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莘田面目猙獰地看著惠福,「桑荀怎麼說也是聖人之尊,怎麼會這般隕落?!」
惠福聖人親自主抓的搶劫和安花壇計劃剛開局就遭受了無法承受的損失,搶劫花壇先鋒桑荀聖人被花壇區域的‘土地公’發現,一場惡戰下來,桑荀隕落,其他開元十三家精銳被聞訊趕來的治安委全數抓獲。
後方壓陣的惠福聖人本想出手力挽狂瀾,但和安城無數聖人氣機升騰,望向這邊,驚得他根本不敢有多余動作,只得灰溜溜地退回隱藏。
在家等消息的莘田得知情況後,猶如五雷轟頂,不就是去搶個花壇嗎?竟然搭上了一尊聖人!最關鍵的是連個葉子都沒有搶回來。
「廢物!無能!」莘田沖著惠福咆哮。
按正常來說,莘田不該對惠福如此失態,畢竟惠福也是實打實的聖人,有著聖道尊嚴。但莘田實在是氣急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被莘田罵得狗血淋頭的惠福心中惱怒,卻不敢反駁,因為這件事他做得的確有所欠妥,開元十三家總共才多少尊聖人啊?
就這麼損失了一尊。
「說說吧,那土地公怎麼回事?」在臭罵了惠福一陣後,莘田皺著眉頭道。
惠福尷尬地低頭,他也不知道土地公怎麼回事啊。
好在接到消息便趕來的恨玉聖人解釋道,「土地公是魂族監察系統的工作人員,他們分布于和安各處,以‘土地’、‘城隍’等面貌示人。」
「他們都是聖人?」莘田震驚道。
恨玉聖人搖頭。
「不是聖人怎麼能殺死桑荀?」惠福不解道。
莘田也有同樣不解。
「這些魂族監察雖然不是聖人,但他們卻能調動和安城的力量,甚至能從魂暗那里借用規則,全力施展之下,戰力堪比聖人。」恨玉聖人解釋道。
莘田和惠福沉默。
片刻後,惠福瞪著恨玉聖人道,「之前行動時,你怎麼沒有跟我說這事!」
說話間,惠福身上甚至有殺意凝聚。
「哼!」恨玉冷聲一聲,頓時,黃鐘大呂般的壓力直接落到惠福身上,惠福一口鮮血噴出,身上的殺意如被打碎的流雲般消散。
「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般與我說話?」恨玉聖人冷冷道。
恨玉聖人可不會慣著惠福這個佩珂境聖人,他現在是與開元十三家合作同乘一艘船不假,但這不代表著他可令人揉捏。
「你……」惠福大怒。
但他的話卻被莘田壓下,莘田對著恨玉聖人微微拱手,「道友,惠福一時心急,還望你不要介意。如今我們損兵折將,還望你費心出力,畢竟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恨玉聖人沒有抓著不放,沉吟片刻後,他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把惠福摘出去,被抓的那些精銳靠得住嗎?」
「把我摘出去?難道和安城還敢對我動手不成?」惠福擦著嘴上的鮮血,用陰冷的目光看著恨玉聖人冰冰道。
恨玉聖人瞥了他一眼,「和安為何不敢?」
「我們開元十三家……」
惠福的話未說完,就被恨玉聖人打斷,「開元十三家在和安面前就是一個屁!」
不等惠福發作,恨玉聖人朗聲質問,「開元十三家是比得過黑市相輝樓,還是高得過南蠻聯軍?」
惠福一下子無話可說,比不過,高不過。
而黑市相輝樓,和恨玉曾經領導的南蠻聯軍都打不過和安,開元十三家憑什麼?
惠福在沉默中沉思,大概有十幾息的時間,他忽然開口道,「開元十三家可能的確不是和安城的對手,但加上司命宮呢?」
越說惠福越流暢,越興奮,「對,加上司命宮,相當于西戎與北狄聯合,兩家再攜帶著一眾附從勢力,難道還能拿不下和安?」
「痴心妄想。」恨玉聖人不屑道,和安城若是這麼容易拿捏,還能輪到西戎和北狄?
