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欺人太甚那!李明達及侍衛听得額角青筋直跳,凌安卻在此時淡淡的開口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臥槽!這個智障,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過來?崔博甚至都懶得和凌安多說什麼了,只覺得這個人不僅粗鄙而且智商堪憂,和他對話,簡直是浪費口舌。
他搖搖頭,開口道︰「我只是想說你輸了……」
在一眾人的唏噓中,凌安笑著走上前去,對著崔博道︰「你口口聲聲說我猜的這把琴是假的,但是你還未告訴我們 哪柄綠綺才是真的呢?」
啊?李明達微愕,她有些不解的望向凌安。自信的側臉,自信的言語,一切仿佛都在掌握之中。興許還是有些轉機?!
「哈哈哈,凌安,你還是不死心嗎?」崔博仰天長笑道︰「那行吧,我也就不吝嗇的告訴你了!」
崔博身後,崔雅和崔府中人也在那笑,而且嘲笑的意味更濃。「家主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這小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也覺得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凌安自然也听到了這些言論,皆是不予理會。他專心致志的看著崔博的下一步行動和解釋。
只見那崔博走到另一柄「綠綺」面前,淡淡的撥弄琴弦,認真解釋道︰「世人皆知,齊桓公的「號鐘」、楚莊王的「繞梁」、司馬相如的「綠綺」和蔡邕的「焦尾」皆是名揚海外的「四大名琴」。但他們不知道,這柄古琴內,宮和徽的音調處,可有「桐梓合精」四個大字,故而彈宮調和徽調會略有些沉悶。」
說完,他撥弄手指,彈了兩個音階。果如其言,古琴的兩個調與常琴不同。
崔博這才扶住琴弦,自信的昂起頭,微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嗎?」聲音之大不像是對凌安講的,而是對所有人說的。
此話說完,眾人皆是恍然大悟。
李明達听了崔博一番有理有據的話,重重的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失魂落魄道︰「我早該想到的。」
而凌安則是看著崔博,又道︰「你說話算話嗎?」
什麼?崔博在眾人的盛贊下高興的暈頭轉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解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听不懂!」
凌安正色道︰「我是問你啊!剛剛不是說好了嗎?若是我辨別出了綠綺古琴,這琴不就算我的了嗎?此話可還當真?」
崔博則以為凌安是純屬來搗亂的,慍怒道︰「是!」
站在凌安身後的一群人,或同情或譏諷或是在看笑話。听著眾人的聒噪,凌安卻表現得渾然不在意,他指著綠綺古琴,問崔博道︰「眾所周知,這司馬相如的綠綺取的是六十年桐木和梓木制作,對嗎?」
崔博不明白凌安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此時心情大好,嗤笑道︰「這麼明顯的事,還用你去問?」
聞言,凌安忙嘆了口氣,惋惜道︰「你這柄古琴啊,雖然做工都比逼真,可是這桐木和梓木取的卻是十年的。這年頭造假都不知道專業點嗎?竟落下這麼大的紕漏!」
「放屁!」崔博月兌口而出道︰「你怎麼就知道這是十年木而非六十年木?還是輸了,這是你為了顏面,睜眼說的瞎話!」
凌安看見崔博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當下也是嗤之以鼻,理所當然的道︰「年輪啊,從年輪就可以看出一個樹木樹齡幾何了,這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你不知道?!」
崔博臉上微微白了一下,然後看到眾人都是一臉怔忡的樣子,笑道︰「什麼年輪?在下簡直聞所未聞,請問在列諸位,你們可有誰听過嗎?能否給我解釋一下凌子爵的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大家都有些迷茫的搖搖頭道︰「我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听這種說法,听著好像是無稽之談……」
崔雅兀自從人群後走到自己兄長身前,捂著臉,對這凌安就是翻了個白眼︰「簡直是一派胡言,信口雌黃,樹木之齡,就算是那城隍廟的土地公來了,怕是也難以分辨出來?」
言下之意,便是凌安絕對是為了挽回顏面撒謊了,同時將凌安踩的一無是處。
凌安也還是不予理會,笑著指著古琴的一側說︰「看到這些圓圈了沒?這就是所謂的年輪!通常來說,一輪就是一年。」
「你們可以看一眼!」說完後 凌安便好整以暇的在原地站著,一言不發。看樣子,是在等隨時反擊的機會啊!
這時,真的有人湊上前去,好奇地看了一眼,仔細的數了數。一開始,那人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又是仔細的數了好幾遍,方才驚訝的大喊道︰「果真是十圈誒?」十幾萬,他極其詫異的開口道︰「難道真的是十年?」
崔博聞言,臉色又是微不可查的變了變,隨即緩下心神,冷笑道︰「這就是湊巧而已,不知凌子爵可有何解釋?」
凌安愣住了,這似乎是一個常識問題。他還真沒想好該怎麼有理有據的解釋一番。
他隱隱約約記得,以年齡辨別為主的樹木年代學主要是一門把年輪當做時間與過去氣象類型標準的尺度來研究的學科,好像是個什麼道格拉斯提的。只是如何將這個道理以一種極其淺顯易懂的方式講給這些古代人呢?
他還在猶豫,而一旁的崔博卻以為他無話可說了,笑得更加放肆。
真是小人得志!李明達已經無數次按捺住自己想要上前揍人的沖動這,虧的是凌安一直拉著她,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凌安撇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每個樹木,從早材到晚材,隨著季節的更替而逐漸變化,雖然質地和色澤有所不同,但是不存在明顯的界線。而上年晚材和當年早材之間,卻有著顯著差異,存在明顯分界,形成樹木年輪,且一般為一年一輪。」
眾人紛紛都傻了眼了,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大明白?但听著還是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