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靈越然的匕首

作者︰熒桃燊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代離玥此刻就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咪,充滿防備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靈越然,深怕錯過靈越然一瞬即逝的表情。

靈越然愣了愣,有些疑惑代離玥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她不會以為自己在調查她吧?一想到如此,靈越然不知為何朝著代離玥笑出了聲,「公主的反應之大,倒是將本殿嚇了一跳。」

靈越然的語氣有些歡愉,甚至帶這些調戲。

代離玥猛地漲紅了臉,慌亂的眼神四處轉了轉,「本,本公主只是…」

代離玥將話卡在喉間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不自然的低下頭,對自己的行為有些欲哭無淚。真是傻的可以,試探試探就行,干嘛要直接問出來?

「不必擔心,本殿絕不會在公主不應允的情況下對公主做任何越距之事。」看著代離玥的反應,靈越然的心里當即像是被什麼抓了一下,癢癢的,酥酥的。

可代離玥卻懵了,他這是什麼意思?越距之事?什麼時候?

見代離玥不答,想必還在想方才之事,無奈,靈越然再次開口,「方才本殿與其他三國使臣一同前往皇上的御書房商議要事,結束的時候便看見九皇子與十一皇子慌慌張張的闖進了御書房內。但,公主不必擔心,方才本殿走時,瞧見皇上並未動怒。」

代離玥听著靈越然的解釋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原來如此。

也是,此時的靈越然怎麼可能那般放肆,一個雛,連毛都沒長成,方才倒是自己亂了陣腳,看靈越然的模樣,想必並未起疑。

如此甚好。

慢慢的,代離玥定下了心神,但恍若間她仿佛想起來適才靈越然說得,「慌慌張張的闖進御書房」。

慌慌張張?那早前那個丫頭為何說他們開開心心的?

「你當真是看見,我那十一皇兄與九皇兄是慌慌張張的闖了進去?」代離玥皺起眉頭,就算代離惜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傻子,可一個大病尚未好轉的代離風怎麼可能有力氣「開開心心」的出門?

靈越然瞧見代離玥放松下來,原本松了口氣,可突然代離玥再次神色緊張的問出了聲。靈越然不懂代離玥怎麼在短短時刻變化竟如此之大,眼見著代離玥的眼楮越瞪越大,靈越然只好說道,「是,是如此沒錯。」

真是如此?代離玥再次確認了遍靈越然眼中的認真,隨即心就像被錘子砸開似的漸漸裂開,如此說來,那個丫頭必定是有些問題!

此事不宜聲張,代離玥只能先穩住靈越然,之後再去查驗,否則貿然將人趕出去,勢必會打草驚蛇。

「公主可否告知本殿,是出了什麼事情?」靈越然看著代離玥的眼神逐漸迷離又帶著些不可思議,隨後又變得憤怒不堪,轉而又恢復了鎮定。靈越然斷定代離玥必定是出了事情,不然怎麼可能那般神情。

「太子殿下無需多慮,不是什麼大事。」代離玥被靈越然的話拉回現實,朝著他福了福身,這般模樣倒是拘謹了不少。

「適才公主的模樣本殿著實不放心,若是公主有什麼事情大可來找本殿,本殿定當義不容辭。」靈越然皺著眉頭,看著代離玥拘謹的樣子,心中莫名的不爽。

「多謝太子殿下,不過本公主的事確為小事,不勞太子殿下惦記。」代離玥面上客客氣氣的,心里卻恨不得趕緊將這個瘟神弄走,「想必太子殿下今日前來琉璃殿定是有事,倒是離玥方才失禮了。」

今日之事發生之快。代離玥還沒來得及消化,眼下靈越然一直停留殿中不肯離去,定是無法方便做事,只能趕緊想些法子送走他。

只是今日這般與靈越然和平相處,倒是讓代離玥心里產生了不舍的感覺。代離玥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將此事撇在一邊。

「公主不必如此多禮,本殿前來確實有事與公主相談。」靈越然倒了一杯茶,示意代離玥坐下听他慢慢說。

代離玥此時到也不矯情,直接坐在他的身邊,端起茶一飲而盡。靈越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只一瞬便消失殆盡。

「你說吧,什麼事。」代離玥坐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方才的禮儀完全不見,大大咧咧的模樣倒像是一個男人。小若在代離玥身旁扯了扯衣角,代離玥這才注意自己又一次失儀。

正想站起身向靈越然賠不是,結果卻被一把拉住了動作。只見靈越然眼中含著笑,沒有絲毫不滿,甚至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

「這般公主,本殿倒是頭一次見。公主不必多禮,在本殿面前只管做自己就好。」靈越然完全沒有責備代離玥的意思,甚至對她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如今這個朝代,靈越然敢說沒有任何一位女子如公主這般性情豪放,收放自如。聰明時當真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犯傻時絲毫沒有一點讓人感到不適,或者說,完全能駕馭。

