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章 雲巍門 第十章 互惠互利而已

作者︰貓生勿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會場交頭接耳。林華友難得少了一份趾高氣昂,只是默默地喝著茶。一抬頭,千若山已經站起了身向外遠眺。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看千若山起身,梁管事似乎有些意外。本來想說,一盞茶的時間已經過了。但是千若山這姿態,似乎是還不想開始。

就在這時,門口似乎走進來了人。剛踏進門,廳堂里面立馬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看著走進來的胡桂然,及其身後的三個人。

見到幾人,諾砂三人都有些激動。原來那三人正是武岡山,李一蟒和被解救出來的田大龍。

武岡山和李一蟒扶著田大龍走到了廳堂的正中間。田大龍受了刺激,看到這麼多人,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武岡山和李一蟒一松手,他就很自然的跪在了地上。

胡桂然走上前,俯首拜禮道,「渡雲館胡桂然拜見盟主,以及各位武林朋友們。」

千若山看了看胡桂然,又看了看其他三人。皺眉問道,「胡館主,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胡桂然站直身體,回頭看向三人,介紹道,「盟主,這三位都是來自吳福山的兄弟。今日前來是向武林申訴的。」

「申訴?!」千若山不明所以的問。而這個疑問也全部都寫在了在場的人臉上。

「是的。」武岡山走出來一步。向所有人大聲的說道,「我是上南道吳福山馬崗山寨主武岡山。十天前,上南道晉南縣縣令突然下令把我們的寨子給燒了。老少婦孺全部不放過,統統擊殺。更早之前,梁署津安排兒子梁錦睿入駐上南道,說是剿匪。其實就是針對吳福山的寨子進行清剿。」

听到這些,全場皆驚,面面相覷。千若山亦是緊皺眉頭,背負雙手,厲聲問道,「此話當真?」

「是。」李一蟒接道。「盟主,我是上南道吳福山蝮蛇山寨主李一蟒。我的寨子也是如此。這位大龍兄弟,是我從五龍山救回來的。但是十天前,梁錦睿設計引我們入局,想一舉滅掉吳福山十四個寨子的寨主。現在吳福山只剩下我們三個寨主和一部分寨民……」說著,李一蟒緊握拳頭,拼命壓抑住哽咽的聲音。

「啊。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田大龍似乎被這些注目嚇到了。抱著頭,只是大聲的呼喊別殺我。似乎那日的恐怖依舊充盈全身。

看到這,李一蟒連忙俯身安撫。武岡山則繼續向大家申訴。「武林盟主,各位武林朋友。我們吳福山雖然無門無派,但是也從未做過打家劫舍,坑害百姓,半路劫道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寨子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清清白白以打獵為生的山民。這梁錦睿和晉南縣縣衙卻污蔑我們是山匪。殺的山寨無人幸免,燒得吳福山片甲不留。」

說著,武岡山從身後的包袱往空中一散,染著鮮血的衣物就從空中四散開來。落在光潔明亮的地板上面。鮮血已經發黑,僅僅只是看著就觸目驚心。更何況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火焰燒灼後,放了有些時日的腐臭味。

看到這些東西已經讓在場的人驚駭不已。更何況是部分衣物直接掉在了少俠們的面前,甚至是身上。年少的他們個個嫌棄得要麼驚跳起身,要麼像個烏龜一樣趴著縮進身後的人群中。

如此場面,千若山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昨晚胡桂然說要給他一個驚喜,會是這幅樣子。

——————

昨夜的頭宴其實結束的很晚,很多人都是喝了個通宵。只是首席離開了,這場宴席也就算是形式走完了。

離開的時候,胡桂然和朱墨然主動請纓,想和千若山聊聊。千若山也沒有拒絕,直接帶著胡朱二人去了金鴿武館後山的雲歌觀。那里是雲巍門在越中縣修建的落腳點。和雲巍山一樣,依山而建,層層向上,連接的廊閣都是可以俯瞰整個金鴿武館的風雨亭。

幾人就選擇了其中一個風雨亭坐下來喝茶。幾口清茶下肚,緩解了剛剛烈酒的難受勁。

作為長輩,千若山先開了口。「我應該叫你胡館主,還是沈毅?」

提到沈毅,胡桂然握著茶杯的手不經意的抖了一下。然後,露出習慣性的面具笑容,說,「盟主,這還需要我再解釋一遍嗎?您應該听別人說了不下三遍了吧。」

「三遍?這從何說起?」千若山不動神色的問。口氣卻帶著一些玩味。

胡桂然不答,反問,「盟主的信里也說得很清楚。希望這世上沒有沈毅,只有胡桂然。我只是遵照盟主的意思做了。」

朱墨然听到這話,有些意外。首次開口,「胡館主,南越三杰說散就散。難道是因為……」沒說出口的話,都變成了一種凝視,遞給了千若山。

千若山卻毫無理會。只是重新給朱墨然斟茶。「朱二少,此次胡館主是代表梁相來的。你可知?」

「我知道。」朱墨然有些堵氣的看向胡桂然。眼神中包含著不解和憤怒。「胡館主此番代理,我也是很生氣。不過,此次下南道剿匪,渡雲館亦是出力不少。一事論一事,我還不至于多有嫌隙。」

朱墨然相當直白的表態,令千若山皺了皺眉頭。「說來,我也很不解為何胡館主要應承此行?梁相多年來行事跋扈,在這越中縣亦是多行不義。若不是雲巍門在此,大概還會更糟糕。」

千若山的話帶著一絲慍怒,和頭宴上的從容開心完全不同。似乎對于梁署津的為人做派,亦是義憤填膺。

胡桂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著手里的茶杯。落寞的說,「盟主有所不知。梁相帶著黑羽衛來和我談生意。身不由己啊。」

