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蒼浩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把張胖子的老婆給睡了,按說這仇夠大了,不過張胖子跟你砍來砍去,卻始終沒能把你真的怎麼樣……」
「我靠!」羅霸道很不服氣的道︰「上次在拘留所他差點把我弄死,幸虧你見義勇為!」
「可是你畢竟沒死,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張胖子的舅舅是什麼來頭,我是非常驚訝的……」蒼浩說到這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以孫勇的實力和地位,張胖子想整死你這麼個小人物實在太容易了,最直接的,他隨便給你栽一個什麼罪名,弄進去把你關上幾十年還是做得到的。但張胖子這伙人沒有這麼做,這說明他們做事有一定分寸,至少恪守著傳統的江湖道義!」
羅霸道訥訥的說了一句︰「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我非常贊同一句話江湖恩怨江湖了結,張胖子只是跟你砍來砍去,卻沒動用孫勇的力量收拾你,我覺得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蒼浩竟然說自己死對頭的好話,這讓羅霸道感覺很不痛快︰「可這跟眼下鄒峰的事情有啥關系?」
「鄒峰做這一qi 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被張胖子的手下給打了,但他沒有對張胖子本人出手,而是先著手去掉張胖子的保護傘。這首先說明了鄒峰這個人很有政zh 頭腦……」吐了一口煙,蒼浩又道︰「其次、孫勇本人畢竟沒得罪鄒峰,鄒峰下手何必這麼重呢,說明此人心夠狠;再次、鄒峰和孫勇都是官員,他們之間就算有了恩怨,既然不是政zh 層面的沖突,同樣可以用江湖的方法了解。不過鄒峰沒有,而是給孫勇扣了一個黑道保護傘的帽子,雖然這頂帽子倒也是實至名歸,但鄒峰動用政zh 力量整人,這讓我有些不太舒服!」
「你說的這些……我只听懂了一半!」雖然沒完全懂,羅霸道倒覺得蒼浩挺有智慧︰「你到底想說明什麼?」
「孫勇時代的廣廈,雖然有些亂,卻亂得很規矩。」冷冷一笑,蒼浩又分析道︰「孫勇的勢力這麼大,一旦鄒峰扳倒了孫勇,加上他本來的地位,這個城市很難再有人撼動他。從這個人的政zh 頭腦來看,那個時候的廣廈一定會很太平,但太平得讓你心驚膽戰!」
「我可不這麼看,我覺得鄒峰不錯。」羅霸道搖了搖頭,又問︰「你覺得鄒峰能扳倒孫勇?」
「一定會,我相信鄒峰的頭腦,雖然我跟這個人接觸不多。」點了點頭,蒼浩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有可能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這事眼下跟咱們沒啥關系。」讓蒼浩這麼一說,羅霸道的心思變得有些凝重︰「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s 你,既然我都沒事了,拆遷是不是可以快點進行了?」
「這個當然。」蒼浩點點頭,也覺得上層之間的權力斗爭跟自己沒關系,只是卻沒想到,這個關系很快就發生了。
掛斷羅霸道的電話,蒼浩剛收起手機,周大宇進了更衣室。
「浩哥……」周大宇一臉訕笑︰「你剛才打電話呢?」
蒼浩點點頭︰「嗯。」
「誰啊?」
「跟你說個八卦……」蒼浩呵呵笑了笑︰「前幾天有個傻B實在混不下去了,把自己整容整成雷鋒那樣,找媒體炒作自己,看樣子今後是打算巡回演出,以此謀生了。不過他那副娘炮德行實在跟雷鋒相去甚遠,倒是更像雷劈,天雷滾滾啊,要是有一天他能被電線桿子砸死那就完美了……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他願意把自己整容成什麼樣,關我屁事啊?!」
「對啊。」蒼浩點點頭︰「我跟誰打電話,關你屁事?」
「我……」周大宇先是一愣,隨後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隨口問問……那個……浩哥啊,我想問你點事。」
