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軍主不愧是百戰名將,這麼快就解決了敵人。」鶴起身,右手順手端起一杯酒,顯然是準備打算與譚軍主慶功。
前來匯報的城防軍士兵以頭搶地,哭道,「大人,軍主死了。」
「什麼?」鶴手中的酒杯一下子被他捏的粉碎。
其他人也都霍然色變,譚軍主這才走出多久?就已陣亡!不是說只是反安軍余孽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戰力?
面對現場的一下子炸開,最先失態的鶴回過神來,用一種淡然平靜的語氣說道,「定是譚軍主輕敵,不小心中了敵人之計。無妨,無妨。」
都這個時候了,還無妨?
眾人看向鶴的目光都變了。
想在木林面前表現,也不用這麼賣力吧?
「謝常道友。」鶴看向席中一名頭發花白,但臉袋卻如嬰兒光滑的錦衣老者。
這名錦衣老者起身,對著鶴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大人,我能把死掉人的尸體練成傀儡嗎?」
鶴點頭。
錦衣老者大喜,「謝過大人!老夫這就去也!定為大人帶來反安軍余孽的人頭!」
說完,錦衣老者身上散發出如墨的黑色氣體,被風一吹,他竟跟著黑色氣體一起消散。
等錦衣老者消散後,方有人開口,「驅尸者!」
「驅尸者謝常,獨門功法‘尸九’,能夠御使尸體,一人就是一支大軍,極為難纏。」
「這下反安軍余孽再無幸免之理!謝常出手,所有倒地的尸體都將為他所用!」
「這次在無意外,諸位,我們且等謝常道友回來痛飲!」
……
沒過多久,有城防軍的士兵高呼著前來稟告。
「謝常道友斬首幾何?」有安明城的武者問道。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前來匯報的城城防軍士兵低聲道,「謝常大人被一名火族燒成了渣渣。」
「不可能!」問話的安明城武者在經過短暫的愣神後,言語激烈道,「絕不可能!謝常道友修為通玄,功法莫測,怎麼會被一名卑賤的火族給燒死!」
其他人也跟著幫腔,「不錯,這未免太過天方夜譚!」
「謝常道友剛離開不過盞茶的時間,就算那火族實力超群,也不至于如此干脆利落地斬殺謝常道友!」
……
被眾人逼問,那前來回報的安明城武者低頭不語。
「夠了!」見眾人沒完沒了,鶴忍不住開口斥道。
眾人噤口不言,但現場的氣氛卻驀地變得粘稠,讓人喘不過氣來。
鶴看向木林,無數的目光都看向木林。
坐在首位的木林在眾人的注視下,不屑一笑,「不就是一個蟊賊?都且安坐,繼續飲宴,我北海劍門的師兄弟們已去處理。」
原本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就連那些與北海劍門不對付的武者修士都松開了緊皺的眉頭。
且不說北海劍門這次霸佔旻天晶石礦,吃獨食的行為如何,北海劍門的戰斗力卻是眾人公認的。
現在北海劍門出手,想必高枕無憂。
之前,反安軍不就是被北海劍門打崩的嗎?
「十息。」木林豎起手指。
有人一時不解其意。
木林淡然道,「十息,反安軍余孽可死。」
「北海劍門的道友們出手,木林道友說十息是不是太看得起那群余孽,我覺得五息都用不到!」
「我和你的看法不同。」
「哦?」
「我覺得三息!」
……
現場頓時都是狂拍馬屁的聲音,其實也不完全是拍馬屁,大多數人都是這般認為的,北海劍門的那群劍客的確厲害。
面對眾人的吹捧,木林坦然接下。
時間滴答,十息的時間轉瞬即過,而就在十息的那一瞬,安明城東北方向升起一道可破蒼穹日月的劍氣,激蕩得天地震顫。
「好強!不愧是北海劍門!」列席的眾人忍不住驚呼。
「這就是北海劍門弟子的威勢嗎?此劍可開天啊!」
「想必是反安軍余孽已經授首!」
「木林道友果真厲害,說十息就是十息,連一息都不多,亦不少。」
「我等祝賀木林道友,祝賀北海劍門!」
……
眾人對著木林拱手祝賀。
木林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弧度蔓延,他到底是沒有忍住大笑道,「一群土雞瓦狗,自然擋不住我北海劍門兵鋒。」
木林話音剛落,眾人正想再次吹捧,就听極遠處有聲音傳來,「北海劍門的道友全軍覆沒,尸骨無存!」
原本如油鍋沸騰的現場瞬間凍結,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如果說之前安明城的諸多手段被慘遭教做人,他們還能接受的話,北海劍門這麼快嗝屁,他們真的是無法想象,反安軍余孽這麼猛的嗎?