她能夠在流言蜚語的人群穿梭自如,甚至淡定的改變風向,也能夠在眾人面前大膽的展示箭術的精湛。不驕不躁,不卑不亢。

生在帝王家,雖沒有一副好皮囊,卻瞞著所有人從廢物變成天才。尚是自己發現得早,眼見著可不能被旁人奪了去。

看來自己要抓緊一點,更努力一點。

代離玥抹了抹鼻子,她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杯茶的功夫,代離玥就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見笑了。」

「後日,本殿與其他三國的使臣便會一一回國,到那時本殿與公主可謂是常年不相見。」靈越然端起一杯茶,似是無意的說著,余光卻盯盯的注意著代離玥的表情變化。

然讓靈越然略感失望的是,代離玥一點變化也沒有。

難道說她對自己一絲感覺都沒有?

靈越然為人不覺的掩下失落的眸子,心里卻犯起了嘀咕。

自己三番五次有意無意出現在她的面前,當真就沒有一絲讓她注意到自己?這丫頭怎麼就不開竅呢?不過也是,剛過十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懂這些情情愛愛?

看來自己得想個法子多多接觸代離玥,讓她愛上自己!

靈越然在這邊打著小算盤,那邊的代離玥卻因為靈越然的話高興了半天。

終于要將這群瘟神送走了,可算是不會耽誤自己做事。

「想著公主一人實在無聊,本殿決定送給公主一份禮物。」靈越然看著代離玥的小臉,笑著說道。

代離玥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靈越然,這靈越然搞什麼把戲?

也不等代離玥開口,靈越然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此物乃玄鐵所造,堅硬無比,尚可切斷鋼筋,殺人于無形。」

代離玥驚訝的看著靈越然,「此物如此貴重,太子殿下為何想要贈與本公主?」

「一把匕首稱不上貴重,只道是公主決心習武,那麼就該有一把稱手的防身工具。」靈越然說著,又為匕首套上了劍鞘,「如此一來,便不會傷了公主。公主也可放心使用。」

代離玥看著遞在眼前的匕首,當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靈國與代國一向交好,此物手柄上有一處印記,乃是本殿產業下的印記,這把匕首可作為本殿的信物,若是公主有需要,隨時可以拿著匕首去本殿的店下。你放心,只要有這處印記的地方皆為本殿的。」靈越然見代離玥沒打算收下,便小心翼翼的將匕首推至代離玥的手中,也不觸踫,匕首卻僅僅挨著代離玥雙手一寸處。

「此物,本公主不能收。」代離玥听著靈越然的解釋,心里翻雲覆雨,前世靈越然可從未送過自己什麼匕首,雖然知道靈越然在代國有產業,但靈越然一直都是讓代離玥拿著他的令牌去辦事。

而京城為人所熟知的花滿樓也是他產業之一。

此刻靈越然拿著匕首捧在她的面前,代離玥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

靈越然沒有看出代離玥的不妥,只道是代離玥覺得此物貴重這才沒有收下。

「公主放心,此物僅僅是本殿想要與公主作為朋友的信物,若是公主不收下,那本殿便在此一直等著公主收下為止。」

半開玩笑半認真又帶著些威脅的話語讓代離玥及其不適,她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終是收下了匕首。

靈越然自然是高興的,但代離玥卻並不是,復雜的情緒簡直要將代離玥裹進黑暗里殺掉。兩人飯桌前再無對話,忐忑的吃掉早膳,靈越然便告辭了,只是走之前卻很有深意的朝著她笑了好一會。

代離玥一陣惡寒。

毛都沒長齊的雛嗎?為什麼總覺得靈越然深不可測?當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與靈越然呆了那麼久到如今還是不曾了解。

自己果真是弱小,此人想要捏死自己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此前還想著他如今並未成長,卻不知不覺間代離玥再次見識到他的可怕。

「殿下,那匕首世間僅此一把,您為何…?」出了琉璃殿,靈越然的身邊突然躥出個身材適中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玄衣,腰間別著一把佩劍,臉上無比恭敬,卻在此刻帶著些疑慮。

此人正是文羽。

靈越然一身戾氣,氣場猛地舒展開來,周遭的空氣直降,文羽不禁打了個哆嗦。

「獵物,不就是你追我趕?」靈越然嘴角帶著笑,只是那笑卻並未直達心底,更像是刻意為之。

「是。」文羽低著頭,不做他說。

靈越然的眼中藏著危險的精光,然下一瞬卻不自覺的瞥了眼琉璃殿的方向,這才緩了些許。

文羽見狀倒是一驚,殿下這是?