「說!」
「這一次咱們負責拆遷,肯定能從霸道幫那里拿到不少回扣……」
「不是咱們負責,而是我負責,你給我打下手。」蒼浩剛看到周大宇走進來,就猜到這個財迷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想知道……這筆錢怎麼分配?」
蒼浩關好更衣室的門,再一次確認沒有其他人,這才把預定的分配方案說了一遍。
周大宇听後非常失望︰「什麼?只是把剩下的份額,讓我跟那幫人平均分配?」
「你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周大宇急急地道︰「我做了多少工作,他們又做了多少,憑什麼我跟他們拿的一樣?」
「我跟你講,很多事情不是這麼說的,就比如陳廣龍,既然他是第二副總裁,理應就有一份。」瞥了一眼周大宇,蒼浩有點鄙夷的道︰「如果你有一天也坐到那個位子上,什麼都不用做,自然會有人送錢給你!」
「可這工作畢竟是你負責,你就不能照顧我一下嗎?」
「我對你已經是最大限度的照顧了。」蒼浩搖了搖頭︰「我不怕老實告s 你,這麼大的利益分配,跟咱們從魏君子那拿回扣可不是一回事,大家絕對不會讓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只能尋求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如果不是我極力堅持,按照姚總的意思是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啊?」周大宇更失望了︰「怎麼會這樣?」
「怎麼就不會這樣?」
「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一起來公司的,現在好不容易撈個肥差,你拿大頭我拿小頭……」周大宇實在是不滿意,不過不敢太明顯的表露出來︰「不太公平吧。」
自從得知自己跟著蒼浩去了拆遷指揮部,周大宇就以為這是一個發大財的機會,或許比中了彩票都更牛叉。
周大宇以為自己能賺到的錢,從幾萬到幾十萬再到幾百萬,眼下已經開始憧憬賺到幾千萬了。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賺錢實在太容易了,可能只是隨隨便便說上幾句話,就有天文數字的進賬。
周大宇每天辛苦工作,賺著可憐巴巴的一點錢,希望有天也能變成這種人上人。
現在機會來了,周大宇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公平的,皇帝輪流做,終于到我家。
但讓蒼浩這麼一說,周大宇又發覺現實終歸殘酷,小人物的逆襲談何容易。
「沒錯,說起來你還比我早一段時間呢,可我已經做到總經理了,你依然只是普通員工。這個世界的確不公平,根源並不在我們身上,但個人能力上的差距無疑加大了這種不公平。在你試圖改變自己的生活之前,最好自問是否有這樣的能力,很多時候你被別人落下太多僅僅是因為你跑得太慢。更多的我不說了,你應該能明白。」蒼浩望著周大宇,淡淡的勸道︰「想開點,這筆錢對你來說已經不少了,相當于辛苦上班十年……」
「可是……」周大宇痛苦的搖搖頭︰「我倒不敢奢望拿到你那麼多錢,至少要比你少一些……眼下少得太多了!」
「我告s 你哈!」蒼浩笑著拍了拍周大宇的肩膀︰「人活在世,最可怕的心態其實不是貪婪,有了貪婪才能夠有進步,最可怕的是具有跟自己實力不相稱的貪婪!」
周大宇愣住了︰「我……」
蒼浩吐了一個煙圈︰「好自為之吧!」
一時間,氣憤有點尷尬,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周大宇覺得不能讓蒼浩對自己不滿,于是打破了沉默,提起另一外一個話題︰「對了,公司里有個八卦,你要不要听听?」
「說說看!」
「大家都說,你送了夏秘書昂貴的禮物,你打算泡夏秘書……」
「什麼?」
「消息好像是從公關部傳出來的……」周大宇撓撓頭︰「浩哥,是不是井經理生你氣了,故意在外面這麼說?」
「她願意生我氣,我有什麼辦法?」蒼浩回想起那天夏明琪跟井悅然之間的暗戰,長嘆了一口氣,仿佛已經看到蒼井戀走到了盡頭。雖然說,蒼井戀事實上沒有真正存z i過,但蒼浩依然很喜歡井悅然的電臀,這要是走一次旱路可比丁曉紅要更爽。
