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幸福去,誰代表我誰死全家啊,你們自個兒信不要跳出來就算了,現在不僅跳出來了,而且……」十方說到這里,低下頭,聲音變的沉悶︰「而且,你們還殺了許多無辜的人。」
「他們是自願為吾主奉獻的,而且,他們雖然死去了,但死亡並非最終的歸宿,在踏入死亡的時候,只是回歸吾主的神國,享受真正的快樂。」神甫舉起雙手,神情莊嚴,氛圍肅穆,如此說道。
十方听了這句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神甫則說道︰「既然明白了,那就——」
「既然死亡不是終結,那貧僧就送你回你主的神國吧。」十方卻根本不在乎對方說的是什麼,徑直打斷神甫的話。
話音未落,他拱起後背,整個人仿佛拉滿的硬弓,然後猛然放松,拳頭像是離弦強矢,破空而出!
這一拳,用上了曾經學過的武藝,雖然這個姿勢實際上並不合適發力,肌肉也不能在這個姿勢下盡到全力,看起來就像是花拳繡腿,擺架子罷了。
但實際上,這卻用上了穴竅的力量。
穴竅,是氣血流動的節點,內部儲存著相當大的能量。
只是,這些都是體內的能量,並沒有讓十方的總體力量提升多少,但有一點!
正常流動的河流,和開閘泄洪之後狂暴的洪水,總水量一致,但誰的威力更大?
毫無疑問,是洪******竅將蓄積的氣血一股腦的爆發出來,讓十方這一拳的威力大了不止一倍!
那個神甫看起來有些不悅,他身周,那些破碎的飄帶,凝聚起來,憑空飛起,阻隔十方!
一拳打出,那些人皮飄帶本身就已經被拉斷了,現在再強行接十方一拳,讓這上面的淤青符文幾乎被震碎,甚至連神甫都被震得渾渾噩噩。
十方也不客氣,直接借勢沖到前面去,抬手抓住神甫的一條腿,掄起向地面砸去!就像是掄大米一樣,又像是綠巨人砸洛基。
轟隆隆!大地震動,地面輪流出現兩個凹坑,隨著聲音,一聲比一聲沉,沒過一會,那個神甫就只剩下一條腿,肉身其他部位,已經化作肉糜,散落在各處,均勻的涂抹在地面上。
十方滿臉凶神惡煞,一身濺射狀的肉糜在他身上扒拉著,駭人至極,哪怕是文藝作品里都很少出現過如此恐怖的形象!
一尊巨漢,滿身碎肉,手里還抓著一條人腿!
然後,他丟掉人腿,飛奔出去,將逃命逃到一半的戶井高利抓住,拖了回來。
隨即︰
「怪異處理部的人!」十方向天怒吼!
「還不快點出來,你們真的就看著這幫邪教在這里搞事情嗎?!」
————————
然而,此時此刻,在城市的下面。
在地面往下數百米,已經穿過了泥土層,達到了岩石層的地方,有一座房屋。
不能說房屋,應該叫地下室,不過,這所謂的地下室,所有的裝潢和戶型都和正常的房屋一樣,並沒有按照傳統地下室的戶型來做。
在這里面,飽蘸某種腥臭黑色液體的筆尖在地面上劃過,弧線,直線,三角,六芒星,一條又一條,一塊又一塊,圓與六芒星交織嵌套,其間穿插咒文與符號,形成繁復漂亮的幾何形狀。
這些幾何形狀滿布整個房屋,地板,房頂,牆壁,家具。
無數的圖案將整個房子內部全部都涂抹的密密麻麻,只能零星看見一丁點縫隙。
沒有人在這里,空蕩蕩的房屋,別說人了,就連生物都沒有。
在這里幾乎沒什麼照明,只有一些紅色的蠟燭插在各處,黃豆一樣的燭光亮起。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數十根,都在房間內穩穩地燒著,如在路口指路的燈。
從蠟燭上,一些殷紅濃稠的液體滴落,刺啦刺啦的,房屋的地面一抽一抽的,仿佛是感受到某種火辣辣的刺痛。
深紅色的燭淚,在地面上把蠟燭固定好,但似乎……地面感覺很痛,房子似乎也在忍耐著什麼。
房子有些顫動,有可能是地震,畢竟在日本這個地方,地震真的非常常見。
但是……這樣的,仿佛整個房子都有些顫抖的動靜,不太像是地震。
非要說那是什麼的話,仿佛是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但又好像,是呼吸之間帶來的微微起伏。
沒過多久,這里傳來了真正的地震。
因為外面爆發了劇烈的戰斗,戰斗烈度極大,地面抖動,震蕩波甚至傳到了這里。
蠟燭因為這樣的抖動而熄滅了,這里唯一的光源,那些豆丁大小的火光,啵兒的一下熄滅,只留下一絲輕煙。
如墨般的黑暗涌來。
一秒。
兩秒。
三秒。
濃重的夜色淹沒一切,萬籟俱寂,只有心跳。
是的,心跳。
剛剛還一片安寧的房間,在燈熄了之後,卻出現了心跳。
有人在這里。
可是看不見,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听得見心跳聲,但就是不知道在哪兒,在做什麼。
驚懼和未知的駭怖,讓血液極速流動著,巨大的不現實感敲擊著神經中樞。
方才那些場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也讓心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線拉扯著。
從來沒有這樣希冀過,希冀瘋了或者傻了,這樣就可以忘了所有在眼前發生過的一切。
對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意識到一點。
這個房間里……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那是誰,發出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