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 新嫁娘 第十四章 漏洞百出的現場

作者︰貓生勿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朱墨然此刻的神情,又是兩人都沒見過的。比之前的面紅耳赤更加令人感覺到神奇。

若婕皺眉,有些看不懂這種眼神。認識這麼久,朱墨然一直把自己放置在一個超月兌外物的狀態下。今天卻仿佛頗為觸動。朱鶴昶告訴過她,朱墨然是一個把自己活成別人的人。看起來沒有情緒,但是這種人內心很可能有更加熱血的東西存在。

這樣想著,若婕看向諾砂休息的地方。想起這個熱情有趣的女孩子。她也有些悸動。諾砂是第一個讓若婕忘記了身份的人,只要待在諾砂身邊就能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照亮她冰冷麻木的身心。

反倒是最年輕的少翁表現的十分無所謂。毫無八卦的說,「好吧。我信你。少年郎,你什麼時候去看看案發現場?偏房采光不好,對病人恢復不利。」

這句話提醒了朱墨然。剛剛有了溫度的臉一下子就恢復了高冷的氣息。他背起手,「你們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若婕痛快的應道。

少翁卻說,「我得先去看看少夫人的傷。」

朱墨然一听,急忙說,「要換藥……」

「我知道。等小婕來嘛。」

「那你帶著藥箱過來干嘛?」若婕接口問。

少翁面不改色的說,「給三娘換藥啊。」

若婕看著少翁單純真摯的眼楮,舉著一個手指頭,硬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反倒是朱墨然點了點頭,一語不發的轉身朝著主臥走去。

對于兩人的態度,少翁看不懂,也不在意。撢了撢衣角,就走進了諾砂休息的偏房。

黃鸝院是個很小的院子。一共五間房,緊挨著緊的圍成一圈,天井里面只有一口小水井。寒酸得連個納涼的小棚子都沒有。進出只有一個朝北的出入口。向外分著兩條路,一條直達水榭亭,一條直達琴弓院側門。

順時針從院門開始是馬淑芳的房間,二房主臥即朱墨然和諾砂的婚房,書房,若婕的住所。以及少翁的住所,因為他是兼做朱墨然的貼身醫師,故而在院子里面特別給他安排了一間房子以便照顧朱墨然。還特意把其改造成了可以儲存藥材,煎藥,做飯的藥房。看起來擁擠,卻是五髒俱全。唯一不好的是沒有下人的屋子,幾個日常的下人都住在集體宿舍里面。

桂娘身份特殊,所以這幾天都睡在二房主臥。也就是所謂的案發現場。這是一戶兩間套的小居室。外間可以用作會客,里間則是臥榻。不過,黃鸝院真正用來會客的是書房。那里有個可供五六人聚會的小茶室。

朱墨然環視著整個房間,表情帶著一種陌生的感覺。可是這個房間明明是他自從出生就生活的地方。閉著眼楮,都能找到想要的東西。可是才兩天,這里卻充滿著另一種氣息。也不知道是多了一面銅鏡,還是多了一個衣櫃,還是床榻上多了一個枕頭。或者是地上那攤橢圓形的黑紅色瘢痕。那是諾砂肩頭的鮮血所染。仿佛一個記號,提醒著來人,昨晚這里可能發生了令人悲傷的故事。

帶著這種奇怪的感覺,朱墨然顯得過分冷靜。仿佛真的只是待在了一個罪案現場一般。他蹲,用手指輕觸了一下地上已經干涸的痕跡。但是痕跡的大小讓他皺起了眉頭。他問若婕,「你們進來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流血嗎?」

若婕也蹲了下來,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流的不夠多?」

這問題問的朱墨然有些反感,但是又無法反駁。「是的。雖然鎖骨上並非大出血口,但是根據你們之前的描述。如果崔娘是在你和娘確認情況後才受傷的,這個出血量的確少得可憐。」說著,他用手掌比了比。朱墨然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那攤血跡連他五指張開的面積都不到。的確看起來不多。

「嗯。我檢查了姐姐的衣物。那是一件輕薄的里衣,吸水性較差。血液面積也不大。所以,我也覺得這個出血量不大。可以斷定是那賊人離開前才傷的。可是,那時候,我明明看到賊人從西牆飛了出去。速度非常快。朱大將軍從府兵手里拿到的夜行血衣也可以證明賊人那時候已經逃出了朱府。」

朱墨然點了點頭,站起身。又問,「當時這個房間就是這樣嗎?」

「嗯~」若婕不解的點了點頭。房間里面除了床鋪比較凌亂以外,都挺規整的。沒有任何打斗的跡象。這一細看,她突然一聲驚叫。「啊!墨然哥哥,你的意思是……」

「嗯。」朱墨然了然的點了點頭。「哼,也是。那種情況下,沒有時間做的更多。否則就會有動靜。那麼賊人就做不到不動聲色的消聲覓跡。可是,直接殺了他兩不是更好。為什麼要一個刺傷鎖骨,一個打暈了事?」說著,他停在了敞開的大衣櫃前。櫃門打開著,他探頭進去,看了一圈,發現頭頂的櫃扳上有一道劃痕。狠狠地的一道,齒紋有些特別。很像刻有倒刺,又像有些鈍的匕首造成的。