「我不太明白,你怎麼把那個頭飾送給夏明琪了呢……」周大宇搖搖頭,非常困惑的道︰「那可是十幾萬的東西啊,浩哥你出手太大方了!」
「其實我是想討好一下夏明琪,畢竟她在領導身邊工作,有什麼消息能及時告s 我們一聲……」提起那個鐵龍生頭飾,蒼浩非常的失落︰「本來我也沒以為這麼貴,大概也就幾萬塊錢的樣子,現在已經送出去了,要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浩哥我栽了!」
周大宇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蒼浩失落,周大宇也失落,同一時間,還有一個人比他們兩個更失落。
是張胖子。
張胖子果然夠胖,身上脂肪厚,導zh 肝髒也跟著有點厚,換句話說,他有脂肪肝。
為了治好脂肪肝,他本來已經決定減肥了,卻沒想到這一次偏偏被脂肪給救了。
說起來,羅霸道下手非常狠,但還是沒傷到張胖子的重要器髒。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張胖子已經恢f 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做重體l 勞動,滿身纏著繃帶意外,又可以去臨海路吃海鮮了。
「!」張胖子在病房里走來走去,時常抓起一樣東西憤怒的摔在地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怒火︰「麻痹,我沒能砍了羅霸道,反而被羅霸道給砍了……真是太特麼丟人了!」
一個手下急忙道︰「老大,剛開始你就不該讓著他,直接讓咱舅舅給他摟進號子就得了!」
「什麼咱舅舅?明明就是我舅舅?」張胖子一瞪眼,旋即有些泄氣︰「舅舅這事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
手下急忙恭維道︰「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啥問題的!」
「這話我愛听。」張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麻痹,我多少念著點江湖道義,才沒對羅霸道下狠手,看來我不能這麼心慈手軟了……」
另一個手下氣呼呼的道︰「他當初把嫂子給睡了,怎麼就沒講江湖道義?」
整個青頭幫都知道張胖子跟羅霸道有仇,經常也給張胖子出謀劃策怎麼才能把羅霸道給砍了,但沒有人敢在張胖子面前提起兩個人結怨的根源。
被戴綠帽子是男人的大忌,青頭幫對此心照不宣,偏偏這個手下卻不知好歹的說了出來。
張胖子一刻遲疑都沒有,直接拿起一個煙灰缸,拍在了這個手下的腦袋上。
這一下非常用力,煙灰缸四分五裂化作無數碎片,每一片上面都沾著手下的鮮血。
手下一翻白眼昏倒在地,鮮血在地板上流淌,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拖出去。」張胖子擦了擦手,冷冷的道︰「這麼沒腦子的東西,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是!」馬上有人把這個手下拖出去了,張胖子又吩咐道︰「集結人馬,踏平霸道幫,砍了羅霸道!」
「老大冷靜。」有一個手下很有頭腦,算是張胖子的軍師,說話比較大膽一些︰「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張胖子的眼楮越瞪越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至少等到孫局長的事情塵埃落定!」
「!」提起自己舅舅的案子,張胖子火氣更大,渾身傷口都跟著做疼︰「媽的,該殺的鄒峰,等我砍了羅霸道,再去砍他!」
「老大,根據我的情報,孫局長現在沒什麼事。他就是被關在酒店一個豪華套房里,倒也可以出門,不過必須有紀檢的人跟隨。平常也就是跟紀檢的人談談話,被問到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冷冷一笑,親信非常不屑的道︰「鄒峰太年輕,還是缺乏經驗,孫局長這麼根深蒂固的人物,豈是他初來乍到就能打倒的?」
張胖子急忙問︰「照你這麼說,我舅舅沒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