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越界的種族(一)

作者︰九月天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羽蛇族,隨著生命的周期而不斷蛻皮。從破殼出生後的第五年開始第一次初蛻,隨後每隔一個倍數的年份進行一次。第一次是五年,第二次是十年,第三次是二十年,第四次四十年,第五次八十年,以此類推,生命周期長達千年。

羽蛇族是蛇類魔族中的王者,數量稀少,底下統轄著數個低階蛇族,各自佔地為王。其中尤其以通體白色翠眼的外形最為高級,長年身體冰冷,可以幻化成人形,但也沒法掩蓋其自身的特性。

可以在人形,蛇形,半人半蛇三個狀態下自由切換。處于蛻皮周期時則只能變回蛇形,並且直到蛻皮結束都沒法動彈,可以說是最虛弱的時期。蛻皮結束後它們會將蛻下來的皮吃掉吸收,用來提高新皮膚的硬度。當完成第十次蛻皮後便會長出雙翅,離開領地,飛向天空,不再回來。

同時會產下一卵,留給手下照料。孵化期為五年,破殼後再過五年就開始進入蛻皮階段,如此反復循環。所以羽蛇族的幼子從出生開始便是王,也是孤兒,更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實際上它們是單性繁殖的,應該說是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

盡管自己的下屬將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有求必應,但也難以抵消恩利柯特內心的孤獨感。去到哪里都有下屬陪著跟著,每次的聊天談話都畢恭畢敬的。在整個陣營內,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王,同時也是唯一的一個種族,真正能分享傾訴的對象都不存在。

而且,它們長得都跟自己不一樣!有些甚至不能交流,只會服從簡單的指令。這是出生後恩利柯特第一眼反應到的問題,殘暴,野蠻,噬血,喜歡打壓周邊的族群。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還幼小的恩利柯特忍受不了。並且還禁止自己一個人出去玩,這對于生性好玩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的恩利柯特來說怎麼行呢?

當成功偷溜了幾次,根本沒遇到什麼危險,體驗到探索的快樂,好奇心得到滿足後,他將目標放得更遠了,這次要到更遠的地方去!恩利柯特滿腦子都在計劃著下次的探險,卻忘了自己臨近第一次蛻皮的階段了。

「你是誰?」恩利柯特小跑到一個小孩的跟前好奇地問道,眼前這個與自己體態大小相近的生物,說不定能跟自己成為朋友。

「種族呢?你的溫度好高哦,名字呢?我叫恩利柯特,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從蛋里出來的嗎?你今年多大了?自己一個人來這里干嘛?也是像我這樣偷偷溜出來的嗎?」恩利柯特一直跟著那小孩不停地問,可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卻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你干嘛不說話?難道不能跟別的物種進行交流嗎?但是我沒听麥爺爺說過尤克坦會有人形的種族呢,人族?精靈族?人魚族?矮人族?惡魔族?鬼族?安格魯莫族?你是從里面出來的?還是從外面進來的?雖然麥爺爺很嗦老叫我不要隨便出來,但是天天關著我真的太煩了。啊,麥爺爺是從小養大我的保姆一樣的存在,你呢?家里也有保姆嗎?還是有爸爸媽媽呢?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媽呢,你的媽媽呢?她長什麼樣子啊?」

恩利柯特的話嘮屬性使得小孩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真是太能說話了……

「你不要走那麼快嘛!我要跟不上了……」恩利柯特喘著氣追著,「等等我嘛。」

當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恩利柯特已經處于瀕死狀態了。因為追著那小孩跑了很遠,又被甩掉了,連回去的路也忘了,四處轉悠著無意中闖入了敵對種族的領地。

「啊,麥爺爺,我以後一定會乖乖听話不再亂跑了,所以快來接我回去吧……」恩利柯特趴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身體好痛,好燙,又動不了,意識也模糊不清,腰以下的部分也已經變回原型,雖然勉強逃離了,但被追上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盡管心里想著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渾身卻使不上力氣。

對死亡的恐懼使得恩利柯特流出了不甘心的淚水,他咬著牙奮力地揮動著雙手艱難地在地上移動著。

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嗥叫。

已經被追上了!

恩利柯特撐著地面轉過身,一雙閃著紅光的眼楮正直直地盯著他,覆蓋著紅色被毛的巨大利爪正一步步地向他走近,嘴里呼出的氣息充斥著腥臭味,並不斷地發出低吼。

恩利柯特環顧了下四周,大大小小的數十雙紅眼已經將自己包圍住,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

「不要啊……別過來……」發自內心的恐懼使恩利柯特哭喊了出來,撐著身子不斷地後退。

但野獸們可听不到他的乞求低嗚,從獵物身上發出的恐懼味道只會使得它們更加地亢奮。一瞬間幾十道身影一躍而起,撲向了恩利柯特。

「啊……!!」恩利柯特害怕地抱住了頭,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但是,事情卻沒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咦?我還活著……?」恩利柯特放下手,看到自己的面前有個小小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將手伸直。魔獸與結界的踫撞發出刺眼的光芒,強力的沖擊吹動著那個小小身影的長發。

借著亮光,恩利柯特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就是之前把自己甩掉害自己迷路差點掛掉的不愛說話的孩子。

結界外的魔獸沖撞了好幾次都未能沖破這個小小的結界,便放棄了進攻,開始邊低吼邊圍著兩人轉動。

隨後小孩放下伸直的手,結界開始收縮,聚集成劍的形狀握在了手中,在成型的瞬間光亮消失了,四周又恢復了一片黑暗死寂。

結界消失後,伺機而動的魔獸馬上蜂擁而上。但是隨著小孩快速揮動的手,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利刃般,將沖上來的魔獸攔腰斬斷,一只都近不了身!

