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樓的頂端,葉清弦看了看下方,眼前一片暈眩。
她退了幾步,對著君臨搖搖頭︰「不,不行,我做不到!」
「別害怕!」君臨喊道︰「要相信自己,這點距離對你沒問題。」
葉清弦咬了咬牙,向後走去,來到十余米外站定,看著前方那片深淵般的存在,卻是遲遲不敢邁步。
君臨大喊道︰「想象一下,在你後面有只惡魔正在追你,你已經沒有退路,只有跳過來,才是生路,才有未來!」
「只有跳過去,才是生路,才有未來!」閉上眼,葉清弦喃喃自語。
好一會兒,她睜眼,露出堅定果決的眼神。
用手挽起腦後的長發,取出橡皮筋扎出一個馬尾,她微微俯體,對著前方開始奔跑。
起初還只是慢跑,然後就越跑越快,在快要到達邊緣的時刻,她用力躍起,馬尾在空中舒展著,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最後砰的一下落在君臨不遠處,葉清弦就地打了個滾以抵消沖力。
「我過來了!」葉清弦大喜喊道。
她充滿欣喜地看向君臨。
君臨向後退去。
「這只是開始。」他說。
然後他猛轉身向另一處的大樓跑去,依然是那樣高高躍起,仿佛穿過天際一般躍到另一棟樓上︰
「跟上我,別忘了這是一場比賽!」
他大喊。
「混蛋!」葉清弦氣得跺了下腳。
不過她還是跟著君臨的步子向前方沖去,這一次的成功跳躍讓她信心大增,膽氣也隨之壯了起來。
她沖鋒,起跳,再次如鷹隼般在空中滑翔,穿過那兩樓間的距離,追隨著君臨落在天台上。
如果說君臨的跳躍象炮彈沖擊,葉清弦的姿態可就美妙多了。
「這才對!」君臨大笑著前沖,在這片連綿的建築群上飛快奔跑著。
「真以為我追不上你?」葉清弦大叫著追上。
她輕靈的就象一只貓,在樓房上飛快穿行著,很快追上君臨。
沖過君臨的身邊,葉清弦給了君臨一個鬼臉︰「準備吃灰吧!」
說著加速前沖,一個急躍跳到對面樓層。
君臨笑笑︰「真以為速度快就能搞定一切?」
說著他突然轉向朝著另一邊沖去。
葉清弦先是楞了一下,看了看君臨,隨即反應過來,憤怒大喊︰「你賴皮!」
君臨此刻所跑的路線赫然是一條筆直通往黑塔方向路線,這條路雖然近,但兩棟大樓間的距離卻比較遠,相差了有五米左右的距離。
這個距離對葉清弦來說是沒有把握能跳過去的,所以她只能繞路從旁邊的樓層躍去,但是以君臨現在的實力卻可以躍過,相當于省了一大段的路。
君臨大笑︰「我說過了,路線不限,方法不限!」
看著他縱身飛去,葉清弦氣得一咬牙,眼珠轉了轉,也變向朝著一幢樓房沖去。
君臨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清弦不要,那樓太高了,你跳不上去的!」
此時葉清弦選擇的同樣是一條近路,只不過對面的樓層卻比這邊高出兩層,以葉清弦的彈跳能力絕對沒可能跳上。
葉清弦卻只是微微一笑︰「誰說一定要跳上天台的?」
話落,縱身躍起!
她在空中飛舞著,一頭撞向對面樓層的窗戶。
啪!
飛揚的玻璃碎屑里,葉清弦打了個滾,已撞入樓道中。
君臨看得呆滯,這一下要是撞歪了,葉清弦可就直接撞牆上去了,而撞牆的結果就是她將直接從樓上摔下!
