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視不理

安晚她們被帶到了保安室烤火,李子坤給安晚和顧純都買了消炎藥。

這個保安室距離哪個胡同還有些遠,安晚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如果她發現了也許會早點得到援助吧。

「你怎麼會在這?」恢復一些體力之後安晚問李子坤。

「體隊訓練結束我打算回家,路上買了點東西經過這里的時候我听見有人在喊,湊近一看居然是你,他們人太多我不敢貿然行動就來保安室找助手,還好還來的急一切。」如果今天安晚出了什麼事,李子坤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為什麼不送那些人去警察局?」安晚問。

「他們巧舌如簧的你根本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但憑你的一面之詞無法給他們定罪而且他們還會更加記恨你,找機會報復你,為了妥善形式先放過他們,天網恢恢他們總會伏法的。」李子坤堅定地說。

「但是如果想讓他們惡有惡報,你還有她都必須站出來說話。」李子坤指了指顧純。

安晚看了眼顧純,她還有太多的難言之隱。

「現在社會上這些青年不正之風太多了,是時候好好整改一下,你看這兩個女同學簡直不成樣子。」保安大叔說。

安晚在窗玻璃里的倒影看著自己,衣服上髒亂不堪,頭發也松松散散地,再看看顧純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淚痕,她現在真是一點女高中生的樣子都沒有。

「謝謝你。」她和李子坤說。

謝謝你出現的這麼即使,謝謝你幫了我,安晚覺得她欠了李子坤一個大人情,恐怕這輩子都還不上。

「你家在這附近嗎?」安晚問他。

「嗯,在對面的樓上。」李子坤指了指對面的那棟樓。

顧純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既然李子坤這麼說了,那她們也是一個高中的,她就知道李子坤肯定認識她。

「我得回學校了,開了假條老師讓我在關寢之前回去。」安晚急急忙忙地要走。

「可你肚子還疼嗎?」顧純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沒事的,不用擔心。」她正想走,李子坤又拉住了她。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安晚的心里也是後怕的,她也害怕在遇到那些人…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送她。」李子坤和顧純說,拉著安晚出了門,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安晚送上車,並且叮囑司機親眼把她送到學校大門里面,並且給安晚付了車費。

上車前安晚抓住李子坤的手,先要說什麼。

「你放心,我會把她送回家,平安地送回家的。」李子坤說完這句話,安晚才放心地上了車。

安晚平安地回到了寢室,初儲他們還在上晚自習還好,這樣她就不會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月兌上的髒衣服,放到盆里,用暖壺里滾燙的開水去燙那件衣服,梳好自己的頭發看著鏡子前的自己。

換好了衣服她坐在穿上,拿出藥膏掀開肚皮看自己的肚子上一大塊的淤青,看上去就觸目驚心,涼滋滋的藥膏抹在肚子上,涼意有點抵消了痛意。

初儲回寢室的時候發現安晚已經坐在床上看書,把書包扔到自己床上就撲倒了安晚身上,正好壓在了安晚的肚子上,她有些吃痛,但還是盡力不表現出來。

「怎麼樣,去看醫生了有沒有事啊!」初儲又模了模她的額頭,好像有些熱。

「沒事,沒事,剛吃過藥你放心吧。」

「沒事就好,你不在我都無聊死了。」初儲嘟著嘴。

然後就開始和安晚講晚自習發生的事情。

很晚了安晚都沒睡著,她感覺初儲應該睡了,她自己也很累了,但是肚皮上傳上來的疼痛讓她無法入睡,一閉上眼楮那張恐怖的臉就好像又出現在了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夢到今天恐怖的一幕,她一下子驚醒,發現還好是夢,可自己鬢間的頭發已經完全濕了。

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李子坤說的對,得有計劃的去做這一切,不能盲目的,否則到時候適得其反就不好了,她應該去找顧純聊一聊如果有了顧純的證據那一切會好辦的多。

晚上想的太多真的對睡眠不好,她又整個一宿沒有睡好覺,蒼白的臉上眼楮里是紅血絲帶著黑黑的黑眼圈。

等她吃完早餐回教室的時候李子坤已經回到學校開始早訓了,她感覺到了李子坤的視線,但是她覺得現在不是和他說話的時機。

早自習下課按照安晚原定的計劃是她要在班級的門口等李子坤上來,等了一個下課李子坤都沒有回來,倒是在上課之後初儲紅著眼氣沖沖地進了教室。

安晚的心咯 一下,她拍了拍初儲的肩膀,初儲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昨天的事情初儲都知道了,終究瞞不了她。

一下課的時候初儲就沖出了教室,安晚跟著就追了出去。

「阿儲,你听我說。」安晚抓住了初儲的胳膊不讓她再往前走。

「安晚?說什麼啊?你昨天不是和我說你去看病了嗎?你因為什麼病了啊?去哪看病了啊?你是去當英雄了吧,你知道你和我說你生病了我有多麼擔心你嗎?」初儲已經很生氣了,憋紅了的臉眼淚不听使喚的留下來,她們就站在走廊的正中央,周圍經過的人都在看他們,小聲地竊竊私語。

「阿儲你听我解釋,你不要這麼激動。」安晚慢慢地靠近她。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和我解釋不晚嗎?朋友之間的坦誠呢?安晚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呢對我處處有隱瞞,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安晚站在那里,張著嘴吧大腦飛速地組織著語言,她想和初儲說這一切,可現在不是時候,她想等失態平息的時候在把一切都告訴她,計劃趕不上變化。

初儲嘴上說的是不想要安晚的解釋,但她說完那些話之後還是沒走,她想要听安晚說,安晚應該知道她的口是心非,應該會耐心的和她說,她快說啊,初儲等了好長時間,可安晚遲遲地不給她回答,她心灰意冷地走了。