很快魔獸的尸體已經超過二十只了。剩下的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它們料想不到眼前這個生物的幼體居然會強大到這程度,遠遠地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冒然沖過來。

見魔獸不動作了,小孩放下手甩了一下,仿佛在收回什麼。接著向前踏出小半步,半俯著身子張開手掌,從掌心處開始聚集魔力。

他想要將這一帶夷為平地!魔獸靠著與生俱來的敏銳洞察力了解到那孩子的動機,不由得全體後退了起來。不知道是哪只先開的頭,撒腿就跑,就像連鎖反應一樣,剩下的也全部逃開了。

見狀小孩停止了魔力的壓縮,收了回去,並站直了身子。黑暗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停了幾秒後再次俯子。

就在躍起的同時,身後的恩利柯特卻一把攬住了小孩︰「不要走……!」並在小孩摔下去的同時用長長的尾巴給纏了上去。

「求你了……不要走……留下來陪著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恩利柯特哭著懇求道,也不管小孩是否會拒絕自己,既然都來救自己了,那至少也要幫到底啊……!

原本小孩是想著繼續追殺的,卻突然被恩利柯特抱住,直接愣了。

眼前這張沾著紅色鮮血的臉,惶恐,無助,還帶著淚水,哭聲顫抖著。

「嗯,我不會走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還有那輕撫在自己頭上的手的觸感,都讓恩利柯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嗚……」恩利柯特放下了所有防備嗚咽了起來,「母親大人……」意識混亂中喊出了一個只在談話中听到過的名字……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唔……」恩利柯特輕哼了下,睜開眼楮從地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全身赤果著,旁邊還留著昨晚蛻下來的皮。

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慌張了起來,視線在周圍不停地搜索,當眼中映入昨天那個熟悉的身影後才松了一口氣。

恩利柯特站起身子向對方走去,然後又抱了上去︰「你的身體 ,好暖和……跟我的完全不一樣……」

「昨天謝謝你,救了我……我身上的傷,是你替我治好的嗎?」

「你為什麼不說話?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應該怎樣報答你才好呢……」

「接你的人已經來了。」耳畔對方清冷的聲線傳來。

恩利柯特抬起頭,果然,帶頭的麥非利拄著拐杖站在前頭,身後跟著四名下屬。

「麥爺爺!」恩利柯特見狀松開手跑了過去。

一靠近,麥非利便緊緊地將恩利柯特摟住,推到身後,並用極其警戒的視線瞪著那小孩。

「麥爺爺?」感覺到事態似乎不太對的恩利柯特輕喚了一聲。

「少主不可以亂動!」麥非利拉住恩利柯特,極力地將其推向身後。

「他是我的朋友啊,麥爺爺。」恩利柯特試圖掙開被抓住的手。

「您在說什麼傻話!」麥非得輕喝道,「您眼前的這個,可是惡魔族的小孩。」

「誒?」恩利柯特愣了下,對方沒有說是啊,但對方也沒有說不是……從一開始就只有自己在自說自話而已。但是,對方卻也沒有傷害過自己……還救了自己……

「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恩利柯特不願相信地小聲問道。

「絕對不會有錯的!」麥非利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起來,「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極其不祥的氣息,宛如死亡般令人窒息。」

這怎麼可能……恩利柯特怔怔地看向那小孩。坐在大圓石上的他,眼楮里沒有一絲的溫度,有的只是死一般靜謐的紫色,仿佛昨晚那個溫柔的話語根本不是他所發出的一般。

小孩甩了一下披風,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徑直地向恩利柯特走來。

「少主快躲到我的身後!」麥非利跟四名下屬馬上進入備戰狀態,露出獠牙。

「不可以……!」恩利柯特從麥非利身後沖出來,將小孩撲倒在地上。

「昨天你明明是救了我的啊……」恩利柯特看著小孩嗚咽起來。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地滴在小孩的臉上,「能不能放過麥爺爺他們?他們雖然平時很凶惡,但對我是真的很好很好……你要是想殺的話,就殺我好了……」

「少主……!」麥非利以入手下都被恩利柯特的舉動嚇到了,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你真難纏。」小孩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那不殺麥爺爺他們了?」

「我沒說過要殺他們啊。」

「那也不殺我了?」

「嗯。」

听後恩利柯特破涕為笑,轉頭對麥非利他們說道︰「看吧,我就說他是我的朋友嘛~!」

「哦哦……噢。」麥非利雖然一臉狐疑,但還是有點妥協般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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