花月炎此刻正坐在殿前等待著自己的貼身侍衛許清的回話,雖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拿著茶杯,卻絲毫沒有動作,滿眼的焦急與擔憂。

此前沒有試探出代離玥作何想法,便被代帝趕出了琉璃殿,想必昨日自己的出現代帝定會有所察覺,他此刻需要知道昨日皇帝離開琉璃殿之前,發生了什麼。

只是許清已經去了兩個時辰還未回來,花月炎不免有些擔心。

接近代離玥確為不簡單,他雖無心奪位卻也知曉自己的兄長花月奇勢必會將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此前自己作為質子一事也是花月奇提出的,他為了安定花月奇便一口答應了。

只是父皇一向疼愛自己,此事他也是萬萬不同意。

但在自己的堅持下,這道聖旨才勉強寫了出來。花月奇雖為太子但為人生性多疑,一日拿不到皇位他便一日不得安生。之前大皇兄戰死沙場花月奇的表現便已經出人意料,冷漠至極甚至眼中含笑。

不下一次,花月炎不下一次的懷疑殺害大皇兄的真凶就是花月奇,但他沒有證據。于是,他多年來一直暗中追查此事,但每次都特別巧合的中斷了線索。

那模樣就感覺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次自己作為質子被送入代國,花月奇的性子除非人死了,否則他便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此前追查花月炎興許是暴露了,花月奇對他始終是有著敵意,因此花月炎接近代離玥一半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至少保住了性命才能夠繼續追查此事。

還有一半或許是因為愧疚,花月炎放蕩不羈的模樣在代離玥面前也開始變得不自然。

還有父皇,他敢保證花月奇為了皇位什麼都做得出來,但也許是他多心,畢竟父皇可是他的親父,他斷斷不會像自己的父親下手的。

復雜的情緒在內心涌動著,花月炎在心里發誓,若是代離玥當真願意,待自己查明真相之日他必定會將自己的性命交還給代離玥,任她處置!

「主子,許清回來了。」正想著,花月炎便听見自己的另一個侍衛烏童在耳邊輕聲說道。花月炎一抬頭果真看見正往自己這里趕來的許清。

「見過主子。」許清一路跑著過來,有些接不上氣。

「恩,如何了?」花月炎心里跳動的緊,神情有些慌亂。

「屬下一路追查,昨日代帝與公主的談話中,公主直接承認與您的關系,並且…」許清吞了吞口水,差點說不清楚話。

「並且什麼?」花月炎見許清沒有說話,還以為有什麼不能說的,急的他差點發怒。

「並且公主似乎上乘折子,讓代帝賜予您官職。」許清說著,心里不禁仰視起了代離玥,這位公主當真是良善之人。

「什麼?此話當真?」花月炎只覺得眼前一花,這代離玥為何要這樣做?此前只覺得自己處心積慮博得她的庇佑就足夠了,即使作為質子也不會擔心,如今她卻讓皇上為自己謀個一官半職?

難道說,她知曉自己的目的?可若是如此,她為何要幫著他?還是說代離玥覺得抓住了他的把柄日後可好好控制自己?

不行,自己定將一切弄個明白。

見花月炎臉上並無高興,反而一臉憂愁,許清偷偷與烏童對視一眼,皆聳了聳肩表示不解。

就在此時,錦榮帶著一群太監來到了花月炎的殿前。

「奴婢見過花國四皇子。」錦榮行了行禮,並未正視花月炎的臉。

花月炎眉頭一皺,這不是代離玥的侍女嗎?她來此作甚?還是說自己當真猜對了,這是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本皇子記得,你是十三公主殿中的婢女。」花月炎強裝鎮定,再一次恢復原來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是。」錦榮眼皮也不抬一下,整個人就站在那里很是鎮定。

花月炎挑了挑眉,果然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不知姑娘前來,所為何事?」

錦榮福了福身,揮了揮衣袖示意身後的太監上前,「我家公主說,四皇子不必擔心,只需在此安心住下,是不是做官都由著四皇子,只是遮遮掩掩必成不了大事。這些,是我家公主特意挑選的禮物贈與四皇子,還望四皇子收下。我家公主還說,四皇子不要讓我家公主失望才好。」

听著錦榮的話,花月炎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這代離玥果然已經知曉了,只是她派這婢女前來這是做甚?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遮遮掩掩成不了大事,這難道是在告訴他一直躲著花月奇定是會被殺害,眼下只能自己強大了才可保護自己保護父皇查明真相嗎?

這代離玥可真是不簡單,她當真是只有十歲的孩童嗎?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感覺她能夠左右別人心思,還是那般的正確。

真是個寶藏。

花月炎嘴角噙著笑,原本慌亂的心此刻變得鎮定且堅定。

「請姑娘告知公主,本皇子絕不會讓她失望。」

錦榮再次福了福身這才緩緩離去。

「主子?」烏童看著滿地的錦盒,卻不見花月炎有所動作,不知花月炎作何想法,只能開口問道,「這些東西,如何處置?」

「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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