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宅院,眾人就忍不住精神一振。
好涼快。
畢竟現在是中午時間,雖然不是烈日,但還是讓人感覺到有些燥熱。
只是沒想到,陳家的老宅院子里,幾顆老樹的樹蔭,竟然幾乎蓋滿了整個院子。
這樣一來,張平等人感覺自己都清醒了幾分。
陳清泉並沒有其他的廢話,直接帶著梁度一行人到了書房。
「張捕頭,前日我們一家其樂融融,誰知道,我大哥突然就發生意外,結果」
陳清泉沒有說下去,兩眼卻是一紅。
張平也不好出聲安慰,就只好到了陳清泉指著的書桌邊上。
「這里出事以後,沒有人來過吧?」
「自從大哥出事,父親就不讓人進來,說等到衙門處理,這里的東西我們一律不動。」
張平點點頭,繼續觀察,梁度此刻卻來到了牆角處。
這里有一個香爐。
梁度看了一眼書房布局。
這里放一個香爐屬實奇怪。
梁度看了一眼香爐上方的窗戶,竟然沒有打開。
「陳公子,冒昧問一下,這里的窗戶為什麼被封住嗎?
陳清泉眼神一動,臉色卻沒有其他變化。
「那天兄長說要算賬,為了防止人窺伺,就把窗戶關了起來。」
梁度點點頭,張平給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捕快就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那個捕快回來,對著張平點點頭。
之後張平也沒有什麼發現,梁度卻悄悄抓了一小把香爐灰離開。
這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無語。
這個案子,現在來說,就是一個無頭案。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線索。
張平越發覺得,這有可能是詭異作案,不由心下彷徨。
張平勘察完現場,陳清泉就把他們帶到了陳家新住宅。
陳三水也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飯桌之上,陳家的家眷也出來和張平等人見面。
酒足飯飽之後,張平才告辭離開。
陳三水懇求張平多多上心,能夠早日結案,這樣也可以讓陳清福早日入土為安。
張平當即保證一定竭盡全力,可是張平等人離開清平鎮後,他和梁度兩人卻偷偷半路折返。
「先生,為何我們要偷偷回來?」
張平有些奇怪,還以為梁度發現了什麼。
梁度沒有解釋,只是讓他先換了衣服。
這是梁度出發之前就準備的東西,這就說明梁度早就有此打算。
等到梁度帶著張平回轉清平鎮,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蹲守陳家之外。
「先生,我們去哪?」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到梁度來到上午踫見谷善之的陳家老宅旁邊,找尋了一圈,張平順著梁度所指方向一看。
「谷大人?」
眼前這兩個攤販不是谷善之和和光又能是誰?
和光一臉不爽,谷善之給了梁度一個眼神,轉身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等到了一個偏僻巷子里,谷善之開口道︰「梁先生,你果然厲害。」
梁度回禮︰「谷大人說笑了,不是之前你讓和大人通知我們等下見面嗎?」
和光瞬間不悅︰「我何時通知過你?」
谷善之看著小情緒的和光,忍不住有些頭疼。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常精明能干的和光,一遇到梁度就大失水準。
「和光!」
听到谷善之語氣中的不快,和光也只能暫時壓住火氣。
但他看著梁度的眼神,依然是不服氣。
谷善之也沒有繼續糾纏梁度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梁先生,你們可發現了陳清福的死因?」
張平心下了然,果然,谷大人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案子。
梁度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大的發現沒有,不過就是發現陳清福書房里的香爐,有些奇怪。」
說著,梁度就從身上拿出了用布包著的一小包香爐灰。
和光這時候上下掃了一眼梁度,神色間有些奇怪。
谷善之嘆了一口氣。
「和光,這時候你應該知道梁先生的本事了,以後可不要使性子。」
說著,谷善之也拿出了一包香爐灰。
此刻,梁度和谷善之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就在這微妙氣氛下,張平突然開口。
「先生,谷大人,這香爐灰有什麼奇怪?」
梁度看了一眼谷善之,意思讓他解釋。
谷善之也沒有推辭。
「張捕頭,一般人的書房會用燻香,但是會用祭神香嗎?」
張平下意識搖搖頭。
接著就反應過來,陳清福為什麼會用祭神香?
梁度這時候開口︰「谷大人,你們出現在這里,並不是因為陳清福的命案吧?」
和光開口呵斥︰「夜鎮司的事,哪里需要向你匯報?」
谷善之卻攔住和光。
「梁先生和咱們也算共過生死,而且頗有手段,告訴他也無妨,說不定還有助益。」
原來,谷善之在解決黃員外案件以後,就開始追蹤妖邪所在。
順著之前夜鎮司的線索,他們追尋到了清平鎮。
經過幾日查探,終于把矛頭指向了陳三水的宅院。
「谷大人,你是說,陳家有妖邪?」
谷善之點點頭。
張平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怪不得陳清福的死狀如此恐怖,那肯定就是這妖邪犯案。
谷大人,這次可靠你了,不然就我們這些不入品的武夫,可對付不了他們。」
谷善之當初大戰妖狐的場景,張平心里可是一直歷歷在目。
要不是凶靈暗中突襲。谷大人恐怕也不會受傷。
「莽夫!」
和光忍不住吐槽,「誰說陳清福就是妖邪所害?」
張平並沒有因為和光的鄙夷而心生不爽,反而有些驚疑。
「和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和光卻懶得解釋,幸好梁度這時候結尾。
「張大哥,你還記得香爐處的窗戶緊閉嗎?」
張平點點頭。
「你如果燒香,會把窗戶緊閉嗎?」
張平搖搖頭。
「除非一種情況,這燃香的對象就在身邊,只有關窗才能保證這香火被利用干淨。」
「先生,你是說,陳清福和妖邪有所勾連。」
「還不算蠢。」
和光終于出聲,眼神中好像在說,還有得救。
「有道理。」
張平剛剛點頭,又發現了不對。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不通啊,陳清福和妖邪合作,那怎麼會死?」
谷善之眼里也有了些欣賞之色,張平的推理能力還不錯。
「不錯,當時我已經在清平鎮,也沒有發現異常,所以我們也很奇怪。
更重要的是,陳清福一出事,我們追蹤的妖邪,也沒有了任何妖氣殘留。
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我們也失去了追蹤下去的線索。」
整個案子,到了這里,就已經陷入了死鎖當中。
谷善之這麼多天調查到這里,進行不下去,也正是卡在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梁度突然幽幽開口。
「如果,死的不是陳清福呢?」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