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于清懷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這是這學期一來他們過的最安靜的一天,三個人誰都不和誰說話。

晚上寢室關了燈,安晚躺在床上,听著初儲在床上翻來覆去,她也睡不著,不出以外的話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其實回寢室的時候初儲和她同行回來的,但是一路上都沒有和她說話。

她想要和初儲說清楚,但是她又難為情當面說出口,自習課上寫了一晚上的紙條,字寫在紙上寫了劃劃了寫,一張紙不一會就不成樣子,心煩意亂的,發生了太多的事,她自己都有點梳理不明白。

落到筆頭都寫不出來的東西,還能期待她的笨嘴能說出來?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旁邊漸漸安靜下來,她感覺初儲好像從床上下來,在地上站了一會,然後出房間了,安晚閉上眼楮佯裝出一副自己睡著的模樣。

初儲出去了好久都沒有回來,安晚有些躺不住了掀起被子撈起自己的外套也出去了,一開門就看見初儲站在門口。

走廊里的燈亮著,安晚看了眼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她抓了一把頭發,居然已經這麼晚了…

初儲看見她出來,和她對視了一下就轉過頭,好像並不想和她說話。

安晚把著她的胳膊,低聲地喚了一聲「阿儲」。

初儲沒有轉頭也一直沒有說話,安晚听到了初儲吸鼻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初儲紅著眼楮臉上掛著淚。

安晚的心被人揪著痛,她用手擦掉顧純臉上的淚,「阿儲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騙你不應該讓你擔心,都是我的錯。」

「安晚,你把我當朋友嗎?」初儲說著話哭的更凶。

「阿儲,我從來沒有不把你當成朋友的那一天。」

「那我和顧純,你更重視誰?」

顧純和她對自己而言都是頂重要的人,只不過存在的場合不一樣,對安晚而言初儲是帶給她快樂的人,她每天的生活也是因為初儲而變得有趣,而顧純更像安晚性格里的一個缺口,有她在她的生命似乎變得完整,她不能沒有顧純更不能沒有初儲。

「你們都很重要。」安晚說。

「那今天就非要你選一個呢?」

「我知道我有些咄咄逼人了,可是阿晚,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地方讓你這麼放不下她,你知道嗎?你對她有多好,好的我都嫉妒。」

「明明每天陪在你是我,一起吃飯一起上課的人是我,可是你對我一點都沒有對她那麼上心,你會因為她不理你而不開心,想上一整天可是你沒有這樣對過我,我越來越覺得我對你只是一個陪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立馬就會有人頂上這個位置,然後你就會忘掉我是不是?」

「我長長想是我對你不夠好嗎?我知道你以前的人際交往不好,只有錦尚一個朋友,她陪了你十幾年我自然不能和她比,我有這個自知之明,可是顧純呢?她什麼都沒有對你付出,可是她得到了你幾乎所有的關心!」

安晚使勁地搖著頭否定著初儲說的話︰「不是的,不是你這樣想的。」

「可是安晚事實就是這樣,你不感覺嗎,你對顧純對我好的多,如果是我一個人這樣覺得也就算了,于清懷和我想的也是一樣的,我們都想不通為什麼你要對顧純那麼好。」

安晚從心里知道初儲不喜歡顧純,所以已經很少地在初儲及其他人的面前提起顧純,她覺得她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了。

「不是的,我對顧純好是覺得她這個人缺少別人的關心,所以我想盡量的多給予她一些,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她幾乎從來都不笑,所以我想盡我的力量給她一些什麼溫暖,你每天都那麼開心我的開心也都是你制造的,你在我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沒有人可以頂替你的位置,你也不會在我的生命里消失。」

安晚努力地組織著語言,她說話有些著急有些喘不上氣,別的臉很紅。

「就是因為她看上去比較可憐,我看上去比較堅強所以我就不需要你的關心了嗎?不是每個表面堅強的人內心都是堅強的,又不是每個表面脆弱的人內心都不不可一擊的,可明明我對你更加地好,不是嗎?」

「安晚,顧純呢?顧純又對你做了什麼事情嗎?她有在你傷心的時候陪著你嗎,她有和你一起分享開心的事情嗎?沒有吧,那你呢?你為她可謂是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你連你自己的命都差點不要了,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有想過你的爸爸媽媽嗎?你有想過程程嗎?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魔鬼嗎?」

「安晚你以為你是英雄嗎?你以為你會幫得她一次你會幫得了她一輩子一直幫她嗎?這次是你的運氣好,如果你運氣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你會經歷什麼,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人會感謝你,也沒有人會記住你,最多你只會得到別人的惋惜,安晚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可是我只想幫她,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可是她不需要啊,她需要你的幫忙了嗎,顧純知道她面臨的是什麼,她想保護你她不希望你插足這件事情,你明白了嗎?」

「我想保護她,我不想看她受傷害,阿儲你沒有看到當時的情形,如果是你你也不會撒手不管的。」

「我說了這麼多,你有問過顧純她需要你的幫忙嗎?你知道嗎可能你的出現並不是在幫她,也許沒有你她也能想好辦法全身而退,但是因為你,她現在不僅要自己月兌身還要保護你的周全,她已經夠心力交碎了,她可能並不需要你的幫助。」

「安晚,你之前的世界太簡單,以至于你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復雜,曾經是好的但現在是不好的,你總是活在自己簡單的世界里,可是你不進入別人的世界,這樣是不行的。」

初儲和安晚說的話讓安晚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她們蹲在走廊里背靠在暖氣上,安晚的胳膊抱著自己的腿,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那是一種全力尋求安全感的姿勢。

「阿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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