好可怕!
該怎麼辦?
這些武者修士可沒有頭腦發蒙到認為北海劍門解決不了的敵人,他們能解決。他們要是能解決北海劍門無法解決的敵人,他們早就先把北海劍門給解決掉。
邏輯捋的很順。
但對當下局面沒有任何幫助。
反安軍余孽要是殺進來,該不會把他們當做北海劍門的同伙一塊給弄死吧?
很有可能啊!
到時候就算舉起跟北海劍門不共戴天的大旗,恐怕反安軍也不會相信。
不是一伙的,為何要在一起飲宴?
我們是被逼的啊!
……
這些人慌亂至極,一些人兩股戰戰,有些人則幾欲先走,但特麼又不敢擅自亂動,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木林。
被那麼多熾熱如火的目光注視,木林並沒有絲毫的震顫,甚至還有心情談了談不知什麼時候落在袖口的灰,「我已經向韓長老發信。」
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卻有著鎮定山河的效果。
「可是韓一劍韓長老?」有人驚喜道。
木林緩緩點頭。
「竟然是韓一劍韓長老!韓長老一手歸元劍法橫掃無敵,這些年劍法通神,很少能遇到讓他出第二劍的敵人,所以人稱韓一劍!」
「韓長老出手,穩了!」
「我就說嘛,不要慌,有北海劍門的道友在此,反安軍的余孽還能翻天不成?」
……
現場的氛圍再次變得熱烈。
直到一聲淒慘的‘報’聲傳來,當即就有人心髒跳動,忍不住低罵道,「就不能換個詞嗎?每次都是這個‘報’字,我都快產生了心里陰影。」
「沒事,這次肯定是好消息,韓長老出馬,反安軍余孽哪有拿出手的戰力?想必已經一敗涂地。」
「英雄所見略同。」
……
「韓長老戰死了!」報信的城防軍士兵沙啞著喉嚨喊道。
現場眾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有高坐主位的木林霍然起身,他用殺人般的目光看著報信的城防軍士兵,「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城防軍士兵只覺得身上有萬鈞重力壓下,他‘噗’的一聲噴出鮮血。
見狀,木林稍微散去些威壓,但口中的話語卻仍舊沉重,「說!」
「稟大人,韓長老前去鎮壓反安軍余孽,但卻被一名魂族斬殺,走得很安詳,魂族是操控了他的靈魂,讓他……」
「夠了!」木林咆哮道。
「走的真的很安詳……」那城防軍士兵小聲嘀咕道。
「魂族,反安軍怎麼盡是些異族!」木林已經沒有在意城防軍士兵,而是皺眉低語,「之前大戰,反安軍就異族頻出,且各個修為奇玄,手段莫測……」
不過很快,木林就反應過來,現在哪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不管反安軍為何有那麼多的異族,現在反安軍卷土重來,聲勢更加浩蕩,連門內派來的長老都被碾壓的死死地,沒有掀起絲毫浪花。
那豈不是意味著……
自己……
危險!危險!危險!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雖然有著些許底蘊,但跟韓長老那樣的強者相比……不,沒有任何可比性。
也就是說若是反安軍殺來,他只有引頸就戮這一條路。
不行!
自己還有大好未來,怎麼能葬送在這蠻夷之地。
木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堅定。
而一直看著木林的眾人感知到木林身上的氣勢渾雄,紛紛有了主心骨,心道果然是大門大派出來的天驕,都到了這種地步,還保持著沉靜。心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諸位,我忽然想起有些事,先走一步。」木林起身,掃視著眾人沉聲道,「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千萬不要客氣!」
話音未落,木林轉身就走,速度之快腳下直接生煙。
直到木林的背影都快消失的時候,眾人也反應過來,木蘭這王八蛋是要逃啊!
當即就有人怒喝,「木林,你往哪里去!」
「木林,你身為北海劍門坐鎮安明城的負責人,竟然在此等關頭臨陣月兌逃,你就不怕北海劍門的森嚴門規嗎?你亦不怕北海劍門因你蒙羞嗎?」
……
對于這些話語,木林根本是不管不顧,甚至還加快了腳步,這讓參加宴席的眾人更加憤怒,直賊娘,北海劍門這麼慫嗎?不就是面對一些反安軍余孽嗎?現在安明城的本土和外來精銳都在此處,這些余孽還能上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