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 草蒲團 第七章 兜兜轉轉的聯系

作者︰貓生勿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朱墨然安排好這件事,就出門前往雲江飯館。正午時分正好到達。戚攸攸已經備好一桌酒菜,肖林塵也在。還有一個身穿白袍,戴著斗笠的人。

朱墨然一進門就對著戴斗笠的人行了個禮,「館主,好。」

戴斗笠的人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聲音略微沙啞,但是並不妨礙清晰的吐字。

戚攸攸拉著朱墨然坐了下來,「來,來,先坐。咱們先吃飯。」肖林塵一听,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喝酒。

斗笠男夾了一個小籠包給朱墨然,打趣道,「听說大掌櫃最近喜歡吃肉包子了。郝大廚連夜就研究了一番。來,嘗嘗。」

朱墨然輕笑一聲,也不用筷子,直接拿手抓起,吃了一口。「好像沒有西市秦阿姨做的好吃。」

「什麼?」戚攸攸瞪大眼楮,說,「郝大廚用了好幾種鮮味做的,還比不過西市夜場的豬肉包子。」

朱墨然吃完一個,笑得更加開心。看著斗笠男,說,「你沒吃過吧。她說很好吃。想我下次就請她吃那種的。說大飯店的不能吃飽。」

斗笠男也笑了,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這麼多年,她都吃這些東西。辛苦她了。」

「昨天她和我攤牌了。」朱墨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夾了一塊青菜放在碗里,就這白米飯吃了一口。然後,又放下。撇了撇嘴,依舊感覺不到味道。

「哦~」斗笠男皺了皺眉頭,問,「都說了?」

「沒。她沒說的很多。只是說她的干爹被耶坤挾持,迫不得已才答應混進朱府。她也猜到了我基本上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誰透漏信息給我的。不過,她猜測我們是在抓朱府里的內鬼。」

「那你呢?給她說了什麼?」

朱墨然看了一眼斗笠男犀利的眼神,依舊平靜的說,「我說我知道那天晚上是她把自己弄傷了。內鬼拿走了她的凶器。她說她也猜到了。還說內鬼就是我。」

眾人一听,都停下了筷子。繼而,大笑起來。

戚攸攸笑得前仰後額,發出鵝叫一般的笑聲。「少夫人真是可愛。連你都懷疑。看來你真的長得不像個好人。」

斗笠男卻皺著眉頭,抱起雙臂。「站在她的角度也不是不可能。對她來說,每個人都值得懷疑。果然很聰明。」說著,斗笠男的眉頭舒展開來,滿意的笑了。

「呵~我覺得這孩子適合來大隆渡。不出幾天,幾個碼頭都能被她模清楚。」肖林塵也是很欣賞的說。

「不,應該來我們渡雲館。用腦的還是要來收集情報。再說人家可是個水靈靈的閨女,去碼頭曬成個黑炮還怎麼見人。」戚攸攸不干了,開始拉人。

還沒開始說正事,兩家就開始拉人了。朱墨然咳嗽一聲,打斷幾人的胡扯。看了一眼享受著他人贊美的斗笠男,問道,「渡雲館收到了什麼消息?」

「哦。」戚攸攸放下筷子,鄭重的說,「剿匪的那幫人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新南道的把頭了。」

「不是杜河山嗎?」少翁疑惑的問。他吃得很優雅,但是幾盤青菜和白肉都被他挑揀的所剩無幾。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說話。

「不是。這些人怎麼有那個腦子開新線。把頭是南圩國羅將軍的手下慕容湖。」

「是他。」朱墨然沉沉的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這邊的人呢?」斗笠男平靜地問。語氣中早有所料,只是代替大家問而已。

「是……」戚攸攸看了一眼朱墨然。幽幽地說,「朱墨良。」

听到這個名字,朱墨然並沒有驚訝,而是閉上眼楮一聲嗤笑。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為朱將軍府默哀了一番。

朱墨然嘆了口氣,「給大哥去消息了嗎?」

「嗯。」戚攸攸點了點頭。「為什麼這次不讓墨宏去剿匪?」

「阿宏去了,會打草驚蛇。」斗笠男提了提自己的斗笠。「只要大將軍這邊不動,就不會引起南圩國的注意。他們的計劃就會繼續。」

「可是新南道被撬。他們肯定會有所動作。畢竟新南道是為了麻痹邊境線制造的。」戚攸攸擔心的說。

「還好。南王府沒動,他們只會以為是朱大將軍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才采取的必要行動。而且覺得我們一定是瞞著南王府在做。這在一定程度上會造成朱將軍府和南王府之間的嫌隙。實際上是利大于弊的。」肖林塵喝了口酒。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楮。

「但是前提條件是,內鬼不知道這件事情。」朱墨然說。他的擔心是,這一系列的舉措都在那人的意料中。「而且我不清楚除了崔娘和那個早就在內鬼以外,是不是還有人混了進來?今日出門,水榭亭找到了一具男尸。看起來是某個家丁。」

「館主,你不是說沒人混進去嗎?」戚攸攸緊張的看著斗笠男。

斗笠男模了模下巴,思考了一下。「的確是沒有人混進去。當天晚上回來的人數都對。我再調查一下。」

「嗯。這個事情我也會繼續查。暫時我封鎖了消息。我會先去和李知府說一聲。帶人進去暗地里調查。」朱墨然說。

「那你還得小心朱墨良。他應該還沒有收到消息。如果他和內鬼有勾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戚攸攸擔心的看著這兩個人。

