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遣散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看著三叔公重新紅潤的臉,加上自信的話語,其他人在半信半疑間,全部離開歸家。
「先生,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
至于村正,自然是跟著他們,雖然他有些害怕,但是不知為何,他一看到梁度,就滿是信心。
這書生可不是一般人啊。
想到三叔公家里的窟窿,他就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梁度。
這瘦弱身體內,到底蘊含了多大的力量。
三叔公在前面帶路,不知為何,他的步子都快了幾分。
一定要自家孩子去讀書。
以前遇到一個秀才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他還有些不懂。
此刻他終于有些明悟。
原來讀書,真的不用怕鬼神。
現在自家萬貫家財,不供出一個讀書人,那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辛勞。
這一次,所有麻煩都會解決,自己終于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他不知道,他此刻精神亢奮,全是因為梁度影響。
第三重的觀想法,雖然沒有打開神目天眼,但是讓他影響普通人的心態,那是輕而易舉。
「先生,這里就是齋婆的屋子。」
三叔公把梁度帶到了一個小矮屋前面。
梁度卻沒有走進去。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屋子,不由心中感嘆。
果然小心謹慎。
這里已經沒有進去的必要了,怪不得昨晚沒有感受到這屋子是扎紙匠住過的地方。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梁度束手無策,反而他嘴角微微翹起,滿是笑意。
「三叔公,能麻煩你把齋婆送給你的東西給我嗎?」
三叔公听後臉色一變,緊接著有些強顏歡笑。
「先生,你在說什麼?齋婆失蹤了,根本沒給我任何東西。」
「是嗎?那我走?」
梁度似笑非笑,但眼神卻明白告訴三叔公,你要是不配合,他不會再多管閑事。
三叔公感受到梁度話里的決心,知道這一次自己不可能再蒙混過關。
于是他只能訕訕一笑。
「村正,你能先到一邊休息嗎?」
村正剛要說話,卻被梁度阻止。
他就似笑非笑看著三叔公,三叔公心中無奈,想著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心中一狠。
緊接著,他從貼身處拿出一個紙人,上面還有一根針。
村正這時候卻驚呼一聲。
因為紙人身上寫著三個字。
「盧老七!」
扎小人!
村正腦子里瞬間閃過三個字。
三叔公很是尷尬。
「三叔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叔公連忙開口解釋。
「村正你不要誤會,我這不是怕老七凶魂來害人嗎?
你也知道最近的情況,這是齋婆離開前,給我的護身符。
我為的就是鎮壓老七凶魂,你別多想。」
村正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再說話。
梁度也好像不介意這種情況。
他拿著折紙人,微微一笑。
只是他這時候瞬間出手,三叔公只感覺額頭一疼,緊接著就看到梁度指尖一滴血。
那是自己的額頭血,三叔公瞬間有種明悟。
折紙人一踫到血,立刻瞬間變紅。
還沒等三叔公反應過來,他就看到梁度直接飛了起來。
「你們先回去,等我回來,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地面上,村正和三叔公一臉呆愣,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三叔公直接跪了下來。
仙人啊!
自己有救了!
壇洛村外。
山林之中,一個小木屋。
這本來是獵人用來中途休息的地方。
此刻卻有一個麻衣老者和老嫗靜靜坐在屋子里。
這不是賒刀人和扎紙匠還能是誰?
扎紙匠此刻眼神幽幽。
「我現在總有些心神不寧,賣刀的,你發現了什麼問題沒有?」
賒刀人搖搖頭。
不過,他並不會懷疑老嫗的直覺,只不過現在,他們還不能離開。
計劃進行到這里,就差臨門一腳,又沒有具體的危險感知,他們不可能離開,只有等待。
「不要著急,馬上就快成功了,只要他們全部死在盧老七手上,我就能再煉出一把刀。
到時候埋在壇洛村下,等到秘地出現,就又是一個利器。
希望畫皮的這個腌貨不要掉鏈子,到時候咱們一起發動,這邕城的城隍廟,就別想再蓋起來了。」
老嫗聞言點點頭。
他們挑的地方,都是邕城風水要點,又是幾個最偏僻的位置之一。
再加上,他們都很小心,幾乎都是遠程遙控,想來不會出問題。
就算是杜志山是城隍廟祝,現在風水還沒恢復,應該也勘察不到這里的動靜。
「希望是我多慮,不過昨晚盧老七的凶魂很快就回到了墓穴之中,會不會出意外?」
賒刀人卻搖搖頭。
「沒事,我放在它身上的刀沒預警,想來是凶魂太過順利,回去的早。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煉出的刀,恐怕威力絕對會最大化。」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臉色一變。
一股爆裂氣息,堂堂正正,絲毫沒有遮掩,正在迅速靠近。
這股氣息以前他們遇到過。
邕城那個日游使!
兩人臉色,當即就煞白。
「走!」
老嫗看著自己剩下的最後一個替身紙人,滿是心疼。
可是為了小命,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了。
紙人瞬間燃燒。
青煙直起,眼看著他們身影變淡,就要消失。
這時,突然一只腳,從天而降。
「呵呵,還想走?你們听說過從天而降的腳法嗎?」
緊接著,一聲爆裂聲起。
整個山林,地動山搖。
梁度嘴角微微翹起。
一個灰色印記又被點亮。
還當自己不知道他們有這手段?
不過這扎紙匠到底還有多少紙人?
這都是韭菜啊!
「賒刀人,扎紙匠,我們終于見面了。」
賒刀人和扎紙匠兩人,臉色煞白,猶如死人。
邕城日游使!
賒刀人看著他,更是滿臉驚懼。
他怎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自己可是小心謹慎,幾乎沒有出任何紕漏。
不過賒刀人和扎紙匠多年以來的默契,在條件反射之下,瞬間出手。
只見七把血刃齊出,形成七星北斗之勢,滔天氣勢,再次出現。
一如崖山當時盛況。
老嫗也同時出手,十幾個紙人或笑或哭,帶著刺耳聲音,瞬間包圍梁度。
嬉笑哀怒,七情六欲,讓人迷失其中。
正片山林之中,明明烈日當空,卻瞬間陰寒,猶如寒夜驟降。
不愧是夜游使境界的賒刀人和扎紙匠!
可就在這時,金光一閃,大日突起。
瞬時間,什麼血刃紙人,直接灰飛煙滅。
賒刀人和老嫗當場呆愣。
他們知道日游使很強,但是也不可能僅憑靠著氣息,就直接化解自己兩人共同攻擊吧?
這邕城日游使到底什麼實力?
可是還沒等他們想明白怎麼回事。
梁度渾身帶著烈日灼焰,直接一步向前,氣勢再度攀升。
「終于找到你」
們字還沒出,梁度緊接著一臉尷尬。
因為他身上兩個銅色印記,直接點亮。
他不禁一臉郁悶。
剛才出手那麼威猛,你們卻這麼不經打?
自己還沒來得及拷問畫皮師他們的下落,就這麼死了?
原來,梁度高估了兩人的實力,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他只是稍稍提升自己的威勢。
可是誰知道他們連自己的氣息都扛不住,直接在烈焰灼燒下,瞬時間飛灰湮滅。
連救他們的機會都不留給梁度。
中間只剩下一把斷了的菜刀,和一個半焦的紙人。
這兩人,比杜志山和周大福差遠了。
梁度不由一肚子委屈。
自己還沒用力,對手就死了。
連拷問的機會都沒有。
這都什麼事啊!
就像剛月兌了褲子,那就啥了,簡直就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下一次,自己絕對要收斂自己的力道。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