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

臨城錦皇酒店,新娘休息室。

價值連城的瓖鑽婚紗被扔在地上,顧望舒根本不稀罕看一眼。

「 嚓——」一聲,她的生母翁雪娥推門而入。

「晚宴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場了!你怎麼還沒換婚紗?」翁雪娥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再看到顧望舒身上的喪服,眼皮突突的跳,面容煞白,怒氣達到頂點,「你穿成這樣是故意來惡心我的?」

顧望舒並不搭理翁雪娥,自顧自的看著身上的喪服,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翁雪娥厭惡她,她的怨恨也不必翁雪娥少。

如果不是因為翁雪娥和齊金盛這對毫無人性的禽獸夫妻,在她生日當天跑到他們家大吵大鬧,強勢的要把她帶走,養母也不會在混亂之中心髒病發,搶救無效死在醫院里,連養父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顧望舒的沉默刺激到了翁雪娥,她身上的那件喪服更是礙眼,「你這個小賤人!」

剛想動手,卻被後頭進來的齊金盛打斷。

他瞥見顧望舒身上的孝服,比翁雪娥反應還要大,雙眼暴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故意的?」

顧望舒不卑不亢,「今天是我媽媽的頭七。」

為母親守孝,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齊金盛手里有她不得不妥協的把柄,她沒辦法和齊金盛正面對抗。

在他發作之前撿起地上那件瓖鑽的拖尾婚紗,進了試衣間。

翁雪娥咬牙切齒的盯著顧望舒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這小賤人這麼恨我們,你確定她會乖乖代替思思結婚?婚禮不會出岔子吧?」

齊金盛的怒火並不比翁雪娥少,可這件事情他倒是胸有成竹,「放心,她不敢,除非她想讓顧清海這輩子把牢底給坐穿了!」

在換衣服的顧望舒把這些話听得清清楚楚,那對夫妻甚至連避諱都不屑,顧清海是她的養父,當了一輩子的人民教師,莘莘學子滿天下,卻被齊金盛陷害性騷擾女學生入獄。

無比諷刺。

顧望舒換上婚紗走出去,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結婚時候的場景,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爸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齊金盛毫不在意顧望舒眼里的恨意,牽著她進場的時候還在威脅,「記住你的身份,從今天開始,你只是齊思思,听明白沒有?」

顧望舒冷著臉沒吭聲,養父母不過小康家庭,祖上三代都是貧農,哪里斗得過齊金盛?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學生,毫無人脈。

為了養父的性命,顧望舒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答應替嫁。

「莫家大少爺是人中之龍,更是莫家下一任的繼承人,你能代替思思嫁過去,享受榮華富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齊金盛原本想說點軟話勸勸顧望舒,可一瞥見她那張冷漠的臉,說出來的話就變了味。

像極了施舍。

顧望舒依舊沒說話,沉默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反抗。

酒店搭的舞台只有那麼一段距離,齊金盛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望舒被莫瑾瑜帶走。

舞台上的一對新人神情一個比一個冷淡。

莫瑾瑜更是在晚宴開餐的前十分鐘才到場,知情人都知道莫瑾瑜根本不想和齊思思結婚,會答應下來也是因為莫老爺子。

莫瑾瑜自幼跟隨祖父長大,祖孫兩人關系頗為親厚,對于爺爺的要求,莫瑾瑜總會妥協。

可絕大多數的人是不知道這些的,一個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莫家是頂級豪門,齊家不過是三流世家,這麼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家反而聯姻,並且舉行了婚禮,其中的彎彎繞繞著實耐人尋味。

台下的齊金盛和翁雪娥非常緊張,翁雪娥一方面希望顧望舒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綻,另一方面看著台上天宛如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心中委實堵得慌。

尤其是听到周圍有人夸贊台上的兩人般配,翁雪娥就更生氣。

要不是因為思思不能生育,今天和莫瑾瑜結婚的人,怎麼都輪不到顧望舒。

這個二十多年前被他們丟掉的禍害,怎麼配?

顧望舒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粉紅色的鑽戒,就算她不知道這顆鑽石的價值,也能從底下的驚呼聲和記者的快門聲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頂級豪門,果然大手筆。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省略了諸多環節,甚至連親吻新娘都省略了,可沒人敢去起莫瑾瑜的哄,他不願意做的事,除了莫老爺子,還沒人能逼迫的了。

婚禮圓滿結束,齊金盛的一顆心總算放到了肚子里,莫瑾瑜終于成了他的女婿,雖然他還沒膽子去莫瑾瑜面前喊賢婿,可老丈人的架子已經端的十成十。

眉開眼笑的滿場子亂竄,左右逢源的模樣像極了一朵交際花,期望可以結識一些豪門權貴。

顧望舒同莫瑾瑜一道被司機送回他們二人的婚房。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手上的粉鑽,如果把它賣了不知道能不能還清欠款。

「密碼是6個1。」莫瑾瑜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今晚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顧望舒傻眼,6個1?

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麼隨意的嗎?

「這麼簡單的密碼?不怕有賊嗎?」

「里面沒有值錢的東西。」莫瑾瑜推門而入,屋子里干淨整潔,像極了出售的樣板房,不是他常住的地方,莫瑾瑜有些不習慣。

顧望舒看著玄關處的掛畫,客廳里的瓷器擺件,茶幾上的水晶煙缸……

恩……

沒有值錢的東西。

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顧望舒的心里有了計較,一雙漂亮的大眼楮亮晶晶的盯著莫瑾瑜,莫瑾瑜被她看得有些恍惚。

他從沒見過齊思思,對這個女人唯一的感覺就是厭惡,可如今看著面前的人,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符合眼緣,厭惡之情不知不覺少了大半。

「有事?」他破天荒耐下了性子。

顧望舒點點頭,「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可能數額有些大,但是在你眼里應該不算什麼,大概十幾萬……」

顧望舒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莫瑾瑜的臉色越來越黑。

「這是你用來引起我注意的手段?」莫瑾瑜的聲音非常冷淡,仔細听還能听出不屑。

顧望舒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向莫瑾瑜開口純粹是因為走投無路,齊金盛為了逼她代替齊思思結婚,耍手段把她家財產全部凍結,為了交清養母的搶救費和醫療費,她不得已借了網貸。

這兩天催款電話快把她手機打爆了,她壓根沒打算去找齊金盛那個畜生,求那畜生她還不如去賣腎。

「我是問你借,我可以寫欠條。」

「欲擒故縱?」會的還真不少。

顧望舒︰「……」

這麼難溝通的嗎?

莫瑾瑜冷冷勾唇,聲音無比諷刺,「真可謂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那個爸,吃相都一樣的難看。」

老子在定下婚約當天就死皮賴臉一定要要求先領結婚證。

女兒更行,新婚夜開口要錢。

他扯了扯領帶,往二樓走去,果真不能對齊金盛的女兒有什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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