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煙?還是兩塊五的北戴河?」
老板一臉不情願的從里屋走出來,忽然看到了張小山。
「咦?這誰啊?」
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
「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說給我買煙。」
「切,就知道蹭……兩塊五。」
說著話老板從貨架上拿下一盒煙丟在了貨架上。
看出對方的鄙夷,張小山指了指貨架最左邊的。
「那個是最好的了吧?」
「玉溪,二十三,你要來這個?」
老板好奇的看著張小山。
中年人看到老板真的要拿玉溪連連擺手。
「使不得,那個一盒能買一條北戴河了,北戴河就行,您真願意的話多來兩盒北戴河就可以。」
張小山似乎完全沒有听旁邊中年人的話,看到老板遲疑直接催促。
「就那個給我來一條。」
「一條二百二。」
老板低,拿了一條放到了櫃台上。
「能掃碼吧?」
張小山四下看看,老板往屋里瞅了一眼,偷偷模模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壓低聲音。
「掃這個就行。」
噗……
「好吧。」
張小山把錢掃給老板,老板大喜,還給張小山拱手行了個禮。
「老板大氣,老板發財。」
「給你的,你願意抽就抽,不願意自己到時候換。」
中年人又驚又喜,手都在顫抖。
「我……我什麼都沒做,收這麼重的禮……」
「你就收著吧,等會兒你不是還要幫我找旅店嗎?不過你得等會兒我還要定點兒東西。」
說完張小山指了指旁邊的紅杉大曲。
「老板,這個酒你這兒有多少?」
「有多少?」
老板好奇的看著張小山。
「對,有多少?」
「大概五箱不到吧,這酒賣的挺好的,你要幾瓶?」
「只有五箱?三十瓶?」
張小山有些失望。
「這個就看您要干什麼了?喝的話,五箱怎麼不得喝個半個月?要是辦事兒的話,你給個數兒,趕明兒我讓人送來,想要多少有多少。」
張小山松了口氣。
「好,那您照著二十箱給我準備,不……三十箱吧。」
「三十箱?這麼多?你到底要干啥?啤酒飲料要不?」
老板大喜,三十箱白酒,還是二十塊的紅杉大曲,看來這是要辦大事兒啊。
「其他的不要,只要白酒,不過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我要用,三十箱能準備好不?」
老板一拍胸脯。
「咱辦事兒你放心,不就是三十箱嗎?十點絕對擺在這兒,不過兄弟這麼多酒你定歸定,這定金可得交一點兒,你剛才也說了你是外地人,萬一你明兒跑了,我那麼多酒賣起來費勁也佔地方不是?」
「不用定金,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但是你得給我開個收據,而且記住了明天十點必須給我準備好。」
一听現在就結賬,老板大喜。
「我就喜歡痛快人兒,整箱的一箱一百一十四,一瓶便宜一塊錢,三十箱是……」
老板拿出計算器。
「一一四,乘以三十,等于,三千四百二十。」
「三千四百二,我再給你抹二十,給三千四咋樣?」
張小山總覺得這老板不太靠譜。
「就不便宜了,大晚上的麻煩你也挺不好意思的,一百二一箱我按零售價買,我給你三千六,但是記住了十點千萬不要誤了我的事兒。」
老板第一次看到有人不願意佔便宜的,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機讓張小山掃碼,一邊給張小山開收據一邊拿起了手機。
手機嘟嘟了兩聲對面似乎沒人接,老板將開好的收據遞給張小山。
「收據你先收著,估計老王在忙,等會兒我再給他打,三十箱明天上午十點,絕對給您碼在門口。」
「嗯,那麻煩您了,別忘了催。」
張小山收起收據和中年人出了超市,而老板美滋滋的看著到賬的三千六,美滋滋的把手機往兜里一揣,就去了里屋。
「三萬……剛才誰啊?」
老板娘看到自己老公半天才回來,打出一張牌頭也不回的問。
「你看你打六條多好。」
「我問你剛才是誰?」
「你不都看到了嗎?趙老六。」
「趙老六?你能和他聊半天?」
「你看,好歹來買東西的,來了就是客,我還不能和人客套兩句?對了,三叔這兩天不得勁,你先打著我過去瞅瞅。」
老板娘奇怪的扭頭看著自己老公。
「白天我讓你去,你粘板凳上了,死活不動,咋?現在想起來去了?你看看都幾點了?」
「才八點多不是?又不晚,再說了現在你佔了地兒了,我不是有空了嗎?而且你手氣這麼好,贏了三十了,我總不能把你攆下來不是?」
「行,你有理,那你去吧,對了,給三叔拿兩桶罐頭,再拿一袋女乃粉,大晚上的去看人,也真有你的,雞……」
見自己媳婦沒有起疑,老板招呼大伙兒繼續玩兒,從里屋走了出來,不過他可沒拿罐頭,而是拿了兩盒煙又拿了一瓶飲料匆匆忙忙出了門。
祥來超市往後一千米的一間小平房里傳來聲音極低的麻將聲音,如果趴在牆頭上順著窗簾的縫隙往里看,就能看到屋里濃煙滾滾,幾乎看不清人臉,不一會兒祥來超市的老板,張運就到了門口,熟練的把手伸進門洞從里面把門閂打開,輕車熟路的到了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誰啊?」
屋里安靜了下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問。
「我,張運。」
屋里幾個人對視一眼,聲音都壓的極低。
「臭牌手來了,開門不?」
「開,我給你們讓地方,估計這家伙又從家里偷老婆錢出來玩了,不過記住了,到時候別忘了我那一份。」
「放心吧,最多半小時他就得給你騰地方。」
眾人達成一致,女人去門口開門,看到張運來了笑顏如花。
「呦,這不張老板嗎?有陣兒沒來了。」
「嘿嘿,老婆管的嚴,今兒晚上也是偷模溜出來的。」
「行,里邊兒坐吧,剛好順子今兒手背不想玩了。」
「那看來我來的剛好,不過這位置可得換一換,我不能坐順子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