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強風拂過黃嬋子的身後。
楚慎緩步走在他的不遠處,一步一步走的很穩很平靜,猶如縮地成寸般緊跟在後。
正激發著自己潛能逃跑的白面書生,背了個行醫布袋,不斷急行在屋頂之間,身旁風景不斷變化。
他的腳踝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如果停下就可能無法再動彈了。
一個在著急的逃跑,一個不緊不慢的追,兩者都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但距離又在不斷的拉近。
嚓!
一聲脆響出現。
黃嬋子的腳踝,終于是承受不住壓力,生生被跑斷了。
「該死跑不掉了」白面書生絕望的停了下來。
只見他停在屋頂上,看到的卻是一雙距離很近,亮的刺眼的屠夫般的雙眼。
楚慎站在屋頂一角,望著剛剛听下來的白面書生,原本平靜的臉上,嘴角徒然一勾。
「不跑了嗎?」他忽然出聲道。
黃嬋子一愣,從來沒有想過對方說的對方會這麼問他,甚至在第一時間都沒來得及理解,對方問著話的含義是什麼。
因為從來都是他在戲耍對手,這次也輪到了自己。
「你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卻看到對方咧開嘴巴。
砰!
眨眼間,一道巨大氣壓繼續擠壓,一股難以抵御的龐大力量,伴隨著劇烈的呼嘯聲,狠狠地落在他的右手臂。
噗!
仿佛是打斷了一截黃瓜,又想是折斷了一截青豆角。這麼隔空的一下,僅僅是拳風擠壓空氣造成的余波,就折斷了他的手臂。
唰唰唰唰!!
黃嬋子用僅能動彈的一只手,掀開衣角一扔,上千根銀針,告訴朝著楚慎所在的位置籠罩而去。
「死吧,怪物!」
還沒等他的銀針踫到,陡然的一股渾厚無比的內力,從楚慎伸出張開的五指中爆發而出。
嗡!!
至強的少陽注經無聲引動,內力粘稠仿佛瀝青一般,在兩人中間形成一股屏障。
白面書生悶哼一聲,整個人被自己的絕學反噬,跌落到下方的小巷中。
但也在跌落的時候,用極快的手法先接上了自己折斷的右手和月兌開的腳踝,銀針刺激了身所有的潛能穴位,並嗑下幾顆副作用極強的透支藥丸。
楚慎快速下落,整個人在半空中急速膨脹變大,轉眼間長到了之前血金剛的兩倍之巨,帶著恐怖的爆發和速度,往前輕輕一拳,生生的印在她的身上。
轟隆!!
白面書生才剛做完這一切,便被一拳打得倒飛出去,和楚慎兩人一起撞進一棟民宅中,院子的牆壁碎裂了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窟窿周圍的牆壁裂縫漫延開來,這麼一面厚實的牆壁就這麼輕輕的一下被撞四分五裂。
白面書生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身體,從原本一個正常人的尺寸,轉眼間充氣般,急速保障到了三米多。
龐大的身體上布滿了漆黑扭曲的肌肉,控制著一定的力道分批次的轟擊在他身上。
跟拓骨功不同,現在的楚慎就像一座觀景的假山,狠狠的撞上一塊鮮割的牛排。
他甚至沒時間做出反應,便感到身上的骨骼已經碎裂。
楚慎一只手穿過書生的胸膛,狠狠的砸進身後的屋子里,受巨力撞擊的房屋不堪重負,幾乎將書生整個人埋在了里面。
白色的蒸汽,他的身上升騰而起,撿起一根粗壯的柱子,帶著灼熱屬性的內力點燃了這根頂梁木柱,投入到那片倒塌的廢墟中。
啊!!!!
