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

最近學校里對高三的風評確實不怎麼樣,種種劣跡都傳到了安晚的耳朵里。

在她之前對高三的印象都是一群在五樓專心學習的神秘人,有的時候課間操高三都不會下來而在班級考試,最近臨近高考他們卻異常活躍了起來。

安晚到沒有踫上,只听說他們在食堂打飯的時候插隊不講任何道理,有人站出來反抗還會遭到反擊,終究是雞蛋磕到石頭上,沒有什麼效果,那群人也不听,依舊橫行霸道,在食堂吃過飯的餐盤也不知道即使倒吃完就走。

那天中午在食堂安晚看到了三兩個人穿著的確是高三的校服,但在她的印象里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一個學校那麼多人她也不可能每個都記得,但是對于這幾個人她完全沒什麼好感,也就是這樣他們出現的地方,安晚都會自行遠離。

她們總是活躍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安晚總是能遇見他們,有時候他們手里手機會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和電話里的人特別大聲的說話,好像是生怕別人听不到他們的秘密交易。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們安晚就想起和安江看抗日戰爭電視劇里的日本鬼子,好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安晚真是打心眼里厭惡他們,她第一次這麼討厭一群人。

那一行人里兩男兩女,總是結伴出行,他們不像是高三生活在題海里的,這都引起了安晚的嚴重懷疑。

「我總覺得他們不像是咱們學校的。」安晚和初儲說。

「不能吧!外校的人怎麼能有咱們學校的校服,估計就是哪個高三的不務正業不想升學但是還想在學校有一番大作為博人眼球呢。」初儲都懶得說他們。

這里附近確實就只有這一所高中,再就是初中和小學,初中生的男生身上總是帶有一絲稚氣,安晚的印象里高三的那些人都是成熟而穩重的。

但是最近的學校里真的很不太平,女廁所里的煙味有時候在門口都能聞得到,以前從來沒有女生在女廁所抽煙,有一次安晚上廁所的時候還撞到一個女生手里夾著煙頭,嘴里呼出一團煙霧,那煙味混雜著廁所的味道,難聞極了,空氣分子附著在校服上,久久不能散去,不僅讓人頭疼還有點心煩意亂。

安江也是抽煙的,而且抽的是勁兒最大的旱煙,但安晚覺得這個煙味比安江抽的煙味要刺鼻難聞的多。

安晚看著那個女的總覺得在哪見過,但一直都沒有想起來,她和初儲說,初儲說天底下壞人都長一個樣,尖酸刻薄。

為了不踫到那些人,安晚就轉到二樓上廁所,教學樓總共五層,雙層是女廁所單層是男廁所,教學樓在四樓本來去四樓要方便些,可她現在寧可多爬些樓梯也不願意看到那兩個女人。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後,安晚在年級前十站穩了腳跟,留意文科班的成績,顧純這次倒是下降了,而且是斷崖式下降,原本文科年級第一,這下了無蹤跡。

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安晚來到她班級找她,想看看是不是她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影響了她。

顧純看到她來找自己,神色晦暗,這讓安晚心里又落下了一塊大石,不是真如她所想她家里真出事了吧。

顧純把她拉在走廊最昏暗的角落,走廊最里頭的燈已經壞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修,真有些黑,不走近應該是看不見這里還有兩個人。

「找我有事嗎?」顧純問的很小聲,好像就讓安晚听到就可以。

「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你沒事就別來找我了。」顧純看著安晚的眼楮,安晚被她的眼神嚇到,幽黑的角落顧純的眼楮好像在發光,但並不是為了照亮什麼,而是充滿了十足的警告。

兩個月時間,安晚見過了顧純生日時的溫情,時隔幾十天再見就真的變了一個人。

她難道是在怪她沒有關心她嗎?安晚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她總是這樣對生活中發生的一切把錯誤歸咎在自己身上。

「我真的沒事,你快回去吧。」

在顧純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中的一切靜止了一些,安晚只能听到寒冷的冬風從窗縫好像拼命地要鑽到屋子里聲嘶力竭,她轉身走出了昏暗,走到燈光下顧純看到燈光照在她手上的手表一圈的水鑽,發出了一瞬的光,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安晚覺得顧純總有一些難言之隱,可關于她的事情安晚對于初儲她們可是只字未提,她覺得可能初儲只會說一句︰「管她呢。」

冬天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了,也許它早就來了,一場冬雨徹底宣告了它的到來,天氣更加的冷了,連于清懷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氣溫變化較大,班級里許多人都感冒了。

再從宿舍樓到教學樓直徑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安晚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帽子圍巾手套一樣都不落,她不能讓自己受涼。

早上天還沒亮操場上體育生就已經開始要熱身跑步,打宿舍的門,安晚站在宿舍走廊的窗口端著盆,看到十幾個體育生在操場的另一端壓腿,等她和初儲下樓吃飯的時候,他們已經繞著操場開始跑步。

路過的時候他們正好跑在了他們面前,安晚給他們讓路等他們一行人跑過去再往前走,體育生跑步的時候就是用鼻子喘氣的,一呼出來的氣一下子就形成了水霧。

當李子坤經過她面前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她,但安晚突然想起高一的時候她問于清懷為什麼李子坤和他是一個初中而他走讀李子坤卻住校時,于清懷沒有告訴她原因,現在她明白了李子坤為的就是這一天吧。

