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勛的這個問題，很敏感但也很切中要害。
李建斌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停留了很久的時間。
我和魏子勛一直盯著鏡子，可是鏡子上一直沒有出現血字。
就在我們倆已經沒什麼耐心等下去，想放棄的時候。
終于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芬」字！
芬？
難道是石玉芬？
李建斌的妻子！
魏子勛還想繼續發問，但李建斌卻從鏡子里消失不見了。
我們大惑不解，竟然主動消失？
魏子勛不明所以，還盯著鏡子發呆。
一個念頭卻從我的腦袋里閃過，會不會是因為他這一晚上寫了不少的血字，所以沒能量了？
鬼是不是也得充電啥的？
魏子勛問了句︰
「我最後問李建斌啥來著？」
我只得重復他的問題︰
「你問他，覺得是誰有可能害他？他懷疑誰？」
魏子勛撓撓頭︰
「那他會不會沒听懂我的問題，答非所問？」
我納悶︰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李建斌搞錯了？」
魏子勛不相信地搖頭︰
「石玉芬為什麼要害自己的丈夫？」
其實我也不大相信，石玉芬可能害死自己的丈夫。
看著她不像是凶手！
而且李建斌給我的感覺，著實是個不小的糊涂蛋！
該不該信他呢？
夜已經深了，魏子勛和我也沒力氣再去琢磨了，便回房睡覺去了。
但李建斌真的沒有繼續跟回房間糾纏魏子勛，因為他都沒拉我的手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魏子勛就在餐桌上給鄭武打電話，讓他想辦法二十四小時監視石玉芬。
鄭武還沒醒呢！
雖然對為什麼盯著石玉芬，並不大清楚。
不過想到石玉芬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還是樂意之至。
「得咧，魏總，我會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小寡婦的！你放心吧！」
魏子勛怕他不務正業，急忙叮囑︰
「記住要小心，別被她發現了！而且？」
鄭武仔細聆听︰
「魏總，還有什麼吩咐？該不會是魏總想換換口味了吧？看上這個俏寡婦了？」
魏子勛看了我一眼，正色道︰
「別胡說！我是讓你留意，看看她有沒有跟別的什麼男人，來往過密？你懂嗎？」
鄭武忽然領悟︰
「魏總的意思是，看看有沒有奸夫？你懷疑這個小娘們兒？」
魏子勛懶得跟他磨牙︰
「別嗦！快去盯著去！」
鄭武只得爬起來，蓬頭垢面地去執行任務去了。
兩天後，鄭武匯報︰
沒有任何發現！
石玉芬似乎規矩得很，每天準時上下班。
下班後就去接兒子回家，公司加班的話，就會拜托公公婆婆幫忙帶孩子。
周末休息，也只是帶著兒子出去玩。
每天晚上也根本幾乎不出家門！
她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和兒子，並沒有任何男人的身影。
我和魏子勛不淡定了！
既然連奸夫都沒有，那石玉芬還有什麼理由殺害自己的丈夫呢？
魏子勛又讓鄭武去調查，在李建斌失蹤前，他的妻子是否給他買過什麼保險？
結果也沒有！
難道是我們和李建斌，都錯了？
周六，魏子勛帶著我還有鄭武，又坐著鄭武的破車一起來到了李建斌的家里。
決定實地考察一下，近距離看看石玉芬到底有沒有問題？
李建斌的家在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住在頂層六樓。
石玉芬听說公司要家訪，倒是很大方沒有拒絕。
而且我和魏子勛她之前見過，只是鄭武她頭一次見。
魏子勛介紹鄭武，是我們公司的外聘司機。
石玉芬對鄭武的外貌，也實在是不敢恭維，好像刻意保持距離不怎麼搭理他。
家里不大，也就六七十平米，普通的三口之家。
屋里的東西還算新，布置得也很溫馨。
整個家里，都是些暖色調的裝飾。
收拾得倒也整潔干淨，一看石玉芬就是個勤快的主婦。
因為是周末，李建斌的兒子李幼霖也在家。
石玉芬讓兒子跟我們打完招呼之後，就讓他回自己房間玩了。
但年幼的孩子很好奇，躲在自己的房門背後偷听我們的談話。
客套幾句之後，魏子勛就切入正題。
我和鄭武，在旁邊坐著只負責听。
「嫂子，李大哥走了，不，失蹤了之後，你有沒有找……新的男朋友啊？」
石玉芬眼神躲閃，但搖了搖頭。
又朝兒子的房間看了一眼，嘆口氣道︰
「幼霖還小，等他再長大些再說吧。」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石玉芬依舊嘆了口氣︰
「還能有什麼打算？就是把幼霖好好帶大！」
一時氣氛有些沉重，魏子勛看看我似乎在向我求助。
畢竟我是女孩子，可能跟女人溝通起來比較容易吧。
于是我也不客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嫂子，我想問問，就是李大哥失蹤前後，你們家……發生過什麼詭異和不尋常的事情沒有？」
為什麼李建斌的鬼魂，會在魏子勛的面前出現？
那他有沒有在石玉芬的面前出現過呢？
但這種事情，不好唐突地直接問出口。
所以，我就婉轉地提了出來。
鄭武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只有魏子勛知道我真正的用意。
所以，他也盯著石玉芬的一舉一動。
