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越垂頭看著膝上的虞朵,「你想起了什麼嗎?」
虞朵心里一動,「我應該想起什麼?」
聞人越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微微一笑,「終于醒了,怎麼樣?」
虞朵坐起身來,「我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那可真是個美夢啊……只可惜太美了,美得不切實際,我探索了一下美夢的極限,然後就醒了。」
聞人越被她逗笑了,「那美夢是心魔獸的天賦神通,能夠讓人陷入夢境無法醒來,最後變為它的美餐,結果你竟然因為美夢太美了,美到覺得不真實而清醒過來。那心魔獸呢?」
虞朵皺眉感受了一下,「好像被我的破煞真火燒成了一顆珠子。」
聞人越笑道,「那可是個好東西,心魔珠,看來你日後都無需擔心心魔的問題了。」
虞朵疑惑道,「心魔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聞人越愣住了,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大概你這樣的,本就不會有什麼心魔吧。」
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一直如此。
虞朵感覺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布條,深深地落在自己身上,但依舊捉模不透,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像是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一般。
聞人越將蘇若方才出現的事情說出後,虞朵大驚失色,她嘀咕了一句,「難道她也穿了?」
此事在她心里落了個疑問,但此時距離蘇若離開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如今蘇若同她已然對立,若要自保,必須同她爭奪機緣。
二人當即出發,開始追趕。
彼時,鳳凰秘境內,黃沙涌動速度加快了,不少人已經發覺了這黃沙的厲害之處,開始四處向中心地帶方向逃亡。
前幾日看似風平浪靜的秘境變得危機四伏起來,各類隱伏的妖獸開始冒頭,露出凶性,各個不知名角落,殘存的古陣法也吸收了因修士進入注入的靈氣,重新煥發生機,開啟了一個個可怕的殺陣。
這一路,虞朵和聞人越走的很艱難。
不過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便踫上了三四個殺陣。
還好有聞人越在一旁,這才能險險過關。
就在方才,虞朵在一處岔路上,尋到了原文里所說的傳承之地的入口,那是一條不太明顯的山路,她連忙指揮著聞人越往這個方向去。
誰知在山路上走著走著,周圍忽然起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
虞朵一下認出這是在原文中出現過的霧陣,她連忙喝止聞人越,「別走了!我們入陣了!」
聞人越站定身體,發覺身邊霧氣越來越濃,他微微皺眉,「不僅僅是陣法,這霧氣也有問題!」
只是他話音出來之後,並沒有人回應。
聞人越心下一涼,感覺了一下背後的人,沉甸甸的,肢體似乎也是僵直的,觸手冰涼堅硬,壓在他背上,仿佛越來越沉。
這不是虞朵!
而此時的虞朵,一頭冷汗,死死盯著自己面前腳步不停一直在走的人,霧氣太濃了,但她依舊看得出這個背著自己的人頭上長出了兩個角。
她根本不敢出聲,努力回想劇情里的情節,落入霧陣,身邊出現敵人不說,連自己的隊友也看成了敵人,于是出現了一片殘殺,蘇若在那里面更是險些殺紅了眼。
霧陣里,跟隨蘇若的一大群人,最後只有幾個跟著她走出了霧陣,可見這個陣法有多恐怖。
怎麼辦……
她這根本不是出現敵人啊,而是被不知道什麼怪物直接背走了啊!
虞朵心里又慌又亂,她定了定神,在手上召出了破煞真火,幽幽火焰一出現,便將它附近的霧氣燒滅了,露出一小塊清明之地。
虞朵依稀可見,背著自己的這個怪物,穿著的也是一身青衫。
她猶豫了一番,但此時面前的人似乎停下了步伐,還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然後慢慢轉過頭來,虞朵想要調用身上的靈氣,但從剛剛起,體內靈氣就表現出凝滯不通的現象,她勉強攢了一點靈氣在手中小刀上。
此時那人已經扭轉過頭來,虞朵幾乎嚇得叫出聲來,因為他的頭竟然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同虞朵來了個面對面直視。
隔著濃濃的霧氣,虞朵模模糊糊看得清他眼眶的位置似乎發著綠光,格外恐怖。
她吞了口唾沫,不再猶豫,一刀下去……
鮮血流了出來,將虞朵手心的火焰染成了赤紅色,一下周圍霧氣仿佛踫到了克星一般,一下全部蜷縮了起來。
而此時,虞朵和聞人越也同時看清了彼此。
就這一瞬,破煞真火里的血氣很快燃盡,重新恢復成了方才的情景。
虞朵一下了然,根本沒有什麼敵人!
她不由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方才沒有選擇沖對方下手,而是給自己放了點血,祭了破煞真火。
聞人越那一刻也借由靈蛾看清了情況,他本就在猶疑,知曉真相之後,也不再懷疑,堅定地背著虞朵,走出了這個迷陣。
周圍忽然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沒有傷害同伴,彼此信任,恭喜通關。」
虞朵和聞人越皆是一愣,沒想到這竟然還是個關卡。
這在原文里可從來沒听過這段啊,不過想想他們殺出了霧陣,想來殺的都不是敵人,還是自己人,虞朵不禁打了個寒戰,再想想原文真相,只覺得血淋淋的,不能直視。
她大呼慶幸,從背後直接摟住了聞人越的脖子,「太好了!」
聞人越無奈道,「別壓著蛾子了,我看不見。」
虞朵這才發現自己把小靈蛾按在了手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松手了,她看了眼面前,竟然有兩塊石碑,兩條密林遮蔽的通道。
這便是原文里象征男女主願為彼此犧牲的一處代表了,石碑上寫著生路和死路,只有死路有人通行時,生路才會開啟。
但實際上選擇了死路的姜霄晟,和蘇若一同走出了那個迷宮一樣的通道。
原理虞朵不太懂,但她知曉自己該下來了,拍了拍聞人越的肩膀,她跳了下來,站在了死路邊上道,「這里開始我們分頭行動,你左我右,在末尾匯合!」
聞人越看了眼,「為什麼不是我右你左呢?」
虞朵笑道,「沒差別的,都是通往一個地方的。」
聞人越指著那石碑上為愛犧牲的幾個字道,「我也想有個機會表現一下。」
虞朵盯著那個愛字,臉騰地一下紅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低著頭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分頭進了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