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果公司吧？」
陳灝的一聲質問，讓正痛哭的鄭墨稍微停滯。
「……是。」
似乎想到了什麼，鄭墨邊抽泣著邊說道︰「不過校長您放心，我之前發給對方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資料，核心資料的在u盤里，對方沒拿到。」
畢竟光子屏2代核心資料才是他交易的砝碼，不可能輕易交給隻果公司。
只不過還是沒偽裝好，終究還是暴露了。
听到核心資料沒泄露，陳灝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專利都申請好了，但是核心技術泄露出去，影響還是不小。
陳灝沉默了片刻，看著一臉淚痕的鄭墨，問道︰「隻果公司給你出的價格多少？」
鄭墨愧疚地說道︰「2000萬美元。」
「那的確不少，至少這個錢學校是給不了你。」陳灝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哪怕是陳沖、朱晨當初加入光華大學，獲得的安家費也不過是110萬元。
按照現在的匯率，2000萬美元相當于1.29億人民幣。
而這個數字，是華夏普通白領階層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就以亞洲福利待遇最高的櫻花國來說。
在櫻花國有一個專門的詞匯，叫做「生涯收入」，也就是形容一生的收入。
根據櫻花國發布的一個大學畢業生「生涯收入」排行榜中可以得知，從大學畢業到退休工作的這些年里，排名最低的大學畢業生生涯收入是2.9億日元，最高的接近3.5億日元，取中位值是3.2億日元。
櫻花國的各種稅收很多，加上一些保險費用，扣除1億日元下去，也就是說一個櫻花國人一生可支配的收入為2.2億日元，換成人民幣也就是1347萬人民幣。
這還是櫻花國這種發達國家，在國內普通的工薪階層打工一輩子也破不了千萬。
而鄭墨這次若是沒被發現，光是這份資料的倒賣，就能實現個人經濟自由。
2000萬美元哪怕到了漂亮國依舊能夠過的瀟灑。
難怪鄭墨會動心，換成其他人也很難保不會動搖。
「校長，是我不該豬油蒙了心，我是真的窮怕了……」鄭墨的眼淚吧嗒地滴落，臉上悔恨不已。
「小時候家里窮，學費也是七湊八湊地才交上去，中學在學校住宿地時候，每頓飯都是白米飯就家里帶來的咸菜吃。每年最開心就是過年那幾天，可以有肉吃、有新衣服穿……」
隨著鄭墨的話，一個農家少年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
少年家境清寒，但成績很好。看到自家孩子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父母再窮也沒讓他輟學。少年也很爭氣，高考考到了本省的一個重本，錄取通知書送到村里的時候，滿面滄桑得老父親握著錄取通知書，激動地流下眼淚，世代農民之家終于供出了一個大學生。
至于接下去，就是學業順利，加上自己勤工儉學和各種獎學金，一路讀到博士，再後面就是來到光華大學的研究所工作。
听完這些，陳灝默不作聲。
作為一個富家子弟，這些都是他從來沒經歷的。
他知道華夏貧富懸殊，但是困難到這種程度，是他沒有想象到的。
就像前陣子那個在食堂吃清湯泡飯的學生一般。
華夏14億人，貧困人口仍然不少。
陳灝搖搖頭，感慨地說道︰「你不該犯傻的，2000萬美元固然不少，但是以你再光華的發展前景，同樣可以過上好日子。」
過個四五年評上光華青年，光是學校分配的專家樓一套房子就值大幾百萬，每月收入加上課題項目分紅等等，一年數十萬年薪打底，何苦把自己逼到絕境。
鄭墨的話的確讓他有些同情，但僅僅是同情而已。
成年人就該對自己犯的錯負責任，不然要警察干嘛？
鄭墨眼中閃著淚光，「校長，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想求您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情？」陳灝皺眉。
鄭墨懇求地說道︰「我的銀行賬戶上那三十多萬都是干淨地錢，我不知道我會判多少年，我想求您幫忙把這筆錢轉交給我的爸媽，求您了！」
那筆三十多萬就是在光華工作的薪資和光子屏項目的獎金了。
像鄭墨這次泄露光子屏2代核心技術，甚至會導致國外掌握光芯的技術，叛國罪+商業秘密罪，基本牢底坐穿，甚至要上交全部財產。
這個請求，對陳灝來說就是一句話的是事情。
他格外看了鄭墨一眼，算這個家伙還有點孝心，他答應道︰「這個要求我答應你了，那筆錢我會一分不少地交到你父母的手上，你進去後好好改造吧，唉。」
說完，陳灝起身準備離開，就在打開房門的一剎那，身後一句發自肺腑地感謝聲傳入他的耳中。
「校長，謝謝您！」
「 ！」
鐵門關上，關住的是一陣哭聲，還有一個農家子本該燦爛的未來。
……
就在陳灝離開派出所十分鐘不到，鄭墨也被馮朝陽等人帶走，前往審判他罪行的地方。
而陳灝驅著車，行駛在回學校路上。
車上開著冷氣，但陳灝還是將其關上，打開車窗，任由著流竄而來的海風涌入車里，再從車窗流走。
似乎這樣，就能帶走他內心的煩躁。
從派出所出來後，他一直在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讓他想起一部劇，《人民的名義》。
劇中的貪污腐敗的人反倒是農民孩子出身，而反貪局的領導卻是家境優越的二代子弟。
聯想到現實中的那些導師招收研究生喜歡家境不錯的，對于那些家境貧寒的反倒不樂意是一個道理。
家境好的學生，才能靜下心、心無旁騖地專心搞科研、搞學術；而家境差的學生，房貸車貸、彩禮、孩子父母的贍養都是一道道山壓在背上，很難靜下心搞科研。
這其實是不公平的。
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
鄭墨過去給他的感官很好，但依舊很難逃過金錢的誘惑，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
有系統在，學校的未來研究的黑科技只會越來越多，關于保密性一塊必須得重視！
過去實在是太輕視了，現在要重視起來，至少像鄭墨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這時，陳灝突然想到隻果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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