安晚的班級也有幾個體育生,但她沒和他們說過幾句話,只知道早上開始有早訓開始,他們都不上早自習都是早自習下課才回來的。

于是早自習下課,安晚就站在門口等李子坤。

李子坤看到安晚站在窗口,厚厚的外套手都插到了兜里,凝視著窗外,拍了一下她的左肩卻走到了右面,本想混淆視覺可是安晚卻不同尋常地向右轉,把他逮了個正著。

李子坤像偷糖吃被抓包的小孩,對著安晚笑了笑。

「站在這里不冷嗎?」

「還行,今天不是很冷,你呢早上冷嗎?」

「跑著跑著就跑熱了。」李子坤故作淡定地呼了一口氣。

「早上起的很早吧!」

「比你們早半個小時吧。」

早上的起床鈴是五點半響,那他們最晚也得五點起床。

「你凍手嗎?我可以把手套借你。」安晚說的很認真。

「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都習慣了。」他還伸了伸手,骨節分明,被凍的表皮有點發白,回到屋子里緩了一會手變得有些紅。

「最近學校風聲不太好少出班級。」李子坤冷不丁地蹦出這一句,語氣沉重。

大概是安晚這段時間備戰期中考試的原因,她覺得最近外面消停了很多,當然她也知道她不了解的事情也有很多。

「我知道了,你看我像是到處亂走的人嗎?」

李子坤搖了搖頭,安晚朝他笑了笑。

在安晚的臉上總能看到這種笑容,不是無言以對的敷衍,也不是無話可說的尷尬,是對你出話回答的肯定,與覺得有趣的回應。

她不是一個有趣的人,但是一個總能發現有趣事物的人,李子坤覺得像她這樣的人活的應該是輕松的吧,看上去沒有那麼多煩惱,像剛升起的太陽,不那麼炙熱卻在破曉的黎明時帶來一絲溫暖,至少今天給他的生命中添加了一絲溫暖。

驟然變冷的天氣,平常號稱戰士的于清懷也吸起了鼻涕,一堂課打了四五個噴嚏,有的噴嚏來的太突然,來不及捂嘴安晚感覺病毒彌漫在她的周圍。

抽出一張紙遞給于清懷,于清懷擦了擦口鼻,然後又把紙巾扔到了桌洞里。

「打噴嚏的時候用紙巾或手捂住口鼻能有效控制病毒傳播。」安晚熱心的提醒到。

「嫌棄我?」于清懷說。

安晚看了他擤鼻涕微紅的鼻頭,轉過去沒有說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于清懷不知道說什麼,但就是因為他這個巨型的傳染源,成功地把安晚傳染感冒,安晚的身子骨可沒他那麼結實,不是溜溜鼻涕打打噴嚏那麼簡單。

這一節課下課,安晚的臉燒的像紅隻果,眼白里也充斥著紅血絲,唇部發白,面部充滿了病感。

吃過了幾片感冒藥之後才勉強退燒,她不想去食堂吃飯,鼻塞連著耳朵有些耳鳴,吃飯的時候食堂太吵了,雜音充斥著大腦。

初儲非要說人是鐵,飯是鋼,吃了飯吃藥人才會好,盡管安晚在不情願,但還是拖著沉重的身體去了食堂。

一路上頭重腳輕,頭里像灌了鉛,腳下像踩著雲,初儲害怕她那一腳踩不穩一坐在地上,冬天的地那麼冷別重上加重。

初儲讓安晚找個位置做好,然後她自己去打飯,社會女坐在安晚臨兩桌的地方,很久沒有看到她們,本想離她們遠一點,她們來的有點晚周圍沒有空的位置,她也沒有力氣找別的位置,也害怕初儲會找不著她。

也就當她們不存在,可她們刺耳的聲音好像與食堂的嘈雜不在一個層級,沖到她的耳朵里,听的格外清楚。

「咱們缺錢嗎?有那麼一棵搖錢樹,不會的。」其中一個女人說,插著腿坐在食堂的凳子上。

「咱們不要太過分了,萬一她和咱們魚死網破怎麼辦。」

「你現在慫什麼,干事的時候那股神氣的樣子哪去了?告訴你就算她告發我們她也得玩完,況且她有那麼多把柄在我們手里,她根本不敢。」說完臉上露出那種邪惡的笑容,安晚看了一眼打了一個寒戰。

「就到這學期結束,下學期高三都是考試,到時候我們…」

「啊!」一聲,不知道誰的玻璃杯掉到地上碎了惹得一聲尖叫,周遭的人都看了過去,她們也停下的交談的內容。

初儲端著兩盤蓋飯走過來︰「我剛走過去不知道誰水杯摔碎了,好像還有一塊玻璃茬刮到了我小腿。」

「沒事吧。」安晚問。

「沒事,冬天穿的厚,我里面穿好幾條褲子呢。」

小插曲徹底終止了那兩個女的的交流,端著飯盤走了,安晚本來就沒有胃口,听到她們講話的一部分內容就更沒有吃飯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吃完了一半的飯,但食之無味。

本來安晚午睡的時候都已經睡著了,中午吃的飯有些油膩導致可能消化不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沒來的急披衣服就跑出教室直奔廁所。

這時候她也來不及分四樓還是二樓,當然是哪個近去哪個,跑到四樓的廁所里,听到一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就跑去了另一邊,空氣里還有殘留的煙味,讓她一股腦把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直到胃里的東西都吐空了,干嘔了好幾下,那種感覺好像是要把胃一整個吐出來,這一下她有些頭昏腦脹,扶著廁所的牆勉強站住,直到眼前的事物都逐漸平穩她才邁步打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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