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又沒說話。
「權術的核心在于制衡。」王仁禮循循善誘︰「現在你有一個機會,用我們制衡華夏,否則你這樣繼續做大,早晚會被華夏看作威脅。」
龐勁東沉聲道︰「我是華夏人。」
「那又怎麼樣?」王仁禮很不屑︰「我不是說了嗎,我還是暹羅人呢!」
龐勁東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王仁禮冷冷一笑︰「你這就打發我走?」
「你不走還想怎麼樣?」龐勁東反問︰「我剛才好像跟你說過,我頭頂的無人機是有武裝的,我現在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把你打成篩子!」
王仁禮不太自然的笑了笑︰「我們之間沒必要這樣,我可是真心把你看做朋友的。」
「既然是朋友,你告訴我一件事,北約為什麼一口咬定,血獅雇佣兵俘獲亞丁之魂高級成員?」
「推測唄。」
「只是推測?」龐勁東說著話,抬頭看了一眼無人機。
「我只是底下跑腿辦事的,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詳細情況,你問我也是問錯人了。」王仁禮如實道︰「我就知道這麼多,多一點我都說不出來。」
「那你走吧。」
「我……」
龐勁東知道王仁禮擔心什麼︰「我不會讓無人機跟著你的,這會兒我沒這個心情。」
王仁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龐勁東如約沒讓無人機跟蹤。
這主要是因為,既然王仁禮已經知道無人機的存在,必然也就有辦法甩開。
龐勁東吃過飯之後,去了蒼浩家里。
這會兒蒼浩正在家吃飯︰「師父你怎麼來了?」
「我剛才看到王仁禮了。」龐勁東意味深長的道︰「很顯然,他們覺得我們拒絕合作,是因為先前搞得太高調,所以王仁禮私下跟我接觸,試圖達成合作。」
蒼浩用餐巾擦了擦嘴︰「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合作,正相反的是,我們要盡快把技術輸送回華夏。」
「他們為了拿到技術,挑撥離間這類手段,都已經用上了。」龐勁東說到這里,眉頭一皺︰「我看到王仁禮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一直以來保密工作做的不錯,那麼北約那邊是怎麼知道,我們有亞丁之魂高級成員的?」
蒼浩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不管我們怎麼否認,王仁禮堅決認定我們就是有這麼一個亞丁之魂,非常確定無疑的樣子。」
「他為什麼會這樣?」龐勁東贊賞的看著蒼浩,說道︰「作為我的徒弟,你應該能夠猜到!」
蒼浩確實猜到了︰「我們內部有間諜。」
「一直以來,我們專注對付外部的敵人,卻忘記了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龐勁東鄭重的點頭︰「我們內部也有敵人。」
「你認為應該怎麼辦?」
「我想听你的意見。」
「專門成立一支特殊機動部隊,負責在克拉集團和血獅雇佣兵內部反諜……」蒼浩第一時間就有了方案︰「首先從亞丁之魂泄密這件事開始查。」
「怎麼查?」
「從我們抓獲裂顱者開始,真正接觸到的人就非常少,所以泄密給王仁禮那邊,也就是從這些人當中。」頓了一下,蒼浩繼續分析道︰「那麼嫌疑對象也就在這些人當中,其實我們可以利用矩陣系統的大數據技術,把這個間諜找出來。」
龐勁東會意的點了點頭︰「讓矩陣系統黑進這些人的通訊設備,對所有通訊記錄進行排查,肯定能夠發現疑點所在,比如有人長時間跟歐洲方面聯系,又或者經常使用加密通訊方式。」
蒼浩點頭︰「如果不是有很多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使用加密通訊,尤其是普通士兵。」
「那就怎麼做。」龐勁東點頭贊同︰「這件事必須加快進行,我們現在面對的間諜,可能還不止這一個,既然王仁禮能夠滲透到裂顱者周圍,怎麼知道其他勢力不會這麼做。」
「這也不是壞事,給我們提醒了。」
「話說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對付王仁禮?」
「再等一等。」龐勁東意味深長的一笑︰「王仁禮不會輕易放棄的,我推測用不了多久,拔輪德那邊就會勾結上王仁禮。」
「到時候可以一網打盡。」
