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斗毆

作者︰小二不才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逐月撇嘴,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洪建中道︰「帶路吧。」

洪建中大喜,點頭哈腰的往外走。

逐月答應過去,並不是多擔心周良被送警局,只是看在周老爺子的面子上,周老爺子對逐月好,逐月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孫子出事了,至少在這個婚還沒離之前,幫一把也行。

逐月出了教室,腳下停頓了一下,對著旁邊陰影里試探的喊了一聲,今天她提早走,不知道周老大有沒有來,如果有來,逐月準備把周老大叫上,畢竟能把周良一群人控制住,那對方估計不是善茬,逐月很自覺自己的斤兩,叫個人一起總多一分放心。

陰影里走出一人,是已經等了一會的周老大,周老大看了看逐月,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洪建中,甕聲甕氣道︰「出什麼事了嗎,今天要提前走?」

「不是我出事了,是周良出事了。」逐月道。

周老大一愣︰「周良,他怎麼了。」

「和別人打架被扣下了,等人去贖呢,周大哥能陪我一塊去嗎?」逐月如實說道,一點也沒給周良留面子。

周老大眉頭皺起,點頭道︰「別說能不能,本就是我該去的,他人在哪兒?」

洪建中一愣,看著周老大一眼,看向逐月道︰「這位是?」

周老大為人很低調,他的工種和周良不同,在廠里很少和周良那邊踫面,而且周良也沒沒特地在朋友間提起過周老大,以至于洪建中幾人壓根就不知道,周良的大哥也在織布廠上班。

「這是周良的大哥。」逐月道。

「喔喔喔。」洪建中點頭,壓下心里的驚訝,匆匆往前帶路。

逐月拉住他,讓他先等一下,然後去織布廠的值班室借了電話,打了一通電話才跟著洪建中出發。

周良他們喝酒的飯店就在離織布廠不遠的一個小飯館,飯館不大,里面只擺著兩桌,外頭搭著灰撲撲的棚子,也擺著兩桌。

而此刻的飯館,里頭外頭的桌子都被掀翻了,凳子碟子碗筷散的到處都是,重重的酒氣混著食物的辛辣味道,在空氣里彌漫,讓人格外不舒服。

這家店就老板和她媳婦兩人,此刻躲在角落里欲哭無淚,想出門又不敢動。

而外頭大棚下,坐著七八個壯實漢子,眼下大冬天的,說話都能哈口白氣,這幾個漢子就穿著工服,上半身半敞不敞,有幾個還把外套月兌了,只穿著背心,光著兩膀子,把膀子上結實的肌肉亮著。

而在這七八個漢子中間,周良和三個同伴窩窩囊囊的蹲在地上,幾人臉上身上都帶傷,周良最慘,半邊臉都紫了,手被反邦著,被迫跪在地上,平時注重打理的頭發,此刻跟一團雞窩一樣。

周良旁邊坐著一個大漢,一只手捂著全是血的腦袋,一只手拿著一瓶白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他抬著腳,髒兮兮靴子踩在周良跪坐的大腿上,很是凶神惡煞。

三人走近飯館,周老大看著周良臉色黑沉,洪建中是挨了一頓揍的,不敢和帶頭漢子對視。

周良旁邊那個漢子應該就是對方帶頭人,他把酒瓶放下,站起身對洪建中道︰「能給錢的人帶來沒?」

「來,來了。」洪建中咽了下口水,唯唯諾諾看向逐月道︰「嫂子,先拿五百救急,之後我們哥幾個湊錢還你。」

五百都夠在汶市買個房子了,這群月薪三四十的人,湊到明年都未必能還給她,逐月翻了個白眼,把洪建中扒開,看著對面周良道︰「你們誰先動的手?」

周良看了逐月,臉通紅,不想讓她見到自己這幅窩囊樣子,他動了動,想從地上起身,結果給旁邊的漢子又踹回去了。

帶頭漢子看著逐月冷笑︰「你個娘們磨磨唧唧的,我腦門可讓這群小癟犢子開了瓢,老子就問你一句話,錢賠不賠?」

「五百?」逐月平靜的看著漢子道。

「沒錯,五百,低于這個數,你們誰也別想走。」帶頭人點頭,很輕蔑的看了周良幾人一眼。

周良幾個都是織布廠的技術員,平時文縐縐,體格單薄,在幾個大漢的對比下,像幾只小雞仔一樣。

逐月冷笑,就這樣的力量懸殊,周良又不眼瞎,就算喝多了也不會主動找麻煩,她沒看漢子,只執著的問周良道︰「誰先動的手?」

周良看著逐月,不知道為啥就有種奇怪的安心感,他嘴一抿,瞪著對方帶頭人道︰「是他們,他們把菜扣我們身上,我要他們道歉,他們說不過惱羞成怒就對我們動手,我們只是自衛!」