石玉芬听了我的問題，很是詫異︰
「什麼詭異？和不尋常的事情？什麼意思？」
我剛要解釋，魏子勛就搶著說︰
「啊，嫂子，就是您覺得古怪的事情，比如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人，或者是鏡子上憑空出現字什麼的？」
他這可都是在描述自己的經歷！
鄭武听得一頭霧水，石玉芬也莫名其妙。
一個勁兒搖頭︰
「沒有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呀？到底怎麼了？我家建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這時，忽然李幼霖的房門被打開了。
小男孩有些拘謹地走了過來，石玉芬忙說︰
「幼霖，媽媽跟叔叔阿姨們說話呢，你自己去玩兒吧！」
我有些不樂意被人叫做阿姨，但此時糾正也確實不合時宜。
便忍著沒做聲，卻听李幼霖突然冒出一句︰
「媽媽，爸爸不見那天，和爸爸不見了之後，咱們家發生過古怪的事情！」
包括石玉芬，我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
石玉芬夢警告孩子︰
「幼霖，小孩子別亂說話！不禮貌知道嗎？」
我卻極力慫恿他︰
「幼霖是吧？我們呢，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別害怕！到底家里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呀？可不可以告訴姐姐？」
李幼霖顯然對我頗有好感，一般小男孩都喜歡小姐姐。
果然在我的鼓勵下，開口說道︰
「爸爸不見那天早上，他沒有放屁！」
我們仨一听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
石玉芬也趕忙阻止李幼霖︰
「兒子，別胡說！哥哥姐姐還有叔叔，都有正事兒呢！」
李幼霖見大家都不相信他，很是不服氣。
大聲辯白︰
「每天早上，爸爸起床之後都要放個大屁，我在房間里都听得到的。可是，那天早上爸爸沒有放屁！真的，我沒有撒謊！」
小孩子的話，總是引人發笑。
我們仨都忍不住笑了！
唯有石玉芬很是尷尬︰
「不好意思，我兒子還小，不懂事！當時他才六歲，根本什麼都不懂的，就是亂說！」
李幼霖卻非要證明自己︰
「媽媽，我沒有亂說！爸爸不見了之後，咱們家也有怪事發生！」
石玉芬再次警告兒子︰
「幼霖，小孩子不許胡說！」
我則繼續慫恿︰
「幼霖乖，說給姐姐听听！看看到底是什麼怪事？」
誰知李幼霖竟然冒出一句︰
「姐姐，家里鬧鬼了！」
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我和魏子勛更是意外，莫非？
李建斌的鬼魂，真的在自己家里出現過？
而且還被自己的兒子看到了？
但沒想到，李幼霖又說︰
「自從爸爸不見了之後，我夜里在自己房間睡覺，半夜醒了去廁所的時候，總能听到媽媽和隔壁王叔叔的笑聲！」
石玉芬臉色大變，呵斥兒子︰
「幼霖，你怎麼能胡說？媽媽怎麼會半夜笑？你爸爸不見了，媽媽哭還來不及呢！」
鄭武眨巴著小眼楮，瞅瞅他們家的牆壁。
「哎？你們家牆的隔音效果不好嗎？怎麼隔壁的聲音都傳過來了？」
石玉芬趕忙否認︰
「沒有的事兒！這房子的隔音效果還可以，從來沒听到過隔壁的說話聲！準是孩子太小，自己胡說呢！要不就是做夢了可能！」
小孩子的話，畢竟當不得真的！
何況還是那麼小的孩子，李幼霖兩年前也不過六歲而已。
一個上幼兒園的孩子，他的話做不得準的。
小孩子的世界，有時候大人是不會懂的。
我們仨也只是報之一笑罷了。
石玉芬再次道歉︰
「不好意思，孩子沒有管教好，讓你們見笑了。」
此次登門造訪，仍舊一無所獲。
三人不由失望至極！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鄭武忽然意識到，小孩子的話未必沒有用。
我和魏子勛都認為他是胡鬧，但鄭武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萬一李幼霖說的，都是真的呢？
李建斌失蹤的那天，他沒有起床，這意味著什麼？
這可能意味著，李幼斌當天早上不在家里。
或者說，他前一天晚上已經離家，亦或被害了。
或者更可怕一點的假設，李建斌當時可能已經死在了家里。
鄭武的推理，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但我和魏子勛想到了，李建斌曾說過，他生前的最後記憶是睡覺。
莫非？
真的是在睡夢中被人害死？
鄭武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最後甚至直接將車停在路邊。
而他認為小孩子李幼霖的另外一句話，也大有深意。
那就是他半夜，曾听到媽媽和隔壁王叔叔的笑聲。
隔壁王叔叔，就是李建斌家的對門。
他們一層兩戶，六樓只有他們兩家。
李幼霖的房間，離隔壁王叔叔的房間很遠，不可能听到他的笑聲。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听見王叔叔笑聲的時候，王叔叔很有可能是在他自己的家里。
在石玉芬和李建斌的臥室里！
石玉芬不是沒有男人，只是這個男人就在隔壁。
他們可以夜半往來，而不被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