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療傷

作者︰黃昏啟明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光羽帝國——很難想象的到,這個僅憑由人類所創建起來的龐大國土,統治著近二分之一的大陸版圖。而這個宏偉的雄獅,已經距離那場開國之戰過去近三千年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場戰爭開始的原因,以及帝國崛起的經過——根據古書中的記載,傳聞三千余年前,平靜的天地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場浩劫——有古語雲︰「天柱折,地維絕」。這場災難之中,似乎是憑空出現了一只軍隊——有人說他們是伴著閃電從東海岸登陸的,有人說他們是在地震中從地獄的裂縫里爬出來的,有人說他們是世間萬物主宰——「神」的代言人,被神派來管理人間的——很快,整片大陸的一半的反抗力量,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戰斗中,被須臾間化為鐵騎下的灰塵,歸納到了這個帝國龐大的版圖之內。

帝國的軍隊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們作為人類,最早地掌握了人類從未擁有過的力量——據傳說,這種力量本不應存在于人間——但也有人說這種力量原本就遍布天下;但不管說法是什麼,有一個觀點是一致的——有一個人類覺醒了這種力量,或者說是「竊取」了這種力量,將它引入凡間。

但是,「不屬于人間」的東西一旦降臨,世間眾生的法則也就此改變。

久而久之,人們將這種「不屬于人間的東西」稱之為——「靈」。

擁靈力者,因命運不同,誕生了各種各樣的種族︰精靈族,雪族,蒙特族……大大小小,掌握著不同層次的力量。

而這些被上天所眷顧,可以掌握「靈」的人類,在人類社會又按照能力不同,被分為眾多層次的等級。

那些覺醒和掌握了「靈」的人類,起初最大的特點僅僅是在速度、力量、壽命、敏捷度、觀察力上遠超常人。後來經過長達近三千多年的探索,人類對靈力的掌握方式逐漸豐富了起來:有人可以將空中的「火靈」抽離出來武裝自己;有人發現自己可以利用「靈」與自己的刀劍對話;還有人甚至做到利用空間存在的「靈力」來為眾人療傷——但是,沒有人滿足于現狀。

盡管人們普遍認為,對「靈」的掌控應該不止于此,但無奈這已經是普通人身上所展現的極限了。自靈力降于世間,雖已過千年,但作為人類,做到上述能力的也就寥寥無幾,大部分人還不能完全理解和掌握這種力量。

不過,「人類不能完全掌握」,就代表著有一些「另類」,具備著令他們羨慕的天賦與資質。因此,一些怪誕之說也悄然誕生——

北方邊境,一處山谷之間。

「謝謝爺爺,我感覺好多了。」一座白雪覆蓋的山巒之中,有一間隱秘的小房子。一個黑發小男孩正盤腿端坐在熱炕上,赤果著背,方便一名老者檢查他背上的傷口。「嗯,看樣子應該問題不大。」老者點點頭,又接著說,「小羽,你現在能不能想起來,這道傷疤究竟是誰留下的?」「唔,爺爺,還是不行……仍然不記得。一想就頭痛……」小男孩耷拉著臉,嘟著嘴,依舊這麼回答,滿臉的沮喪。「都快一年啦,你一直是想不起來,唉。」老者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

老者本是一位姓陸的普通郎中,原本在城里開了一家藥鋪,一直干到六十多歲。十年前看慣世間疾病生死,就不打算繼續干下去了,選了這個隱蔽的地方隱居起來,打算以此度過殘年。結果一年前的那個清晨,他推開房門想檢查檢查昨晚在雪地里下的套子,看看有沒有獵物收成。結果卻發現,有個身影滿身是血的昏倒在他房門前。老人家嚇得不輕,湊上前去驚訝地發現——是一個看上去僅有八九歲的孩子。便急忙將他抱至屋內檢查傷口。昏暗的燈光下,老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小男孩的背部自其左肩滑向右下,幾乎是要生生將他切成兩半,而小男孩想必也是在雪地里待了太久的時間,身體被凍得僵硬,幾乎沒有了體溫,只有一絲微薄的呼吸證明著他的存活。

