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次將金玲送進皇宮,早就對著眾大臣宣布,冊封金玲為慧妃。
就在金玲進宮十天後,皇上宴請了裕王入宮,說是家宴,明顯現在還沒到年末。
以往家宴都是在年末宴請,但裕王多半能猜到皇上此次宴請他的心思。
表面上說是借著這次家宴,順道欣賞金雀閣,但誰不知道,皇上將金玲安排在金雀閣。
但裕王也不好拒絕,只得如期赴宴。
這次沈東帶著尚書府兩位小姐也去了,大夫人借著這次機會說一道進宮看看靜貴妃,皇上也應允了。
大夫人似乎想讓沈月欣在皇上面前露面,如今靜貴妃懷有身孕,皇上很久沒去靜貴妃那里。
反倒是喜歡上金玲公主,皇上被金玲公主迷得神魂顛倒,竟然把金雀閣賞給金玲公主住。
要知道皇宮里就數金雀閣最華麗雄偉,一個金國公主大夫人自然是沒將她放在眼里,只要沈月欣上位,還怕抓不住皇上的心嗎?
家宴設在金雀閣。
金雀閣前方的庭院很大,時下正值春夏交替之季,百花盛方,一派綠意嫣然。
庭院處安排好坐席,裕王和九千歲早就入座。
主位的位置便是皇上和貴妃娘娘坐席,此刻皇上還未到。裕王獨自坐在左邊靠近的主位的位置。
這時沈東帶著沈家兩位小姐過來,沈月欣是嫡女自然跟著大夫人走在前面,沈月瑩跟著她們身後。
裕王倒是沒有注意看走在最前方的沈月欣,但她今日特意打扮一番,為了就是能吸引皇上的目光。
庭院的右邊有一處碧綠的荷塘,沈月瑩倒不急著入座,被這一池開得正艷的荷花吸引住。
香遠益清,亭亭徑直,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但沈月瑩卻不知道,遠處一雙修長的鳳眸正看著她,裕王早就看到沈月瑩的身影。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池塘邊上,如洛神臨世一般,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很美的畫卷,只可惜現在他只能遠遠看著,不敢隨意上前,在皇宮里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深思之際,靜貴妃攜著皇上慢慢地向這邊走來。
今日靜貴妃穿著一襲淡紫色牡丹花朵的錦緞長裙,濃艷的妝容,頭上戴著一頂寶玉珠冠,尊貴無比。
眼神卻是懶懶地看了一眼站在池塘邊上的沈月瑩,這突然到來,她還沒緩過神,但卻神色自若。
「月瑩見過皇上、靜貴妃。」沈月瑩立即福身行禮道。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粉女敕的臉蛋上兩個淺淺的梨渦吸引了皇上的目光。
從沈月瑩身邊走過,看到裕王時,皇上剛才那抹溫柔的神色瞬間消失,變得威嚴。
「見過皇上,貴妃娘娘。」眾人起身行禮。
「今日家宴,都坐下吧,這些虛禮就免了。」皇上坐在主位上,但目光卻落在裕王身上。
沈月瑩知道家宴開始了,便坐在沈月欣的左邊,靜貴妃朝她們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沈月瑩看著靜貴妃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下更加疑惑了。
服用息肌丸,會導致不育,但靜貴妃卻懷上皇上的龍種,讓人懷疑她的肚子是不是假的。
酒席開始,宮里的侍女呈上一盤盤精致的菜市,這平日里在尚書府都不多見。
坐席上各人都懷著心思,皇上猜疑裕王,靜貴妃想對沈月瑩使壞,大夫人想將沈月欣推給皇上,而沈月瑩則想看穿靜貴妃那肚子。
奇怪的是,設宴在金雀閣,卻不見住在金雀閣的女主人金玲,皇上也沒有提起金玲公主。
酒過三巡,就在大家都盡興之時,皇上卻開口說。
「前幾日朕得到了一只名貴的鸚鵡,這只鸚鵡不但會說話,而且還會模仿人說話的聲音,很特別。」
沈月瑩不知道皇上想說什麼,本還以為他只是想讓大家看看那只神奇的鸚鵡,果不其然,接著李公公提著一個精致的鳥籠過來。
大家都投去期待的目光,想看看這只會模仿人說話聲音的鸚鵡,但那個精致的鳥籠上面卻蓋著一塊黑布。
就在眾人都疑惑之時,李公公一把將那塊黑布掀開,那精致的鳥籠里只有幾片羽毛,並未見那只神奇的鸚鵡。
「鸚鵡呢?」沈月欣嬌柔的聲音傳來。
話音剛落,皇上坐席後的那道雕花的屏風後面卻跑出來一團白色的東西。
帶大家定楮一看,那是一只白色的貓。它跑到坐席前面,最後躺在皇上的懷里。
皇上親切的模著它那白絨絨的毛,抬起頭,臉上滿是得意和驕傲。
「這只白貓,我養了四年,它對我忠心耿耿。」說完,皇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對著裕王問道︰「裕王,你說這只貓不錯吧?」
「這……確實不錯。」
「可是啊,有件事讓我很難過……」皇上無奈的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失落,望著那個空空的鳥籠。
「你們知道為何鸚鵡不見了?」
宮里看守鸚鵡的幾個侍女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皇上故作震驚地擺了擺手︰「那是因為今日發現鳥籠被打開,而且被摔在地上,是誰偷了我的鸚鵡?」
眾人都不敢出聲,不知道皇上說了這麼多,要說明什麼。
此刻皇上的目光轉向裕王,冷道︰「裕王,你說是誰?」
裕王臉上很平靜,他知道皇上這是在借著鸚鵡的事說他︰「皇上,微臣認為沒有人膽敢偷這只鸚鵡,或許是風大,將鳥籠吹下來,鸚鵡飛走了。」
沈月瑩坐在一邊,听得一愣一愣的。
「哦?裕王認為是風大吹跑的嗎?」皇上眼楮瞪得圓圓的,直直看著裕王。
「你不覺得鸚鵡是被這只貓吃掉的?」
李公公自然知道皇上這是在暗示裕王,說裕王偷偷私藏了皇上的女人,可裕王也知道,但他不會這樣被皇上設計中計。
「微臣還是認為不太可能,皇上的白貓那麼懂事,斷不會做出這種事,若真要做……」
裕王的聲音放慢了一些,似乎要皇上听得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若真要做,何必等了四年才做。」
皇上听了這話,臉上的神情一滯,俊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