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上,您這是喜脈啊!

黎素懊惱的恨不得把腦袋插地縫里去。整晚都在糾結怎麼就跪了呢?怎麼就跪了呢!多好的機會啊!

導致她直接在第二天坐在梳妝台前都一臉痴呆相緩不過神。

青竹拿著托盤進來,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便笑道︰「姑娘可是昨晚累著了?奴婢幫你梳頭吧。」

一提昨晚,黎素立馬炸毛,氣急敗壞的拿起桌上的梳子,破罐子破摔的道︰「不用你,今天老娘自己梳。」

「你不是不會束發麼?」

黎素翻了個白眼,「那你能給我梳個讓和尚見了就還俗的造型嗎?」

「……恐怕不能。」

「那就歇著吧,我自己來。」

黎素拿起梳子,將三千煩惱絲簡單的在腦後扎了個馬尾,高高的發髻吊在後腦頂部,如墨黑發絲絲縷縷垂在腰間,颯爽又干練。

她既準備撿起前世的體能,就不容自己偷懶。

離進宮還有半個時辰,黎素雙手撐地坐起了俯臥撐,沒幾下便濕透了衣衫。汗水順著下顎砸在地上,濺出不大的水花,漸漸形成一小灘。

青竹滿臉好奇的在旁邊看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晌問︰「姑娘,您這是做什麼?」

「98,」黎素喘著粗氣︰「鍛煉身體。」

「姑娘醒來後做的事還真是透著新鮮。」

黎素湊足一百五才終于停手,直接坐在地上,拿起青竹遞過來的帕子邊擦汗邊問︰「除了外面的藥方和宮里的皇家藥庫,還哪里能抓到藥?」

青竹從櫃子里給她找了件新衣服出來道︰「姑娘病了?想抓藥何須去外面那麼麻煩,咱們府里就有藥庫。」

「哦?」黎素還真沒想到︰「王府里怎麼會有藥庫?」

青竹笑道︰「咱們王爺慈悲心腸,府里別的沒有,救人的藥倒是能堆滿兩間屋子,往年進貢來的珍貴藥材,除了宮里的份例,其他的都賞給了王爺。」

黎素一听就樂了,這感情好,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她馬上起身,利落的換上衣服,一擺頭道︰「走,去看看。」

凌寂不虧是個真菩薩,黎素一進藥庫便覺出這人的慈悲心腸。兩間大屋子,目測有四五百平米,里面滿滿當當擺的全是珍稀藥材。

黎素簡直覺得掉進寶庫一般,眼楮都冒綠光。

她隨手打開一個箱子,里面的各色靈芝讓她直流口水。有些她認識,有些也只在古書上看過,到她前世的時候早已失傳。

她捏起一個雪靈芝道︰「這一株怕是就要值萬金吧?」

青竹捂著嘴一笑︰「王爺常說,藥能治病才是它的價值所在,不能用銀子衡量的。」

黎素撇撇嘴,已經能想到他說這話時的樣子。

在藥庫里鼓搗一陣,門房的小廝便來催促進宮。黎素把藥沫貼進指甲里一些便匆匆入了宮。

怡妃的毒素清了干淨,人也醒了過來,除了憔悴些,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只是還不能起床。

她醒後便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對黎素又親近幾分,打黎素一進門便又是招呼喝茶又是賞賜東西。

黎素前世雖然是個只听任務的殺手,可自己的小金庫也十分可觀,加之眼光獨到,每每投資必讓錢滾錢,所以也算得上是一方富婆。

所以對于怡妃賞的東西本是不屑一顧,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窮的連三孫子都不如,吃住都是凌寂贊助,還是興高采烈的收了起來。

才施了針,皇上便下朝既到。進來就問怡妃如何,黎素如實回報。

見皇上臉上略有汗意便端了杯茶遞過去,指甲不經意浸了一些在茶湯里。

皇上見她難得乖巧,笑道︰「你經過這幾次的事到是懂事了許多。」說著,便端起茶喝了一口。

黎素從善如流的笑道︰「差點把小命都玩沒了,我若再不收斂下次怕是就曝尸荒野了。」

這話頗有怨氣,皇上卻好似正中下懷,「你知道就好。」

他把茶杯放在桌上,卻突然眉頭一皺,手也握上了拳。

黎素看出不對,馬上問︰「皇上怎麼了?身體不適?」

皇上捂著胸口,「朕胸口很悶……快,快拿痰盂來。」

太監不敢耽擱,趕緊拿來金痰盂放在皇上腳下。皇上對著痰盂嘔了半天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小太監嚇的臉都白了,一面給皇上倒茶漱口一面對黎素道︰「黎姑娘不是醫術高超麼,現下陛體不適,還不快來診治。」

黎素也一臉緊張,卻不往前挪一步,在原地躊躇道︰「我雖懂些醫術,可也不是華佗在世,皇上千金貴體,我怎敢冒然診治,還是讓太醫院的劉院首來看看吧,皇上身子向來都是他搭理,什麼體質他最清楚。」

小太監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叫人去殿外傳劉院首。

因著太醫們要監督黎素診病,早在殿門口候著,听到傳旨便提著藥箱匆匆進來。

他不敢怠慢,跪在地上給皇上號脈。可剛號了一會,便一臉驚詫的瞪大眼楮,好似懷疑自己是不是診錯了,又號了一會。

劉院首的遲遲不決怎麼能瞞過皇上的眼楮。

他緊張的問︰「朕身子可是有什麼不好?」

劉院首一臉不可思議,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頃刻就流下汗珠,他慌忙的用袖子擦了擦,又把手搭在皇上的手腕上,「陛下別急,容臣再診診,再診診。」

黎素咬著唇,緊張的臉都白了,蹲在皇上身側屏息等著劉院首的診斷結果,口中急切的道︰「劉院首,皇上到底怎麼樣?您是蒼雲第一國手,這天下還有您診不出的病麼?您可別嚇我。」

她急的氣息不穩,連說話都有些哽咽。

劉院首此時卻沒心思想黎素怎麼突然一反常態給他戴起了高帽子,只面色凝重的診脈。

皇上終于耐心耗盡,一拍桌子怒喝道︰「朕到底怎麼了,快說!」

劉院首被皇上吼的渾身一顫,狠狠的磕下頭去,趴在地上不敢抬起來,哆哆嗦嗦的道︰「陛下好像……可能……」

皇上眼楮一眯,「好像?可能?」

劉院首一咬牙,緊緊的閉著眼楮道︰「皇上,您這是喜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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