恨玉聖人不屑,但莘田卻有些心動,但考慮到恨玉聖人熟知和安深淺,莘田並沒有直接附和惠福,而是看著恨玉聖人試探道,「要不然試試?」
瞬間,就恨玉聖人就懂莘田的心思,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自己真的要綁到開元十三家的船上嗎?恨玉聖人陷入沉思。
「我這就去準備!」惠福沒有理會恨玉聖人,見莘田沒有否認計劃的意思,就興沖沖地離開,說是去起陣聯系司命宮。
惠福走後,現場陷入沉寂。
莘田心中斟酌著想說些什麼。
但還未等他開口,原本如風離開的惠福又如風回來,只不過他臉上的興奮已被震驚所取代,甚至震驚中還帶著些許恐懼。
「怎麼了?」見狀,莘田連忙問道。
一直在沉思的恨玉聖人也把目光投向惠福。
在兩人的注視下,惠福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司命宮的前來和安的八尊聖人,包括幾微副宮主在內,全部隕落。」
「什麼?!」莘田忍不住驚叫出聲。
「消息準備嗎?」驚叫後,莘田又連忙問道。
惠福重重頷首,面色有些發白道,「剛剛我起陣聯系司命宮,司命宮那邊沒有活人回應,只有一道幾微副宮主臨死前的意識,他們全軍盡墨」。
「是哪方勢力做得?!」莘田又問道。
能一口氣吞掉八尊聖人,這該是何等勢力?若是和安周圍有這樣的勢力,他們能吞掉司命宮,也同樣能吞掉開元十三家。
「和安城。」回答的不是惠福,而是恨玉聖人。
莘田猛地看向恨玉聖人,「你怎麼知道?」
「道信中都傳遍了。」恨玉聖人幽幽道。
「道信中怎麼說?」莘田連忙問道,「和安出動了幾尊聖人?司命宮怎麼會無人逃月兌……」
莘田一連串問了好些問題。
恨玉聖人平靜地回復,「和安只出動了半尊聖人,乃是魂暗分身前往。」
「這不可能!」莘田當即打斷恨玉聖人,「一尊聖人分身就能滅掉司命宮八尊聖人?這絕不可能!」
「我只說和安出動半尊聖人,還沒說其他勢力出動幾尊聖人。」恨玉聖人仍舊波瀾不驚。
「其他勢力?」莘田聖人狐疑,「哪些勢力?」
「東荒地、南蠻地、黑市相輝樓地、多寶閣地、青雲觀地……」恨玉聖人把道信中關于此事通報的一些信息念出,直听得莘田目瞪口呆。
「他們為何要為和安效力?」莘田皺著眉頭問道。
「他們為何不能為和安效力?」恨玉聖人反問道。
莘田一時語塞,是啊,為什麼不能?
這時,惠福道,「他們這是養虎為患!他們這樣幫助和安,就不怕最後遭到反噬嗎?」
恨玉聖人看著怒發沖冠的惠福幽幽道,「那開元十三家幫助和安煉制城池法寶就不是養虎為患嗎?那殺死桑荀的土地公之所以有如此偉力,開元十三家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啊。」
恨玉聖人的話讓惠福瞬間面色通紅,「去幫助和安煉制城池法寶是為了取得和安西戎聯軍的支持!」
「那這幾方勢力難道就不能為取得和安對自己勢力支持而幫助和安城滅掉司命宮嗎?」恨玉聖人淡淡道。
惠福不知如何作答,「這、這……」
「別這了,先想想該如何應對治安委的審問吧。」恨玉聖人看著惠福道。
「應對什麼!」惠福叫囂,「我就不信和安那狗屁的治安委敢來抓我!」
頓了頓,他聲音更大,「就為了一個花壇?」
「你知道和安為何要找司命宮的麻煩嗎?」恨玉聖人問道。
惠福不回答。
恨玉聖人挑眉,「你不是看了幾微的臨死意識嗎?應該知道的。難道你是覺得自己看到的事情太過天方夜譚,不敢相信為真?」
惠福下意識地點頭。
這時,莘田問道,「惠福,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當時看清楚了嗎?」
惠福用不確定的語氣道,「好像是因為一名空靈族窺聖道。」
「司命宮竟然有空靈族?還是窺聖道!怪不得司命宮這些年發展的如此迅速。」莘田感嘆道,空靈族本就稀少至極,是基本所有人族勢力都想收歸己用的種族,但能捕獲空靈族的勢力寥寥無幾,「沒想到,沒想到啊……」
「沒想到司命宮竟因為一名空靈族而損失八尊聖人嗎?」恨玉聖人打斷莘田的感嘆。
莘田一頓,繼而疑惑道,「空靈族窺聖道雖然極其罕見,但已經被司命宮馴服,和安城為何要火中取栗?到最後恐怕會竹籃打水吧?」
「那空靈族窺聖道已獲自由,被賈姑娘帶走。」莘田話音剛落,惠福便低聲道。
「嗯?竟然自由了!司命宮是吃干飯的嗎?」莘田十二萬個不理解。
接著,他更加不理解地道,「好,就算和安城有把握讓那空靈族窺聖道重獲自由,但這樣直接照死得罪司命宮真的好嗎?而且這不僅僅是得罪司命宮,而是打整個北狄的臉!司命宮坐鎮北狄的那些聖人振臂一揮,說不得整個北狄都會掀起抵抗和安城的浪潮。」
說話時,莘田目光不斷在惠福和恨玉聖人身上來回掃視。
「誰在乎呢?」被莘田掃視的恨玉聖人一攤手。
「嗯?」
見莘田和惠福一直沒有抓到重點,恨玉聖人有些煩躁,「你們分析來分析去有什麼用?和安為了一名空靈族窺聖道敢捅司命宮刀子,那他們為何不能給開元十三家一棒槌?我可听說跟著和安出任務的那些聖人都發了財,都慫恿著和安城找下一個目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