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否得意老身還管得著嗎?兒子人都已經沒了,老身這一把老骨頭,怕是要不了多久也得隨他去了。」
「嬸嬸,您還得長命百歲,您可不能隨他去了。」
「不隨他去了,老身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麼用呢?」
「嬸嬸您千萬要想開點,老弟這身後還留了幾個稚女敕的孩子,若是沒有您操持家業,這個家可怎麼辦?」
「這一把老骨頭還能做得了什麼主呢?」老太太油鹽不進,「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這孫兒還不是被人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個個都摘去了頭顱。」
「說不得,說不得,這話說的傷人著呢。」盧三泰被嬸嬸所描繪出來的景象,愁的腦袋都疼了。
「老三嬸嬸平日里待你如何?」
「嬸嬸自小照顧我,三泰至今還記得。」
「好,有你這句話,嬸嬸心里就有數了。」
老太太說著,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弟弟不成器,自己沒本事才被人揪著腦袋砍了下來,要是他能爭點氣混個一官半職的,我看哪個人敢這樣動他。」
盧三泰嘆了口氣,听著嬸嬸這指桑罵槐的話,他心里哪能不懂。
這人現在是把盧旺北給殺了,但分明是狠狠的一刀砍在了盧三泰的臉上。
這鼓城縣的人都知道盧旺北背後是誰,可是這家伙偏偏知道盧旺北背後有自己站台的情況之下,還是以雷霆手段,直接就將盧旺北斬首示眾了,這不是直接打臉這是什麼?
盧三泰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真的踫到個楞頭青。
就算是盧旺北犯了天大的錯,那也得有緩和的余地,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說法,偏偏就這樣把人給殺了,如何讓人不惱怒。
盧森泰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著嬸嬸保證到。
「嬸嬸放心,這個所謂的欽差大人,听說是長孫大人名下。」盧旺北扶著老太太站起身來,「我這次怎麼都得弄個清楚,讓皇上和長孫大人給個說法,這小子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我兒的性命不過一介草芥,如何驚動得了皇上的聖听?」
「嬸嬸放心,我已經草擬好了奏折。只是近些年來,皇上與長孫大人走得太過,我早就擔心皇上會因為長孫大人兒做些錯事。」
盧三泰竟想著借著這次機會,將長孫無忌也彈劾了。
畢竟現在趙永樂還有他那幫商會的成員都是歸在長孫無忌的名下。
這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欽差大臣,這若是不讓皇上給個說法,那以後長孫無忌做事便是更加肆無忌憚。
老太太听著盧三泰這麼說也安下心來。
「老三啊,這事兒你有心了。」
「嬸嬸,這是哪里的話,如今老一輩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嬸嬸還能夠說得上話,若是連嬸嬸家里出了如此大的變故,我盧三泰都不能幫上手的話,那我這戶部尚書干脆辭官歸鄉算了。」
「好!不愧是我盧家之人。」老太太走到婦人身邊叫了一聲,「秀環,跟我回去吧,別在這哭哭啼啼的了。」
「娘。」
婦人抹著眼淚,收拾著心情,跟著老太太一同站起身來。
老者這次倒是跟隨著一同送了出去,直直的送到家門口,管家已經在外面安排好了馬車。
「嬸嬸你可千萬要放寬心,你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可在受不得這樣的驚嚇。」
老太太走到馬車前面站定,回過頭來對著盧三泰說︰「我還等著我們家什麼時候也能出個官兒出來,才能閉上著眼楮。」
盧三泰欣喜地說︰「這便對了,好生活著將孩子們照看長大,早晚有一天老弟他臉上也能沾著光。」
盧三泰說著將管家叫了過來,好生交代著︰「照看好老太太,可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老爺放心,小的一定形影不離。」
「去吧。」
皇宮。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奏折,不禁撓起了頭。
「皇上看來遇到煩心事了。」長孫無忌在一旁恭敬地站著。
「戶部尚書盧大人借著這次的事兒想要彈劾你。」
听著李世民這麼說,長孫無忌倒是沒有驚訝,反倒象是在意料之中一樣。
「死的人乃是盧大人的兄弟,兩人關系一向交好,只能說此事確實是不好解決。」
「趙永樂究竟為什麼非得把人給殺了?既然吳克都只是讓好生檢討,將自己的罪行全都供述出來,為什麼就不能放這個盧旺北一馬?」
李世民也是搞得焦頭爛額的,這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再加上盧三泰搞出這麼個傳言。
現在滿朝上下都風言風語,說他跟長孫無羈暗地里養了不少的人。
听著他們那個意思,他跟長孫無忌兩個人好像把算把滿朝文武全都給調查個遍,然後都換成親信一樣。
這種說法自然是讓滿朝的文武人人自危,許多人都害怕這一招。
萬一皇上要是真的查起來,那他們這里面大部分人都擋不住,所以才有很多人跟風開始搗亂。
他們可不允許,在身邊有長孫無忌培養的一些目的不純的打手,畢竟這些個人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身上有多少的污點。
一個個的都經不起查,長孫無忌那家伙真要靠著這功夫,把他們全都給弄下台,那這些達官顯貴誰也接受不了。
所以以盧三泰為首的彈劾派一下子多了很多,現在朝中除了那些跟長孫無羈關系特別親密的官員,很多人都參與了進來。
一下子滿朝文武又變成了戰隊互相謾罵的局面,實在是讓李世民煩心不已。
本來在取得一場大勝之後,現在整個朝廷上下都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
雖然說內地還是有些黨派之爭,但是好歹幾年的和睦局面還是能夠穩得住的。
可突然鬧出這麼一出的話,讓現在短暫的和平瞬間被打破,又陷入了僵局。
長孫無忌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反倒還笑呵呵的。
「皇上以為如何?」
李世民無奈的嘆著氣說︰「還能如何彈劾的奏折實在太多,朕總得給他們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