本是必死無疑,但老人家死馬當作活馬醫,只是簡單地用上了草藥的麻布將傷口止血包扎——不曾想,這個小家伙竟然很快就蘇醒了過來——唯一的缺點就是忘記發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事情——受傷的原因,自己的姓名,自己的來歷,全部都忘記了。老者本來想著既然他蘇醒,讓他在這里養傷幾個星期後就下山,幫他打听打听家人住處。但是沒想到那傷口愈合的極為緩慢——幾個星期過去,將蓋住傷口的麻布拿開,卻發現傷口仍然開裂,露出里面鮮紅的血肉——無奈之下,老人家便收留了這個小男孩,冠以他的姓,給他起名叫「陸羽」,收留照顧直到如今。

傷口雖然愈合的慢,但好說歹說也是在愈合——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小男孩背上的傷口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爺爺爺爺,你看你看,我的傷全好啦!」陸羽小心翼翼地解開包扎自己傷口的布條,興奮地向老人展示道。

「胡鬧!」老人家雖然看見傷口的確已經痊愈,但還是擔心有什麼閃失,急忙奪過陸羽手中涂抹了草藥的布條,重新給他纏上,「你要是再這麼鬧,傷口再裂了,我就給你小子再往上抓把鹽巴!」老人訓斥道,嚴厲的話語中滿是關切與囑托。「這不是告訴你讓你開心開心嘛……」陸羽任憑老人家又再一次將布條涂上藥膏綁在身上,嘟著嘴,不服氣地嘟囔了起來。「唔,爺爺,我的傷也快好的差不多了,我什麼時候能下山啊?」老人給他上藥的時候,陸羽冷不丁地說道。「下山?胡鬧!」老人家見他想要走,用充滿藥味的手狠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傷剛好就想蹦噠?你小子咋不想飛?!」老人家一臉的不悅,但語氣中滿是不舍。

想來也是,老人家無兒無女,隱居此地,將這個受傷落難的小男孩如同自己親孫子般照顧,見他想要離開,心中不免擔心失落。「你既然受這麼重的傷,必然是有什麼仇家,而且勢力不小。況且以你現在的狀態,啥也不記得,實在不行,倒不如跟我留在山上,過個自給自足的生活……」老人絮絮叨叨了很久,語氣間全是不舍與擔憂。

听老人這麼說,沉默了一會兒,小家伙只得連連安慰︰「好好好,爺爺,那我不走啦不走啦不走啦……」老人見他這樣答應,才不再多言語。

不過,其實老人家也有自己的疑惑︰在這接近一年多的日子里,他自己平時也沒少下山。到鎮上、城里去打听,卻沒有听到什麼任何「世家權貴追殺什麼人」的說法,也沒有听說哪戶人家遭到滅門的消息,更沒有听說誰家丟了一個孩子。

什麼消息都沒有,難道這個孩子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由于毫無線索,這個疑問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在老人心中不了了之……

深夜。

又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道敏捷的身影從屋內爬出,見四下無人,小心翼翼的將門關好後,便悄悄向山下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轉過身來,鄭重地跪下,對著那間簡陋的小房子磕了幾個頭,爾後口中喃喃自語——但語音語調卻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的成熟︰

「老人家,療傷之恩,沒齒難忘,改日必將報答,但如今,我是非走不可了。」說完,他站起身來,一股黑霧從全身炸開,如旋風般將其包裹。下一秒,黑霧散去,剛剛只有八九歲模樣的小男孩,此時竟變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的形象。

風雪之中,看不清他的面龐,但可以感受到他那難以平靜的內心男子向前伸出右手臂,手中虛空一握,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刀便無聲地出現在他手中——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長刀:刀整體呈暗黑色,月光照耀在他所握住的刀柄之處,反射出陣陣寒光。

我……究竟是誰……

男子暗暗喃喃道——盡管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但他對自己過去的身世依舊無法回憶起來。

不過,對自己如今變成這般模樣的原因,他的腦海之中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啊——我忘了自己的姓名,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過去——唯一記著的,竟然是你這副令人窒息的嘴臉……」

低聲自嘲一般的輕笑後,男子抬起胳膊,漆黑的眼眸神色復雜地看了看舉在手中的刀。隨後又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這白雪茫茫的夜空,眼中充滿了仇恨與諷刺︰

「光羽……哼哼,想不到,你的算盤落空了吧?不要著急——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的……」。

他閉上眼楮,似乎是在感受什麼,突然間,之前的黑霧又從他身上冒出,散發著陰冷可怖的氣場,並瞬間將他包裹。

爾後,當黑霧散去,他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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