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明爭暗斗

王知縣的這一拍,範銘注意到謝主簿眼神猛然一縮,他心中一嘆,看來這番‘誤會’是跑不掉了。

在一番巡查之後,王知縣也就詢問了謝主簿幾句就回去了,範銘也故作鎮定的做起了自己的活,但注意力卻始終放在謝主簿的身上,想看看謝主簿到底有沒有什麼異常。

懷著忐忑的心等到謝主簿的離開,和他意想的沒錯,公事廳中所有吏員看他的表情都頗為玩味,似笑非笑的神情中仿佛總蘊藏著一些別的意思,從謝主簿臨走前那頗有深意的一眼中,他有種已經被剝離了這個圈子的感覺。

如果不出乎意料之外,或許不到明天,他同王知縣走的近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衙門,其他人對他的態度將完全改變,甚至是隔離,不為別的,就為了是知縣派的身份。

雖然是擔心,但他也不矯情,反倒是輕松了不少,知縣派就知縣派,有什麼了不得的,現在鋪子的生意不錯,有了錢也就有了底氣,範銘也就不再為自己的那個在別人看來‘很傻’決定而後悔了。

不過這倒讓他反而有點明白王知縣的苦心了,自己是經過王知縣引進上來的,這個只要稍稍一調查就可以知道,絕瞞不了人,而這一拍就表明了自己是他的人,就算是卜縣丞想要動自己也要看看他的面子,本來他們這三個縣學學子進衙門的統籌就是卜縣丞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架空王知縣,這麼一來看起來仿佛是王知縣在拉攏自己,卻也可以說是還有利用價值,這樣自己會被推到漩渦的中心,但其實這個最危險的地方卻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吏員的位置是坐定了。

就在範銘忐忑不安的同時,在衙門西院中,卜縣丞同謝主簿正對坐在茶座的兩端,謝主簿抿著茶碗中香濃的茶水,嘖嘖有聲,「這事沒甚驚慌的,不就是一縣學的學子麼,翻不起什麼波浪來。」

「雖說只是個學子,但總也是在眼皮子低下活動,磣得慌。」卜縣丞在外面的表現截然相反,同在人前面表現的粗暴不同,在謝主簿的面前就像一個失去了主見的孩子,若是衙門中的吏員看到絕對會難以置信。

反而是謝主簿表現沉穩大方,得像一個兄長,淡淡一笑,「要將他從衙門里弄出去還不容易,只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必要,時機未到,若是打草驚蛇了反而不好。」

「只是……」卜縣丞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道︰「宋州、亳州兩州的那些商人真的會如同咱們的意願麼,王知縣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懦弱無能之輩啊!」

「就是因為他不是懦弱無能之輩,所以才要治他,若是他只是個無能之輩,彼此也就相安無事,我也可以保他安安穩穩的渡過這三年,偏生他不安分,又是興學,又是劃官田為學田,又是提拔吏員,當我們是吃干飯的麼。」謝主簿冷哼了一聲,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漸漸地透露出一絲狠色。

「我是在擔心前任的事余波未了……」卜縣丞臉上寫滿了擔憂,完全顛覆在外面表現的威嚴、粗暴的形象。

「你看你,都幾歲了,還這麼沒主見。」對這個異父的弟弟謝主簿一直以來都是當孩子一般悉心照顧著,恨鐵不成鋼的望了他一眼,「有我在,怕什麼,幾年前,那範海山如此強勢,還不是照樣讓咱們給弄翻了,誒……」謝主簿腦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那學子也信範,莫不是和這範家有什麼關系吧,想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世上哪兒會有這麼巧的事,就算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件事他自認為做得非常的干淨隱蔽,誰也找不到先前留下的痕跡,就算是當初辦這些事的人也早已經被刺配邊境,或許現在早就成了一堆骸骨也不一定。

卜縣丞被謝主簿一說,半晌沒了言語,只是低頭在默默的品著茶,向來都是這個大哥在拿主意,他只不過在人前擺擺樣子而已,這些年也就習慣了。

一見他沉默了下去,恭順的模樣讓謝主簿一時心中不忍,「算了,這個範銘我讓人盯著他,出不了什麼亂子,亳州、宋州那邊你催緊點,或許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有所動作了。」

再囑咐了一番之後,謝主簿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跨出了房門,又恢復到了那副和藹可親的面容,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性。

範銘回到家中之時,莫惜容同香雪如同往日一般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熱水等著他,見他臉色不對,上前體貼的問道︰「今兒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範銘心中一暖,有這兩個知心知暖的女子在身邊支持著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大方的笑了笑,「沒什麼,衙門里的一些破事,倒是你,這些天忙著鋪子里的活,瘦了不少。」一邊說著,他的手卻是不老實的伸向了她那薄薄的春衫,婦人那*****軟綿依舊豐滿。

「哎呀……小心讓丫頭們看見!」婦人一時被範銘弄的有些驚慌,但心中卻是早已經接受了他的這種不期而來的甜蜜和溫柔,按向男人的手卻是沒什麼力氣,有氣無力的說道︰「小心身子,太多了不好。」

婦人的這句話讓範銘一時想起她平日的溫柔,手中的動作不由的停了下來,心中一片感動,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惜容,我想娶你。」

懷中的婦人身子微微一顫,又慢慢的軟了下來︰「五郎,不是說好了再等一些時日麼,我不急的。」婦人口上說著不急,但心里卻是頗為激動,這麼多天了,雖然心中早已認定了這個男人,但畢竟還是渴望著這一天的來臨,她的眼楮不由有些發酸。

「不,我不想再等了,我要盡快就娶你!」範銘用臉頰緊緊的摩擦著婦人隆起的胸部,感受著這溫柔的滋味,原來不論在何時,男人都還是會有脆弱的時候,「過幾日我便去宋州提親,再去清河把娘接過來,完了就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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