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離開海底,剛浮出水面,感受著久違的微風拂面的感覺,踏上岸邊,虞朵第一次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雖沒有浮力了,但整個身體仿佛能自由呼吸了一般輕松。
身體松弛下來,但心里卻沉甸甸的。
因為就在告別鮫人宮時,聞人越卻同她說,想要留下來調查那祖始魔氣的來源,以及凶器的去向。
那樣蘊藏著祖始魔氣的凶器猶如一顆危險恐怖的定制炸彈,就那樣遺落在了這片海域。
若是有一日被誰忽然得到,無意中啟開了,那一定會造成可怕的影響。
虞朵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始終帶著一絲絲僥幸心理,覺得這種可能實在太微弱了,興許那凶器落入厚厚的海底淤泥里,用不見天日了,又或者真有人得了這件凶器,卻也沒有法門啟動。
听到聞人越主動留下時,她深深為自己那種僥幸心理感到愧疚。
于是她主動承諾,只要確定了師父安全,她便會回來,陪聞人越一起調查。
離了海水,她便操控著飛劍開始向海須坊去,心里對這片海域有了牽掛,所以飛劍的速度就格外快。
眨眼便到了海須坊,憑借藺家的玉牌,通過傳送陣回了陽琿城。
虞朵馬不停蹄,尋到了藺瑜蘭,同她說自己要離開回褚陽宗一趟。
藺瑜蘭對她剛來就要走很是不舍,但也很痛快地幫她打通了關節,讓她能一路通過傳送陣到達關定州,再轉去往滄永州的傳送陣。
不得不說,提前打好了關系,坐傳送陣的速度便極快。
不過幾天功夫,虞朵便站在了褚陽宗的門前。
再次踏入沭陽里的地界,看著她一身陌生衣服的模樣,守山弟子便前來詢問。
那名青年男子姿態恭敬,「敢問這位仙子從何而來,拜訪我宗可有名帖?」
虞朵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湊到他眼前,指著自己道,「穆師兄,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虞朵!」
穆泰和听了她這話,驚詫地抬眼看她。
面前的女子模樣清麗,一雙明亮的眼眸笑起來如兩彎明月,嬌女敕白皙的臉蛋上還有一抹淡淡的嫣紅,顯得氣色極好,一排潔白的貝齒如珍珠一般,還有兩個甜美的酒窩。
她湊得這樣近,他看著看著臉便忍不住紅了起來,退後了一步,這下總算有些印象了,「是你啊!」
那個當初的練氣期的小丫頭,自己走回了褚陽宗,只因為沒能及時報到。
他又看了眼虞朵,感受了一下她身上金丹修為的氣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第一次見到虞朵時,他還是凝神期修為,隔了這麼久,他已經升入築基修為了,但面前的這個丫頭卻已經是金丹初期了!
他頭一陣發暈,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畢竟他升入築基,還曾得了許多人的夸贊,直說他是個有天賦的,有朝一日定有機會升入內門。
但這天賦,和眼前的虞朵相比,簡直什麼都算不上了。
虞朵見他面上尷尬,也猜到了一二,但此刻她歸心似箭,也沒有旁的功夫做交際,便稍微問候了兩句便匆匆趕往稜安居。
幽靜的山里,樹屋和她當初離開時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
她啟開禁制,進入屋內。
稜安居里一片冷清,大廳里也沒有師父的蹤影,師兄師姐也不在。
她大聲呼喊了幾句,也不見兩人出來,心里這下急了。
她沖出稜安居,向澤兌峰峰頂去。
還沒到達峰頂,卻踫上了一個熟面孔,賀履柏。
兩人擦肩而過,賀履柏尚還為反應過來。
他愣了兩三秒,這才沖過來攔在了虞朵面前。
見到虞朵,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真的是你!你居然沒事!太好了!鳳凰秘境結束,也不見你從秘境出來,大家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若不是魂燈未滅,我當真以為你死了!」
他說著,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虞朵此刻滿腦子想著稜安居空無一人的事,撇開他就要往前走,「別攔著我,我還有急事!」
盧新一系隸屬于澤兌峰下,故而峰主殊邈真人定然知曉發生了什麼!
賀履柏拉住了虞朵,「別去了,我告訴你!盧長老他失蹤了,據說還偷走了門內的戮天塔塔石,現已被宗主發了追捕令。」
虞朵瞪大了眼楮,她拉住賀履柏,「怎麼可能!師父怎麼會偷東西,失蹤?該不會是被人推出來當替罪羊了吧!我要去找殊邈真人,他應該知曉師父的人品,師父他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賀履柏拽住了她,「你不用去了,殊邈真人被宗主禁足,不許他見任何人,你見不到他的。我方才想去尋他,也沒能見到。」
虞朵一愣,「怎麼會這樣,宗主怎麼會將殊邈真人禁足?」
賀履柏神色凝重,「因為殊邈真人和我師父違背他的禁令,要求追查多年前的一個事件,還當眾駁了宗主的面子,宗主用了宗主令。」
宗主令,這是褚陽宗立宗時的規矩,平日里大事都是以七峰峰主以及各長老一起協商決策,但特殊時候,宗主可以宗主令號令眾人,宗主令一發,誰也不能違背。
宗主令作為宗主的最高權柄,一般是不會輕易用出來的。
虞朵怔住,「所以,華翰道君也被禁足了嗎?」
賀履柏點頭,「已經好幾日了,但我來尋殊邈真人,是為了示警!」
虞朵疑惑道,「什麼示警?」
賀履柏神色有些低落道,「我師父自禁足後,中了一種奇毒,不知是誰下的手,我擔心殊邈真人也遭人毒手,故而前來示警,卻不想,連面都見不到。」
听到這里,虞朵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來。
明明周圍一切看似和以前一樣,她不過離開半年不到的功夫,緣何宗門里仿佛變了個樣似的。
她面色焦急,「不行,我要我的師姐還有師兄,我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賀履柏搖了搖頭,「他們因為不服宗主決定,被關在了暗室。」
虞朵僵住,她忽然有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回來,師父失蹤被追捕,師姐師兄被囚,而這些她卻要從外人的嘴里才知道。
她想到了什麼,「你陪我去找個人。」
賀履柏看向她,「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