葉清弦翻身而起,隨手拔掉臉上插著的玻璃碎片,站在窗口大聲對君臨比了一個中指︰「你有力量,我有準確!」
說著已沿樓道跑了過去。
「哇哦。」君臨吹了聲口哨,笑道︰「終于有了拋棄生死的覺悟嗎?」
為了勝利,不惜一切,這才是一個斗士必須擁有的基本素質。
在君臨的刺激下,葉清弦的求勝心明顯旺盛起來。這一刻的她,再不是之前怯生生嬌滴滴的姑娘了,在鐵與火的沐浴下,正迅速向一名合格的戰士蛻變。
兩個人就這樣你追我趕,縱躍在那一棟棟高樓大廈之間。
他們飛快奔跑著,誰也不甘落後,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就象是兩只獵豹在相互追趕。
葉清弦飛快奔跑著,高低錯落的樓層中跳躍,在天際中飛翔,在滑翔中感受飛行的刺激。
她舒展雙臂,任風拂面,感受著速度帶來的激情。
內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燃燒,並迅速點燃她的全身,讓她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自她來到這該死的世界以來,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飛一般的感受!
火一般的激情!
她想要大叫,放聲大喊。
馬尾辮高高飛揚。
跳過一幢又一幢高樓,就象飛躍天塹。
「未來,我來了!」她大叫著,縱身一躍,在空中翻滾著落到一處高樓上。
抬頭望去,黑塔清晰可見,不遠處的另一幢大樓上,君臨同樣在發足狂奔著。
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一個縱身急躍,他飛到對面的樓層,再度領先于葉清弦,轉回頭對著葉清弦哈哈一笑。
「我會贏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你,至少在這一項上不能!」看著君臨飛縱的背影,葉清弦的眼中閃過火一般的狂熱。
速度是她的強項,無論如何,不能在這項上輸給君臨!
那一刻她把君臨看成敵人,看成高山,看成她試圖飛躍的對象。
踏過他,快過他,超越他,成為她心中最深沉的渴望。
而當她看到那天台上,冥冥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對她吼︰跳過去,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這聲音是如此大,幾乎充斥了她的腦海,葉清弦的眼中現出了一絲紅色。
她翻身而起,向著君臨所在的天台直沖而去。
這一刻,她選擇順從自己心中的直覺!
看著沖來的葉清弦,君臨楞了一下,臉上已再度變色︰「不,不,不,你那里太遠了,你不能直接跳過來,從旁邊繞過來!」
這棟樓距離葉清弦所在的樓層相距有七米左右,這個距離即便對君臨而言都嫌太遠。
「我可以!」葉清弦大吼著。
她全力沖刺著,她的腳步越來越有力,就在接近天台邊緣的一刻猛地一踏,義無返顧的向著空中躍去。
「見鬼!」君臨怒道。
這個時候他已無法阻止葉清弦,只能用盡力氣大喊起來︰「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該死!
絕對真理沒有起作用。
就象一只蒼鷹在空中飛翔,葉清弦的身體在空中劃出最曼妙的姿態,瞬間拉近著與大樓的距離。
就在要到達對岸的時刻,葉清弦卻去勢已盡,身體在空中微微停滯了一下。
「不!」君臨絕望大叫起來,他太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
然後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在他眼前出現。
葉清弦沒有墜落,反而驟然加速繼續前飛。
然後君臨就看到葉清弦嗖地一下從他頭頂飛過,一個翻滾,落在君臨身後空地上,姿勢優美之極。
「我干啊!」
這一幕把君臨驚得目瞪口呆。
他看看葉清弦,再看看對面大樓,喃喃道︰「你知道你跳了有多遠嗎?媽的,你至少跳出了十二米!十二米!!」
「我知道。」狂熱的感受消退,恢復清明的葉清弦微笑著回答。
她閉上眼,似是在感受風的氣味。
好一會兒,她才說︰
「我有第二種能力了。」
「你說什麼?」君臨呆滯。
「第二種能力,彈跳,可以提升我的跳躍能力。」
「什麼時候有的?」
「就在剛才……如你所說,只有在生死之間,才能開發出新的能力。」
「……」君臨無語。
想了想,他說︰「不包括找死。」
「如你所說,跳過去才有未來。」葉清弦毫不示弱地回答。
相比第一次見到君臨,此時的葉清弦,明顯更有自信,也更加敢于發出自己的聲音。
看著葉清弦那堅定的面容,君臨終于不說話了。
兩人對望,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這一刻,憑借自己的努力,葉清弦真真正正獲得了君臨的尊重。
葉清弦抱起手臂,故意做了個高傲姿態︰「怎麼樣,現在還要比嗎?」
君臨攤手︰「不用了,我認輸。」
面對擁有了跳躍能力的葉清弦,在速度上君臨已經比不過她了。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聲自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