「我可去你媽的,就是老子這邊先動手的怎麼了,老子現在說的是老子頭上的傷。」帶頭漢子呵了一身,凶神惡煞的看向周良,是沒想到這小子骨頭還挺硬,還敢在自己面前逼逼叨叨。

帶頭漢子看周良不爽,抬頭又要踢周良,逐月抬手,黑著臉的周老大上前,同樣抬腿,一腳踢開了對方的腿。

帶頭漢子一愣,感受到自己被踢開的小腿發麻,仰頭去看,才發現對面的男人跟一尊黑塔一樣,那塊頭和肌肉絲毫不遜色與他。

周圍的幾個漢子都愣住了,一看自己大哥吃了虧,都面色不善的圍了上來,周良身邊的幾個朋友都被打怕了,一見人圍上來,就渾身哆嗦的朝逐月喊︰「弟妹,別節外生枝了。」

「把錢給他們吧,就當花錢消災了。」

「他們不是善茬,你別找虧吃。」

帶頭漢子很欣賞這群軟蛋的識趣,抬了抬手,讓小弟們稍安勿躁,看著逐月道︰「臭娘們,老子在汶市這麼久,還沒人敢在老子頭上開刀的,五百塊是醫藥費,這很合理。」

合理個屁,就這男人頭上的傷,看著全是血,但也只是磕破了個角,現在連血都不流了,看著嚇人,實則去醫院縫兩針就好,十分鐘不要,最多十塊錢。

這不是賠醫藥費,這是擺明了訛詐,逐月搖頭,看著帶頭人道︰「醫藥費?別說五百,一分我都不給。」

所有人愣住了,周良這邊的幾個男子渾身哆嗦,欲哭無淚的看向洪建中,心想讓他去喊人,怎麼喊了這麼個拎不清的女人來,她是想看著他們被打死嗎?

洪建中比他們還想哭,誰能想到喬逐月這麼莽,虧他當時在聯誼會上還覺得周良這媳婦人不錯,又禮貌又識大體,誰想關鍵時刻會是這樣的人。

帶頭漢子被逐月氣笑了,用手指著逐月的鼻尖道︰「他媽的臭娘們,你真有膽子是吧,行,兄弟們,把這幾個人給我送警察局去,老子還不信找不著說法。」

周良這邊的幾個同伴哀嚎,比起身體上的疼痛,警察局三個字更讓他們惶恐,他們能進織布廠工作不容易,有的是全家節衣縮食才爭取到的機會,要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在警察局留了案底,他們會被開除的,前途無望不說,還怎麼回去面對都靠著他們的家人。

「別別別,不能留案底啊。」洪建中沖到兩人中間,看著逐月苦苦提醒道。

「走開,你讓他們去警局。」逐月扒開洪建中,看著對面帶頭人冷笑道︰「你少拿警局來嚇唬我,你是腦袋受了傷,可我們這邊的人可沒少遭你們的毒手,誰先動的手大家心知肚明,到時候查起來,看你是受害者還是我們是受害者。」

眾人都愣住了,周良這邊幾個男人表情有些恍惚,的確,他們才是受害者,只不過幾人苦笑,這些他們也有想過,但哪有逐月想的那麼簡單,這件事去警局爭論誰有理沒有意義,因為即便是對方先動的手,可他們也還手了,就算最後警局調節了,這件事情也會被定為斗毆。

一旦被定為斗毆,是要被廠里通報的,到時候結果嚴重了,也有可能會被開除,對比去警局,他們更願意認栽,選擇花錢消災。

逐月無視幾人的視線,只是冷笑著看著對方帶頭人,她並沒有打算真的去警局,周良這群人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她說這些話只不過是在告訴對方的人,自己不怕,大不了大家鬧得魚死網破。

周良他們是廠里的工人,但這群漢子身上也穿著工服,明顯也是某個廠的人,周良怕鬧出斗毆的案底,逐月就不信對方不怕,她就是故意這樣說,把雙方所處的局勢拉平,只有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對方才有所顧慮。

對方的幾個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是不安了起來,都偷偷模模看自己老大的臉色,等指揮。

帶頭漢子被梗了一下,見到逐月真的好像不在乎的模樣,一時間變得有點尷尬,他心里暗罵,臭娘們,拽什麼拽,他憑什麼要被一個臭娘們壓住了氣勢。

帶頭漢子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看著逐月惡狠狠的說道︰「行,你有種,那就不去警局,既然你不願意賠錢,那老子就從你們身上找回來,兄弟們,抄家伙,給我把這群人的腿全敲斷,老子讓他們長長記性!」

「噢!!!」六七個漢子叫出聲,拿起凳子腿,惡狠狠的朝逐月這邊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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