砸入的柱子,剛好釘牢了白面書生的雙腿無法動彈,只能慘烈的吼叫這,呼救著。
他那激發的潛能不斷修復著自身,但又被火焰灼燒撲滅。
一道道鮮血的抓痕不斷被留在地面上,但毫無用處,完全掙不斷被釘住的雙腿,只是在青磚第上抓撓出嚇人的痕跡。
周圍的街道上,所有人听著巨大的響聲湊了過來,透過倒塌的院牆看著里面的景象。
圍觀的人群,都以不可意思的眼神看著站立在原地的楚慎。
或者說是看著那院牆般高大的肉山。
此時的楚慎,整個人已經到達了三米,盤根錯節的肌肉堆積在一起,上半身更是夸張的像是覆蓋了漆黑的甲殼籠罩在身體表面。
他的皮膚表面的幾塊地方,已經開始出現骨質化,像是外骨骼生長到了表層,剛好擋住了身體幾處要害。
全身上下布滿了堅不可摧的防御,一條凸出的外脊骨半露在他背後,剛好從盆骨處鏈接到頭部。
「嘖」楚慎有些玩味的看著還在不斷掙扎的書生,「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呢,越過品級般的潛能激發,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耗盡呢」
「殺了我啊,求求你殺了我!」書生哀嚎著,燒焦的傷口阻止了血液大量流失,而潛能繼續透支無法立刻死去。
「殺了你?」楚慎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雙眼通紅。
「怎麼可能,殺了你呢」他提著細巧的木條,緩步走到黃嬋子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還得留著你玩個游戲呢!」
楚慎將手中的木條,用內力御技術,控制著一端擠開書生的傷口。
但因為木條還是不夠細巧,在牽引的過程中,木條在書生那焦黑的表皮下,串起了不少肌肉縴維發出呲呲聲。
「額咳」書生扭動著脖子,試圖掙扎開。
「千萬別死了,希望你的潛能和藥丸,能支撐到你玩完這個游戲。」楚慎加快了內力輸出,雙眼閃過莫名的紅光。
「快點,再快點,馬上就串好了!」他輸入的內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厚重。
!
終于,黃嬋子停下了掙扎。
半截的軀體驟然失去了活力,不再動彈。
他那焦黑的軀體被楚慎用木條穿的千瘡百孔,一灘腥臭的血液,一點點從洞口中滲出。
唰的一下,男子的整具尸體徹底干扁起來,眨眼間,便化為一灘焦黑粉末。
楚慎收回內力,有些遺憾,自己這具分身還期望對方強力點,至少能試出個三成實力,可惜了。
黃嬋子本身才六品大成,雖然無限接近于五品入境,可是這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能讓他堅持這麼久,還是靠著絕學激發身體的所有潛能,來燃燒換來大量的內力,並在副作用極強的藥丸的支撐下,生命力才如此的頑強。
就以剛才的表現,在三四品級的武人手中逃命,都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惜他遇到了楚慎。
現在他的本體在皇宮寶庫中,幫忙看守著里面的重要寶物。
前面留給忒彌斯的毛發,是他未下山前,從掌門老頭那里白嫖來的絕學《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顧名思義,就是在身體外用內力在周圍再做個人形化身。
戰斗力減半與己平分,行動距離有限。
雖听說有大成者可以將自己的思想,記憶,經驗注入其內增加其站立,但還是感覺不是很強的樣子。
試想一下,只會普通的御氣和御技的情況下,如何打得過一個擁有其他絕學的武人呢。
人家其他武人,不是加速就是強化身體,御技或者御氣各有千秋,但你一具分身已經佔據了一門絕學的名額,還如何進行開發。
一具精奇骨骼限制了武人學習其他絕學。
除了像楚慎這般,普普通通的凡人,沒有精奇骨骼的限制,全靠自己點技能,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努力進取。
「可惜,浪費了一次機會。」楚慎身軀迅速縮小恢復,這樣的對手就讓雲心曉用出了一次保命的機會。
不要說專門釋放出全部實力了,為了控制威壓,都沒敢出全力,就連絕學都只用了兩三項。
