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深喊了一聲,幾個黑衣人魚貫而入,「深爺。」
「把床和這屋里所有的東西都搬走。」
「是。」
幾個人,很快把她的臥室搬空,只給她留了床被子和枕頭,可宋瓷並不在乎,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惡魔,做什麼對她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
「唐深,你是不是把我媽害死了?是不是?」宋瓷的聲音哽咽,她直直的望住唐深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他。
唐深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沒錯,你媽她是……過世了。」
「我媽真的……,唐深,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她最後一面,是你,是不是?是你害死她的,是不是?」
宋瓷緊緊的攥著唐深的衣襟,悲慟欲絕,不能自已。
唐深扣著她的手腕,俊眉緊縮︰「你冷靜一點,別把什麼壞事都往我頭上按。」
「不是你還能有誰?是不是我們宋家人都死了,你才滿意?」說著,宋瓷就沖著牆上撞了過去,他手疾眼快的抱住了她,「宋瓷,你要死了,你爸也得跟著你去,你想好了再自殺。」
「我已經沒有媽,沒有弟弟了,唐深,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呀。」宋瓷哭的肝腸寸斷,唐深的臉色也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大概是禁不住這種刺激,宋瓷暈了過去,看著懷里軟塌塌的女人,唐深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駱一禾再次被叫來了唐園。
推門走進宋瓷臥室的剎那,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他先是緊張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好像沒有什麼出血的地方,這才把眸光又收回落到了唐深的身上。
「我的天哪,你這是弄哪一出啊,不要命了?這血能經得起這麼流嗎?」駱一禾打開藥箱,找出酒精和紗布,又找出了把剪刀,給唐深處理傷口。
「我沒事。」
「你這還叫沒事啊?這傷口扎的這麼深,很容易感染的。」駱一禾看了一眼旁邊昏著的宋瓷,似乎明白了什麼,「這丫頭傷的你?」
唐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駱一禾直搖頭︰「你說你們兩個這又是何必呢,你如果真的不愛她,就放了她吧。」
唐深的眉心一緊,「放了她?你想追求她嗎?」
駱一禾顧不得處理傷口,先舉手投降加拒絕︰「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宋瓷,有點可憐。」
「她可憐?我不可憐嗎?」
「好,好,你們都可憐,你們就相互折磨吧。」駱一禾給唐深包扎好後,一邊收拾藥箱,一邊淡淡的問,「唐深,說真的,你父母出車禍那事,到底是不是宋家父母干的?」
「還在查。」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查出真相了,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不是宋家父母干的,你怎麼辦?」
唐深沒想過,即便是車禍是別人所為,但宋家人拿走那一個億是真的,沒有對他的父母施以援手也是真的,這是他不能原諒的。
「我知道你的心結在哪里,可是你有想過沒有,即便是宋家的父母施以援手,伯父伯母就能得救嗎?我看過那個現場……」
駱一禾不想說太多,他知道,唐深明白的。
「……再說了,那一個億,如果真的是宋家獨吞了,查賬就可以查得出來,可能中間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你是在替宋家說話?」唐深的聲音又沉又啞。
「我只是不想你將來後悔。」
對于唐深來說,血債血償,沒什麼後不後悔的。
可是在駱一禾的眼里,這家伙,將來就算後悔,也沒有機會挽回宋瓷的心了。
駱一禾給躺在地上的女人把著脈,又看了看她的眼楮,「受刺激導致的暈厥,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駱一禾看了一眼這房間的四周︰「床呢?你把床也撤了?」
「不撤怎麼辦?她總能摳出些什麼東西。」唐深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這不就是下場嗎?」
駱一禾嘶了一聲︰「撤了好。」
那一晚,宋瓷砸破了衛生間的鏡子,割腕自殺了,被送到醫院里,搶救了一晚上,才算救回她這條命。
醫生說,她的手腕被切的很深,是奔死里去的。
站在宋瓷的病床上,看著她那張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對著身邊的何景說︰「讓宋叔同來看看她。」
「是深爺。」
走出病房,何景去辦正事,唐深站到走廊盡頭的窗前,點了支煙。
一支煙還沒吸幾口,就有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深哥。」
唐深回眸,目光落到女的面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阿瓷,小姨的死,也是意外,她大概是鑽牛角尖了。」安宛宛面上全是憂慮和心疼,輕嘆著。
又說,「也怨我,本想著去開導她,說著說著就跟她吵起來,明知道她就是那樣一點就著的脾氣,就應該讓著她的。」
唐深收回眸光,又吸了口煙︰「這跟你沒關系。」
「深哥,我听阿瓷說,她想跟你離婚,會不會是……你們離婚了,她的心情就慢慢好起……」
安宛宛的話還全未說話,就被唐深森寒的目光嚇的中止了,她慌忙解釋︰「我當然是想你們好好的呀,我也是猜測,她會不會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唐深沒有說話,那顆只吸了一半的煙,也被他扔到了垃圾筒里︰「你就別去看她了,她還在睡著,回唐園吧。」
安宛宛點頭,乖巧听話︰「好。」
唐深拾步離開,安宛宛,忿忿的咬著唇,狠跺了一下腳。
唐深沒有要與宋瓷離婚的打算,她再這樣無望的等下去,要等到何年何月,想要盡快的成為唐園的女主人,那宋瓷就必需死。
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安宛宛看向宋瓷的病房那一眼,像墮入地獄的惡魔。
宋叔同見到宋瓷時,她剛好醒過來,久未見面的父女,未語淚先流,宋瓷看著自己的父親,原本挺拔的身軀,現在變得佝僂,臉上除了蒼蒼,更滿是皺紋。
「爸。」她心疼的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