「七叔,你還得繼續盯著朱墨良。今天我出門時,看到他抬著一個很重的箱子離開了。你盯一下他們的去向。看看情況。」朱墨然吩咐戚攸攸,表情略有些凝重。

「好。」戚攸攸同樣凝重的點了點頭。

————

朱墨然睡得不算沉,但是比起往日來說,這次是比較輕松的無夢之夜。醒來之後,他已經躺在了床上。睜著眼楮,他看著陽光一點一點的照了進來。第一次什麼都沒想的迎接著清晨。

無知無絕間,竟然有兩行淚流了下來。沒有悲傷,反而有些欣喜。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想念某個人的笑容,就和這陽光一樣。

听到推門聲,朱墨然伸手抹去了眼淚。艱難的起身,又不堪的躺倒。進來的少翁連忙放下水盆,扶正他。

「崔娘怎麼樣了?」朱墨然虛弱地問。

少翁的手頓了頓,說,「醒了。」

「醒了?」

「嗯。疼醒了。」

「什麼?」

「刺激太大。現在全身疼。」

「那你……」

「施針了。但是她自己用力過猛。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和你一樣。」少翁作為一個濟世救人的醫師。從師以來只為兩個人做過違背醫德的操作。一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老婆。「你兩真是特別有夫妻相。想法都一樣。靠這種能力得到啥了?你沒殺成該殺的人,她沒逼出想要的結果。開心啦。」

少翁的話字字扎心,卻又坦誠真實的無可反駁。朱墨然只好轉移話題,冷冷的說,「朱墨良呢?」

「大少女乃女乃關著呢。」少翁開始給朱墨然擦拭身體。熱乎乎的毛巾,讓朱墨然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靜娘呢?」

「放到縣衙了。」

「找到柳小藝了嗎?」

「還沒有。」

「父親回來了嗎?」

「唉~回來了。」听到這話,少翁嘆了口氣。「氣得暈了過去。我給他送了藥去。別擔心。淑娘照顧著。」

「謝謝。」

「客氣。」

「大哥呢?」

「帶人去查朱墨良名下的幾處房產了。」

「渡雲館有消息了嗎?」

「嗯。七叔說,那箱東西只是一堆石頭。」

「石頭?!」朱墨然一听,皺起了眉頭。

「你是不是也以為是柳小藝的尸體?」

朱墨然嘆了口氣,「最開始我以為是靜娘的。」

「啊?!為什麼?」少翁給他擦洗了身體後,開始施針。

「直覺。」朱墨然也說不清楚。「阿碧姐說是家里的財物。我當時就覺得不像。如果是一般的寶物,那他沒必要穿著出遠門的衣服。他在雲錫縣最遠的房產也就是溫泉山的小山莊而已。半天來回即可。他卻在日落西山才回來。」

「嗯。桂娘還說他一身濕泥的回來。說明他去的地方潮濕骯髒。所以,你就認為他是埋尸去了。」

「嗯。」施針結束,朱墨然感覺到體內一陣陣的酸麻。

「那這事情到底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找我們麻煩?」

「多半是有人慫恿的。」朱墨然閉著眼楮。雙手結蓮花印,以便氣息順暢。

「誰?內鬼!」少翁驚呼。

「很可能。倒打一耙是朱墨良常用伎倆。這次被人利用也不奇怪。我們的敵人一直散布謠言,制造父親的負面形象就是為了離間將軍府和南王府。但是一直不是很成功。王爺對于朱將軍的信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哼。因為南王相信的本來就不是將軍,而是你和大少爺。」

「所以,他需要困住我。困住我,就是困住了若婕,困住了南王府的眼線……」朱墨然停住了話頭,睜開眼楮。

「怎麼不說了?」少翁好奇地問。

「難道說,兩年前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你說的什麼?」

「姚娘的死。」

「姚娘不是被毒死的嗎?」

「沒錯。姚娘出現的時機很巧。我剛回來,她就來了。他一來,三房就開始鬧分家。父親為了平息才把好幾處房產放在他們那里。後來沒多久,南王開始調查私道的事情。查到一半,姚娘就死了。也是那年,靜娘不再開口說話。」

「嗯。你當時說,最奇怪的是,一向剛正不阿的朱老爺連報官都不做,就把姚娘下葬了。該不會那時候朱墨良就曾經冒名干過罪責不輕的事情?」

「我曾經問過父親,為何不報官?他說,對靜娘不公平。當時我不理解這句話。現在突然就明白了。靜娘在給朱墨良擔責。」

「你是說,姚娘是被朱墨良毒死的。當時是想把靜娘一起毒死?」

「嗯。靜娘當時一定隱約知道了真相。選擇什麼都不說,是為了幫整個朱家隱瞞。」

「不會那個時候,朱墨良就已經勾結南圩國開新南道吧?」

「也許。當時的確有傳聞說私道有很厚的背景。只是突然就斷了。斷就斷在姚娘死之後。」

「姚娘是做歌姬的,該不會就是中間人吧?」少翁這一問,兩人的眼楮都是一亮。

「該死~」朱墨然望著天花板,氣得幾根銀針都飛了出來。

少翁頭疼的大叫,「我都說不要用氣。不要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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