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春樓。
鶯鶯燕燕，綠肥紅瘦。
此刻輕紗走動處，處處春光浮動。
梁度差點迷了眼。
誰再說前世女孩穿的開放，他第一個不同意。
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目不斜視。
自己現在只是勾欄听曲，別無他意。
只不過，這里不干淨啊。
方休這時候笑道︰「梁兄，你不會第一次來青樓吧？」
說話間，一個肥碩的半老徐娘，已經移步過來。
不是老鴇還能有誰？
梁度鼻子一動，只感覺一股腥臭味襲來，差點打了一個噴嚏。
老鴇嘴角卻是帶著媚笑，「兩位公子眼生，第一次來玩耍麼？」
方休不為所動，毫不怯場。
「媽媽，把你們這最好的姑娘叫過來。」
老鴇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方休和梁度。
兩個俊朗少年，衣衫下微微隆起，一看就是肌肉飽滿，果真是大好年華少年郎。
她看著兩人俊美容顏，滿臉發紅，差點留下口水。
「快去，趕快把如煙小姐叫過來。」
方休這時候對梁度輕聲介紹︰「如煙姑娘，就是昨日出閣的花魁。」
梁度此刻注意力卻不在此。
周圍燈紅酒綠處，遍地都是人間色欲。
他這時候感知放開，竟然隱約聞到骨頭湯的味道。
一如清晨街道上，他聞到的味道。
看來要讓方休先行離開。
就在這時，他眼楮一亮，看來方休不得不走了。
緊接著，他的身邊，突然有人坐下。
不是曹依依，還能是誰！？
「曹捕頭，你怎麼來了？」
曹依依輕蔑一笑︰「怎麼，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方休這時候看到曹依依，像是成了一只鴕鳥。
他低著頭喝酒，當做什麼也沒听到。
雖然想吐槽方休不講義氣，但梁度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得趕快讓方休離開。
「曹捕頭，都快宵禁了，這里你不適合來吧？」
聞言，曹依依臉色特別不好。
就在這時，老鴇還領了一個姑娘過來。
沉魚落雁之貌，青絲浮動。
一顰一笑之間，芳華絕代。
好一個魅惑女人。
曹依依看了一眼如煙，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也許，自己稱不上是個女人？
「兩位公子，如煙姑娘來了。」
老鴇像是沒看到曹依依，直接把人推到方休和梁度之間。
女人來逛青樓，這可是頭一遭。
而且邕城唯一的女捕頭，老鴇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現在不想留曹依依。
此刻來春樓，離官府越遠越好。
不過看曹依依的眼神，老鴇當即明白，這個女捕頭，不好送啊。
這眼神，分明就是因為自己的小情郎而來。
要是以前的老鴇，也許會大事化小，不惹上麻煩。
可是現在，這兩個少年郎，直讓人流口水呢，她們怎麼可能放過？
曹依依盯著梁度看著如煙的表情，眼楮里猶如冒火一般。
方休這時候手足無措。
這氣氛，實在讓人煎熬。
他這時候突然站起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哎呀，今天管事的好像找我有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梁度說話，直接推開如煙靠過來的身子，轉身就走。
果決至極。
梁度雖然想讓方休離開，但他這麼果斷，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這臉皮，牛皮！
非人哉！
方休離開，曹依依看著梁度的眼神，猶如刀割。
方休都走了，你還不走！？
本來跟著曹依依進來的兩個捕快，以為這是福利。
現在他們卻不約而同地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梁度。
這位俊美少年，真是苦了你了。
所有明眼人到現在都看得出來，自家捕頭其實就是沖著這位來的。
一時間，氣氛竟然沉默下來。
誰知道，梁度像是一根榆木疙瘩，還開口問道︰
「曹捕頭，馬上宵禁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兩位捕快傻了眼。
英雄！
沒人看到方休離開的時候，如煙喉嚨動了一下，眼神間滿是失望。
多麼美妙的啊。
就在這時，老鴇突然開口，終于緩和了此時的氣氛。
「兩位捕快大人，你們也請坐，我馬上安排兩個姑娘給你們。」
這話一出口，兩個小捕快，立刻冷汗連連，連忙拒絕。
這是想要讓自己死啊。
捕頭正在生氣，你可別拉自己下水啊。
如煙這時候卻猶如小鳥依人，慢慢靠近梁度。
梁度這時候卻也沒有閃躲，曹依依不知為何，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呵，男人。
她這時候有些意興闌珊，直接站了起來，就想離開。
梁度看到這，心中一喜。
趕快走，別打擾自己的好事。
可這時候，剛好老鴇叫來的兩個姑娘，下樓穿過她，走向那兩個捕快。
這時候，曹依依動作一頓。
這個味道
濃重胭脂水粉的味道下，她竟然有些熟悉。
接著她靈光一閃。
縣丞後院，就有這個味道。
骨頭湯。
那時候她沒感覺到不對勁。
可現在，她直覺自己好像找到了線索。
她環視一周，發現幾乎每桌客人，都在喝骨頭湯。
所以，她瞬間又坐了下來。
梁度一愣。
她不是要走嗎？
怎麼又留下來了？
而突然有美女陪伴在旁邊的兩個捕快，卻顯得頗為手足無措。
要是平時，這是何等的好事。
可是自己這位嫉惡如仇的捕頭在旁邊，自己哪里敢動手動腳？
老鴇這時候看著曹依依，眼色奇怪，喉嚨還動了幾下。
方休走了，這女捕頭的修為，也不低。
這好歹也是先天高手啊。
想到這，她眼神竟然有些迷離。
梁度低頭喝茶，當作什麼也沒看到。
曹依依這時候根本不為所動，好像沒看到自己兩個手下，懷里的姑娘。
她反而開始扯出了別的話題。
「梁度，知道為什麼我在這里踫上你嗎？」
梁度搖搖頭，您千金之軀，還是趕快走吧。
「我剛從縣丞大人家回來，他們家有個奴僕失蹤了。
上次溪源村，你也算幫了我的忙，要不幫我分析一下案情？」
不等梁度拒絕，曹依依就自顧自說了整個調查情況。
最後有意無意，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姑娘。
「不過雖然沒有線索，但是我在院子里聞到了一股香味，像是骨頭湯。
咦，這里怎麼也有骨頭湯的香味，老鴇，你們也賣骨頭湯嗎？」
此話一出，老鴇和如煙的人臉色微變，接著就恢復了正常。
梁度有些無奈。
這小妞，明明沒啥眼色，辦案找線索，怎麼這麼精準？
不會是誤打誤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