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雨眉支著手指，捧起了那一杯青檸氣泡水，一口氣飲下了大半杯。
李深儉拿著啤酒杯，側頭去看喝水的原雨眉。
不知道為什麼，李深儉看她喝水，覺得她就好像是一頭大雁，沒有天鵝的優雅，有一種鳥類動物自帶的可愛憨厚。
「那個……」李深儉表情不自然地問道，「那個……你和段霽榮在一起了嗎？」
原雨眉被他這話問得嗆了一口氣，放下杯子，略帶慌張地說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問問，老朋友我這是，關心你。」
「我都沒關心你的感情狀況，你就不要來關心我的感情狀況了。」
原雨眉眼神東溜西轉，心神開始不定。
她也等著段霽榮突破曖昧期，向自己表白，但段霽榮遲遲都沒有動作。
這會兒被李深儉八卦問起這方面，原雨眉不是不想回答，是不該怎麼回答。
李深儉看原雨眉的表情，換了一種方式問她︰「該不會，你倆還沒在一起？」
原雨眉不承認不否認，不說話端起已經空的水杯往嘴里送，喝了一個寂寞後，她想去拿李深儉沒有倒完的啤酒瓶。
被李深儉按住了手。
「都說了，你一個女人在外不要喝酒。」
「給你點飲料，喝什麼？還是喝檸檬氣泡水好了。」李深儉自問自答，拿過手邊平板，點了五杯檸檬氣泡。
李深儉用自己的方式確認原雨眉沒和段霽榮交往，放心下來。
他說道︰「按理不該呀，原雨眉，你之前拉動‘夏戀’銷量的路演，政府和盛興有深度的合作，政府找你去郊區生態公園路演，把路演場地挪去又大又寬敞的公園，盛興肯定在這里面出了力的，你的綜藝《我在野外獨自生活》，新一季的贊助商臨時換成了盛興的一個兄弟品牌，就連你現在出演的這個網劇，都是盛興投資的，段霽榮對你這麼上心，這麼捧，你口碑變好，段霽榮一定沒少忙活，我們這對假情侶都分手了，你們還沒在一起，你說，是為什麼？」
李深儉想點醒原雨眉，段霽榮做了這麼多，很可能不是在追求喜歡她，而可能是有別的目的，想讓她清醒明白一些。
原雨眉听完李深儉說的一席話，才知道段霽榮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除了這部出演的網劇是盛興投資的，原雨眉都不知道盛興和政府有合作，也才想起來自己參演的綜藝節目新的贊助商是盛興的兄弟品牌。
「啊，你這樣一說，段總真的幫了我好多。」
從段霽榮力排眾議，讓她成為‘夏戀’的代言人，她命運的軌道就發生了翻天的變化。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原雨眉原本對段霽榮始終不表態都有些動搖了，被李深儉這一說，原雨眉又變得堅定了。
或許，是段霽榮慢熱，不敢開口表白？
「呃……可能是他慢熱，時機沒到。」
听到原雨眉的回答，李深儉想說放屁，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再怎麼慢熱，都會主動表白。
不會像段綠茶這樣，營造一種曖昧氛圍感，釣著原雨眉這種單純無知的蠢女人。
李深儉問道︰「那他永遠不表態，你就永遠這樣等下去？不考慮考慮別的男人。」
別的男人？原雨眉暫時沒發現能引起她好感的別的男人。
「怎麼可能，他不說，那我說唄，誰規定戳破那張窗戶紙，非要是男人，我一樣可以表白。」
敢情這是白浪費口水了，沒把她點醒，還讓她越陷越深了，李深儉不知道，這原雨眉是蠢，還是傻。
「我出去一下。」李深儉不高興，放下了啤酒杯，暫時不想看見要在段霽榮這一棵樹上吊死的原雨眉。
原雨眉跟著站起來︰「你去哪兒？你該不會回酒店，騙我一個人在這里傻等著吧。」
「我去洗手間。」李深儉拉開包間的門，白眼都翻上了天，「就算我走了，你不會蠢到會一直在這里等的，按你性格，吃完桌上的這些肉，不管我回沒回來，你都會離開。」
「那你最起碼要說你去哪兒了，好讓人知道你去哪兒，直接說回酒店，我吃完，自己知道離開，要是上個洗手間，久久的沒有回來，我還要找人尋你，確認你是不是被人綁架了，這不是蠢，這是基本的禮儀。」
李深儉回道︰「我不是那種要回酒店卻騙你去上洗手間，讓你一直坐這里等我的人，我沒那麼無聊。」
原雨眉說道︰「我沒說你是要回酒店卻騙我去上洗手間，我的意思是，你離開，起碼要說一下你去哪兒了，不能一聲不響就走，那誰知道，你是去哪兒。」
「我說了啊，我說我出去一下。」
原雨眉感覺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無法和李深儉交流了。
李深儉也覺得和原雨眉說話好累，重重地關上包間門出去了。
那關門聲嚇了原雨眉一跳。
「可惡，就不應該和他一起吃飯。」原雨眉拿上帽子，氣得準備離開。
包間門被推開，原雨眉以為是送飲料的服務員進來了，頭不抬地握著手機就要離開。
「飲料不要了，能退掉就退掉，退不掉就一起結賬，一共多少錢，我買單。」
原雨眉就把這一頓飯請了，省得李深儉以後還約自己出來吃飯。
沒有以後了，以後再也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和李深儉吃飯，每次都吃得肚撐眼楮圓，身上平添幾兩肉，今晚吃個飯一言不合，話不對題又爭了兩句，原雨眉煩死了。
「想不到你挺大方的，你還要買單。」
听到這聲音，原雨眉抬起了頭，看見走進包間的人不是服務員，而是江圓兒。
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的，吃個羊肉串都能踫見她。
原雨眉戴好帽子，挎好包，說道︰「最近財神爺找上我了，一頓羊肉串的錢，還是請得起的。」
「不就是拍了一個垃圾綜藝，當了‘夏戀’的長約代言人，演了一部自降身價的網劇，這就叫財神爺找上你了？」
原雨眉和李深儉斗了兩句嘴，正憋悶，這江圓兒一說話，就直朝著她的槍口上撞。
不把江圓兒嗆回去，原雨眉覺得自己要是氣出了甲狀腺結節、乳腺結節、暖巢結節等大大小小結節就不劃算了。
「這都不叫財神爺找上了我，那怎麼才叫財神爺找上了我，江圓兒你最近在影視城拍的那部戲是女二吧，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句話你听過無數遍了吧，那你就該明白，演網劇女一的我，比你上星電視劇的女二強得多，給人作配不如自己當女主角，何況，這兩年多少部電視劇送審不通過，電視台又不買賬，最後熬成以網劇的形式播出，收視率話題度撲到制片方都破產逃難的事，不佔少數，這會兒你嘲笑網劇逼格低，也沒見著你這幾年演上星播出的電視劇，得到過什麼被主流認可的獎。」
江圓兒幾次想打斷的原雨眉的話，都沒成功。
原雨眉也沒給江圓兒機會，讓江圓兒能插嘴。
原雨眉用最快的語速，口吐清晰的字句，說了一大段話之後就停下了。
江圓兒正要說話，原雨眉又說道︰「當然，那些水來的獎、靠背景關系拿的野雞獎不算。」
這精準地觸怒了江圓兒。
因為，她最討厭被人說起自己歷來獲得的獎是野雞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