望舒給他發的消息。

然後傅佑承就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其實是沒有辦法拒絕顧望舒的,一旦顧望舒有什麼風吹草動。

自己總是會放在心上,只要是看到她的消息,就能讓自己雀躍不已。

傅佑承按耐住自己想要回復的心情,硬生生的克制住。

不能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急切,千萬不可以。

不就是一條微信嗎?

為什麼要回復的那麼快?

傅佑承看著手機,開始自我催眠,告誡自己千萬千萬不能那麼容易就回應,畢竟,是顧望舒求他,是顧望舒在求他!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傅佑承就覺得非常雀躍。

手指也開始蠢蠢欲動,不可控制的彈琴,傅佑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正常的。

不然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傅佑承才明白一件事情,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抗拒,就可以抗拒的了的。

她在你心里扎根,只會越陷越深。

人定勝天這種事,仿佛是一句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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