楚慎真的很期待,如果本體從皇宮回來,完全釋放實力後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原本以為這次激活遇到的對手,能耗盡這具分身的所有內力,可惜的是對方未能如他所願。
「不過,沒關系,真武會應該還會有更強的對手,這次應該只是個試探。」楚慎的這具分身轉身,從未倒塌的屋子內找了件衣物,套在身上。
原本在這場戰斗結束後,他的使命就完成了,釋放掉剩余的內力就會消失,光不光身子也無所謂了。
但楚慎還要回去,把石楠丟失的命數補回來,靠著余下的內力。剛玩的上頭,忘記留下白面書生一口氣了
雲心曉這邊。
他正回憶著,在‘內命天八穴’解開的剎那,奇骨內所儲存的記憶和潛能,都全部涌了出來。
現在的他,已經知道了如何運用曾經習過的絕學了。
內氣蒸騰,在他的肩膀兩處升起兩股白色的氣體,逐漸拼湊出兩只手臂。
內氣聚集成的雙臂不斷凝實,隨手伸出展開,細微的手腕處還出現了個白色的銅環。
並且發動強記能力,能回憶起之前石楠使用的控龍御穴手,隨後一模一樣的使用出來。
「還沒有結束!」
雲心曉的內力在御技般的精細操控下,形成的虛幻雙臂,直接在石楠身體上施展出如出一轍的控龍御穴手。
幾分鐘後,楚慎的分身重新出現在心曉所在的民宅中。
「看來你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了啊,那我也就放心了。」楚慎望著在給石楠搭脈診斷的雲心曉。
「消失之前,先送你倆個禮物,算是我本體近期學會的新絕學,當初要是有這能力,心耀也不用去」
還沒說完,楚慎的這具分身開始變幻透明。
風一吹,如塵埃般飄散落到雲心曉和石楠的身上,還未來得及反應的雲心曉和昏迷的石楠,都感到了一陣暖風襲過,十分舒坦。
楚慎剩余的內力,被自己用絕學《妙手回春》中的能力壽,轉化成活化物融入中,提高自身細胞的分裂次數,從而達到增壽的效果,這本領堪稱神仙手段。
原本石楠因為透支生命而變白的頭發,也再次恢復成了原來的黑色。
「謝謝。」雲心曉站在石楠旁邊,看著不遠處分身消失的地方。
咯吱
院門被推開,是忒彌斯循著內力的蹤跡終于趕來了,迎面看到的便是雲心曉那披頭散發的樣子。
「雲心曉?」
一股壓抑的氣息,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看著他似是曾經見過的一個人,那感覺就是雲心耀。
「還是雲心耀?」
忒彌斯是當初雲心耀剛來長安時的第一個朋友,此刻看著這個場景,帶著濃濃的懷疑和不可置信。
這時候兩人都沒說話。
咕嚕嚕
一陣肚子叫的聲音,打破了嚴肅的氣氛。
「哎呀!肚子好餓,難道是天氣的緣故?」雲心曉原本還是面無表情的臉孔,陡然是換了副神情,一下子變的又那麼不正經了。
「哦,對了。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問我,但自己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哦。」他低下頭自言自語著。
「有意識時,就看到這樣的自己和一旁昏迷的師妹。
不過還好沒什麼事的樣子,也不知道這里之前發生了什麼?」
雲心曉裝出一副失憶的樣子,自說自話的表演的像模像樣。
但就是如此,忒彌斯沒在場親眼看到,不知道現場情況如何,是真是假誰都無法給出一個正確的說法。
反正他心中是不太相信的。
長安司的入侵宣告全部結束。
最後,只剩下天水鎮魔獄的暴亂還在鎮壓中
「啊啊啊,是玄甲」一個手提鐮刀的武人,被十幾桿長槍,精準的命中胸口穿透背部,咳血向身後倒下︰「軍!」
這種現象發生在天水鎮魔獄外圍的各個角落中,不斷有奇武人被成隊的玄甲軍,如收韭菜般不斷切割著。
一茬又一茬,倒下一片又一片。
玄甲軍雖然只是由普通武人組成,在與奇武人單對單里面並不佔優勢,因為精奇骨骼帶來的恢復力,本就強上普通人一籌。
但當他們成部隊的形式集結在一起出擊時,那將會是所有未入品級的奇武人的噩夢。
整齊有序的軍陣,冷酷無情的殺戮機器,不斷清掃著這片戰場上反抗的力量。
並且鎮魔獄的哨塔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四個高大身影,他們身披百夫長才能穿著的漆黑特制鎧甲在旁掠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