「嗯。我也覺得這樣的方式很是拖沓。而且只是刺傷鎖骨,為什麼沒有尖叫呢?」若婕皺著眉頭,對于這些自相矛盾的問題,倍感無語。

「也許是為了掩飾更重要的痕跡吧。」朱墨然從衣櫃前走開,抱著手,開始在房間里面各個角落轉圈。「你說,當時你對賊人刺了一劍。你還記得你刺中了哪里嗎?」

「這個……」若婕有些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況,干脆抽出一條擺放在梳妝台上的柳枝,在房間里面比劃起來。「賊人的身手雖然不如我,但是她的身法卻十分快。輕功在我之上。好幾次都躲過了我的蝶語。喝~就這樣。」柳枝一彎,剛好鉤住了朱墨然的脖子。枝條尖端直接劃過朱墨然的頸項,留下一條小小的紅痕。

見此,兩人都是一愣。只是朱墨然愣的是,小師妹調皮。若婕愣的是,她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姐……不對,崔娘難道和賊人是……不可能。不可能。她為什麼這麼做啊?」若婕甩著柳枝,難以置信,非常不能接受這種背叛。激動地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要不是手里沒有證據,她可能就跑去找諾砂對峙了。

朱墨然被晃得眼楮疼,連忙拉著若婕坐下。「小祖宗,你別晃了。」

「我不該生氣嗎?居然被她可愛的外表騙了。」若婕是真的生氣了。氣得溫婉可人都不見了。

「呵。你這樣生氣能解決什麼問題?」朱墨然倒了杯茶,讓她消消氣。

「你怎麼都不生氣的啊?」若婕不僅自己生氣,還替朱墨然生氣。怎麼娶了個細作回來啊?

「我無法生氣。這也是我自找的。」朱墨然有些無奈地說。但是眼神卻是無比堅定。

「難道這就是你娶她的原因?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局。」

「可以這麼說吧。」朱墨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王爺也知道。所以才讓我隨門?」

朱墨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著鄭重其事的說,「你和少翁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要怎麼裝不知道啊!」若婕一想起來,那些對自己的好都是諾砂的小手段就火冒三丈。

「小師妹,這不是你的專長嗎?」朱墨然笑得很詭異的看了一眼若婕,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個房間,你都搜過了嗎?」

若婕不解的問,「為什麼要搜這個房間?」

「如果她要做這件事情,一定會用到凶器。那種情況下,根本無法處理。一定還留在這里。我們找一找。」說著,朱墨然主動開始翻箱倒櫃。甚至趴在地上,做地毯式搜查。然而,找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連被褥都拆了也沒找到可疑的凶器。反倒是弄得房間亂七八糟的。

兩人氣喘吁吁的坐在床邊,看著一片狼藉,都有些頭大。若婕無奈的說,「沒有啊。難道說,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不可能。只有這個方向是最合理的。」朱墨然嘆了口氣,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到窗邊看著窗外。

「墨然哥哥,我看過了。外面什麼都沒有。再說了,丟外面很容易發現啊。」若婕跟上去,有氣無力的說。

朱墨然卻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某處一直看,那里有幾處草植被狠狠踩過的痕跡。痕跡大小不一,輕重不一,特別是其中一處,被踩過不止一次。

就在這時,一個小腦袋從觴林園的牆頭探了出來。繼而,三色貓翰林爬了上來,優雅的一躍就落在了朱墨然一直盯著的地方。用矯健的身軀狠狠地打起滾來,壓得周邊的草皮都亂了起來。

朱墨然一看,連忙跳出窗外,及時拎起翰林。才沒讓翰林徹底破壞掉。但是這只大貓已經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朱墨然冷冰冰的看著它,它也看著朱墨然,卻慫的沒了昨晚的彪悍。同樣毫無表情的臉,卻乖乖的收著爪子。眨了兩下大眼楮,翰林討好的伸爪子蹭了蹭朱墨然的衣服。

「翰林!」若婕怕翰林弄髒了朱墨然的衣服,大聲的對翰林喊。

然而,朱墨然卻似乎看到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把它抱進懷里面。翰林主動的在他懷里舒服的翻了個身,露出自己的肚皮。那里被泥草蹭的變了色,卻有一撮毛糾結在一起,黑里有綠,綠里混著點暗紅。朱墨然伸手揉了揉這戳毛,心里把所有的證據都捋了一遍。

仿佛已經看到昨晚發生的一切。朱墨然自信的說了句,「原來如此。」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做的我都知道了。」

听見這話,若婕雙眼一亮。撐著窗框,興奮地說,「墨然哥哥,你都知道了。」

朱墨然點了點頭,卻沒有解釋。而是不無可笑的對懷里的翰林,說,「你這個壞脾氣的家伙居然喜歡她。陪她完成了一場‘毫無破綻’的戲。看來得獎勵一下你。帶你去洗澡吧。」說著,朱墨然真的帶著它就往黃鸝院回去了。隨即吩咐下人來收拾房間,準備熱水。自己也換了一身新衣服。

就在這時,馬淑芳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滿頭大汗的找到朱墨然。「然兒,然兒,崔大戶來了。崔大戶來了。老爺,讓你快去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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