「也不能說一網打盡吧。」龐勁東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你要知道,運河城問題的癥結在王室,只要王室制度不變,干掉這一個拔輪德,還會出現下一個。」
蒼浩認同這一點︰「關鍵還是制度。」
蒼浩是自己吃飯的。
底波拉沒回來,在先知會加班。
至于法蒂瑪,在房間玩游戲,這會兒才剛出來吃飯︰「師父你來了。」
「嗯。」龐勁東點頭︰「嘴真甜。」
法蒂瑪不知道剛才師徒兩個人聊的是什麼,提起另外一件事︰「FB股權收購戰你們怎麼看?」
「這家企業太龐大了。」蒼浩回答︰「這麼巨大的市值,需要動用這麼多的資金,短時間內不可能見分曉,還要持續爭斗一段時間。」
法蒂瑪提出︰「但你們的資金能夠支持多久?」
蒼浩听到這話,面容有些苦澀,看了一眼龐勁東。
「能支持多久就支持多久吧。」龐勁東也沒更好的辦法︰「暹羅王室有的是錢,我們恐怕很難超過,至少比起馬歇爾,我們別太弱就行。」
蒼浩點頭︰「至少我們這邊還有你和先知會呢。」
「你覺得先知會算是自己人?」法蒂瑪翻了翻白眼︰「我可不這麼想!」
蒼浩有點尷尬︰「先知會跟你不算自己人,不過對我來說嘛,關系還算是不錯。」
「不如這樣吧,阿布扎比王室給你們融資,幫助收購FB。」法蒂瑪很殷勤的提出︰「這樣可以證明我們的關系,比你們跟先知會要好很多吧。」
「融資?」蒼浩狐疑道︰「這樣行嗎?」
法蒂瑪回答︰「沒什麼不行的,這還是我哥哥跟我說的,先前我真沒想到,反正阿布扎比王室有的是資產,比暹羅王室更有錢,只要我們團結一起,一定可以戰勝暹羅王室。」
蒼浩苦笑兩聲︰「只怕你真正想要戰勝的是先知會吧。」
法蒂瑪有點尷尬︰「你這麼說也行。」
「你們跟猶太人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發表評價。」蒼浩搖了搖頭︰「直接說你哥哥提供融資的條件。」
法蒂瑪很猶豫,說話也吞吞吐吐︰「是這樣的,我哥哥說……這筆融資就不用還了,可以折合成克拉運河的股份。」
蒼浩面色一沉︰「也就是說你哥哥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克拉運河的股份。」
「是的。」法蒂瑪不太好意思的道︰「反正我哥哥是這麼跟我說的,現在克拉集團已經很多股東,為什麼不能多一個阿布扎比王室。」
蒼浩聳聳肩膀︰「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哥哥真正要做的,不是幫我們收購FB。」
「畢竟我是你的妻子。」法蒂瑪很認真的道︰「難道讓阿布扎比王室入股,不能夠進一步拉近我們的關系?」
蒼浩嘿嘿一笑︰「要是這麼說的話,提出這個要求,倒是預料之中。」
法蒂瑪楞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蒼浩一字一頓的道︰ 「你哥哥之所以把你嫁給我,就是為了建立雙邊關系,而這種雙邊關系必須是有好處的,克拉運河就是你哥哥想要的好處。」
法蒂瑪不知道該說什麼︰「對……對不起……」
「不需要道歉。」蒼浩滿不在意的道︰「這事兒不是你能決定的,你連自己的婚姻都決定不了。」
龐勁東打了一個哈哈︰「你們夫妻的事兒,關起門來說,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告辭。」
蒼浩急忙起身︰「我送你。」
師徒兩個一前一後走到門外。
其實龐勁東是要找個機會,跟蒼浩單獨談一下,避開法蒂瑪,所以走到門外之後就站住了︰「這個拉希德真是生意人啊。」
「這小子是準備落井下石?」
「其實也不算。」龐勁東搖頭︰「他沒有設計坑害我們,而是直接拿出這個提議,對我們來說倒也不算壞事。」
「可他想要入股克拉集團。」
「他有這個想法是正常的,畢竟克拉運河太賺錢了。」龐勁東緩緩說道︰「而且,克拉集團本來就已經有很多股東,你和我作為個人有股份,血獅雇佣兵有股份,此外還有紅魔集團和暹羅王室,華夏國家股份也不少。」
「你的意思是說,讓阿布扎比王室入股?」
「反正現在股權已經很復雜了,更加復雜一點也沒壞處,讓各方之間有個牽制作用。」龐勁東意味深長的道︰「重要的是你我必須擁有控股權。」
蒼浩思忖許久,最終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既然師父同意,那就這麼做吧,拿出一部股權給阿布扎比王室,換取資金持續收購FB。」
「我們這麼做,增加一個股東,其實還真有方便條件。」龐勁東抽完一根煙,然後又點了一根︰「很顯然拉希德充分研究過克拉集團。」
蒼浩沒太明白︰「這話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