「哦~」千若山眉頭皺得更深了。

胡桂然嘆了口氣,放下茶杯。挺直腰板,認真的看著千若山。「盟主,其實桂然的確有隱痛。我也想做一個簡單的江湖人。奈何身為生意人,不得不向權錢低頭。雖不至于為了錢出賣靈魂,卻也不得不把自身安全放在前面。這十年,渡雲館一直在在江湖中飄搖。沒有哪個門派支持我們,也沒有前輩認可我們。說實話,能獲得朱二少和千女俠的青睞。桂然亦是心中竊喜,心生感激。

「然而,此番被梁相授予權利。不得不說,是渡雲館的一個關隘。不來,是渡雲館不懂事,不給梁相面子。來,我卻違背了武林的鐵律。朝堂和武林不得交際。所以,接到盟主的信後,我便決定退散南越三杰。不想義妹義弟為我為難,更不想讓雲巍門為我為難。」說著,說著,胡桂然再次頹然的松下了肩膀,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大哥!」朱墨然生氣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你這是棄我們的結義誓言于不顧嗎?梁相此番到底是想做什麼?還不夠清楚嗎?你在雲錫設立分部,他害怕了。這兩年來,你多次幫助南王鏟除禍患。讓梁相的計謀屢次不得逞。梁相嫉恨于你才對你做出這番鏟除羽翼的做法。」

听到朱墨然叫自己大哥,胡桂然驚愣不已,看向朱墨然的眼神很是復雜。听到朱墨然後邊的話更是感覺到了後悔。「墨然,我……」

千若山看到這,同樣有些憤慨。「原來如此。是我欠考慮了。以為你是對我家翠薇有所圖謀才結義為兄妹的。听你這麼說,我反倒有愧了。如此義情同在,實屬我們江湖人氣。莫不該說出那些話。」

「盟主不必這麼說。桂然已經是半只腳踩在懸崖外的人。此番前來,已經是向整個江湖昭告,渡雲館是梁相的爪牙。恐怕以後,渡雲館將是武林中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胡桂然氣憤的一把掐碎了杯子。

千若山一愣,繼而露出了一個慈父般的笑容。安撫道,「胡館主,不,桂然賢佷,不必如此氣憤。既然了解清楚了。雲巍門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武林大會期間定當給桂然賢佷一個交代。」

「交代?」胡桂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居然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對。渡雲館這麼多年在江湖上飄搖,便是因為沒有江湖前輩提攜。既然了解清楚原委,雲巍門願意幫助渡雲館。」

听完此話,胡桂然滿臉的不可置信。「真的?」

千若山點了點頭。胡桂然喜極而泣,連忙起身抱手行禮。畢恭畢敬的說,「謝謝盟主厚愛。渡雲館今後願為雲巍門所用。竭盡全力,不讓盟主失望。」

「好。我為武盟多了一個有情有義,中正無畏的門派而感到高興啊。來,喝一口茶。」千若山高興地重新拿出一個茶杯給胡桂然斟上茶。

「謝盟主。」說著,胡桂然接過茶一飲而盡。但是卻沒有馬上坐下。

見胡桂然站立不動,千若山奇怪的問,「怎麼?這顆定心丸還不夠?」

胡桂然抬頭,極為尷尬的說,「其實,此番前來是有一事想請盟主幫忙。」

「哦~?所為何事?」

胡桂然和朱墨然交換了一下眼神。朱墨然也站起身,走到了胡桂然身邊,抱手行禮道,「盟主,今日煙紙峰峰主隋玉燕因為二姐的事情,特地到林家客棧找大哥麻煩。結果打傷了客棧里面的小兄弟。」

「有這事?」千若山橫眉看向立于身邊的于慶藏。

于慶藏看著千若山,點了點頭。「確有其事。所傷之人是新進雲巍門下的一個小山頭弟子。」

「怎麼不早點說?」千若山慍怒道。

于慶藏說,「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還沒來得及稟報。小山頭的人也沒有來找我們,就……」

「就什麼?自己門內的事情,還要外人來說。還是驚擾了貴客。」千若山十分生氣,聲音不大,卻充滿著威懾力。

「于師兄沒說,大概是因為不知道小兄弟的傷情。」胡桂然出口打斷了千若山的話。這次單獨會面,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宋良河告訴他,諾砂的傷有一個人可以治。

「哦?」千若山凝眉。似乎也覺得胡桂然深夜來談這事,必然是傷的不輕。

「是寒血掌。」

「隋玉燕竟然用了寒血掌!」

「那一掌本來是要教訓我大哥的。」朱墨然不客氣的給了胡桂然一個凶狠的凝視。「結果,小兄弟無意中撞上。所以,現在情況危急。听聞雲巍山西岩山專司醫藥,可否請盟主予以幫助。」

「哦~」千若山听到西岩山的名字,略有些驚訝。「沒想到朱二少對我們雲巍門了解這麼深。」

朱墨然被千若山這話將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面不改色的說,「偶听二姐說起過。」

「原來是翠薇。好,既然情況緊急。那慶藏,帶他們去找義岩。」千若山也不多做話舌。讓于慶藏帶他們去找單義岩。

听到這話,于慶藏伸手一禮,朱墨然也不多話,就跟著于慶藏離開了。

可是,胡桂然卻沒走。他又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看到此,千若山有些疑惑,問道,「怎麼?賢佷還有事?」

胡桂然只是淡淡一笑。「我還是有兩句話和盟主說。謝謝盟主答應我們的請求。所以,明日我將給盟主帶來一個驚喜。也算是我的投名狀。」說完,一口喝了新倒好的一杯茶。便拜身離去。

千若山看著胡桂然的背影,也喝了口茶,但是眼神卻是晦澀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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