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戲劫(一)

「啊~」戲班子內,一個小學徒替她師父回儲物間放置頭面,余光撇見在戲服後有個影子,原以為是同天拜師的小師弟想嚇唬嚇唬她,便放大了膽子走過去。

可當她走近,映入眼簾的是一身帶血的戲服,她被嚇得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小學徒的師父聞聲而來,看見暈倒在地上的小徒弟,忙把屋里的蠟燭點上,走到小徒弟旁邊,輕輕晃了晃她手臂。

「阿梨,怎麼了?」見小徒弟轉醒了,李師父便追問道。

「戲服那里,有一件染血的戲服。」阿梨抬手顫巍巍地指著放置戲服的晾衣桿那,影子還在,那身衣服也還在那里。

「你在這里待著別動。」李師父慢慢靠近,走到那身戲服跟前,他伸出手去,要把它取出來。

「吱吱吱~」一只老鼠從戲服裙擺里鑽出來,嚇得阿梨又是一聲尖叫。

「安靜,別一驚一乍的。」就他們說話的功夫,戲服不見了,只留了一地血,還有剛剛那只從戲服里鑽出來的老鼠,在戲服消失後,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隨後李師父先把阿梨送回她屋子里,又返回了儲物間,端了盆水取了塊抹布,把戲服都挪開以免弄髒了。

李師父擰干抹布,一下一下擦著地面上的血,苦笑著回憶著她上一位女弟子。

她叫凌霜,生得眉目清秀,是個唱戲的好苗子,可偏偏卻生了顆多情的心。

本想讓她上台唱個一年半載,若是能出得好名氣,便把戲班子交給她。若是不成,便幫她尋得個好人家嫁了,平平淡淡相夫教子也是好的。

「唉,作孽啊。」李師傅嘆了口氣,自從年初她與自己慪氣,和他那三教九流的情郎跑了後,便再沒有她的音訊了,想想也是荒唐,自己還遣人尋個三四個月,便也就放棄了。

剛剛那戲服他自個也瞧見了,是凌霜十五歲生辰時自己送給她的,也是她第一次登台時穿的。

清理干淨了地上的血跡,李師父起身回房,他揉了揉剛剛擦地彎著久了的腰,自嘲著︰「人老了,沒用嘍。」

第二天,許亦晨起床後,披了厚厚的披風,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昨晚沒什麼胃口沒吃多少,今早被餓醒了。可是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原本的瞌睡瞬間清醒。

血淋淋的戲服掛在了離他屋子不遠的樹上,可能因為冬天的緣故,戲服上面的血已經凝固了,但惡心的臭味還是有的。

「大清早的,誰這麼惡心。」許亦晨沒有踫戲服,側著身以免蹭到,慢慢挪步離開了臥房。

「幕少卿,開開門。」許亦晨靠在幕臨軒房門口拍門,他得拉個人一塊受驚嚇,不能就嚇他一個人。

「干嘛呢你?」幕臨軒本來想著這兩天沒案子可以好好睡一覺,這大清早的許亦晨是不是找打。

誰知道許亦晨一臉我是無辜的,隨後一指自己臥房門口,幕臨軒探頭一看。

「合著我體寒奇奇怪怪的都來我這了,你著一身正氣倒是能闢邪。」許亦晨感慨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幕臨軒進屋取了件披風一披,走出房門朝許亦晨那屋子走去。

「不是人血,人血放置久後沒有這麼腥臭。」許亦晨剛剛聞過,之前在荊州,他路過一家狗肉店,這味和狗肉店那味一模一樣。

「惡作劇?」幕臨軒皺眉,誰這麼有本事在大理寺里惡作劇。

「啊!」廚房里發出了丫鬟的尖叫聲,倆人對視一眼,匆匆趕過去。

就在廚房切菜的案板上,放置著一個女子的人頭,長長的頭發遮蓋住了臉。

「這麼了?」許亦晨和幕臨軒扶起地上的丫鬟,幕臨軒順著丫鬟的視線看過去,迅速抄起了旁邊擦灶台的抹布蓋住了那顆頭。

「你先帶她出去。」幕臨軒讓許亦晨帶丫鬟出去,這里他來處理。

「臨軒,你把那個東西和戲服拿仵作房里去。」許亦晨扶著因受驚嚇還在發抖的丫鬟,見與她同屋的另外兩個丫鬟也跑過來查看,便阻止了他們,讓兩人好好安慰一下她。

幕臨軒用抹布裹著人頭,讓衙役把那戲服取下來,一起送去許亦晨那里,自己換了身官服入宮面聖去了。

仵作房內,許亦晨戴好手套,他剛剛注意到了這身戲服有處用繡花繡出來的字跡。

「德芳戲班子——凌霜。」金昭客棧斜對面好像是有這麼一家戲班子,不過已經好久沒有演出了,戲台子閑置了很久了。放下戲服,許亦晨把幕臨軒用來包裹頭顱的抹布揭開,仔細看了看,在脖子切口處模了模……

「這哪是人頭。」許亦辰把邊緣處的皮慢慢一點一點撕開,揭下來的是一塊削到最薄的豬皮,豬皮下包裹著的是一顆用陶土混豬血捏成的頭骨,在豬皮上刻好五官再披上頭發,看來這是個手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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